蘇婳不想與傅澤均唱反調。
這家伙理一大堆,她說又說不過,何必做這種浪費口水,還壞形象的事兒?
“澤均說得是,是我考慮不周了。”蘇婳誠懇且快速的認錯。
傅澤均卻沒打算就此放過她,他全當沒聽見。
——他曾太子是殿下的伴讀,并不信他會如此輕易妥協(xié),“那殿下買的這頭面……”
“我已經(jīng)買下了,退是不可能退的,送也是必須送的。”蘇婳微笑。
傅澤均一時啞口無言,默了半晌才說道:“……殿下一直以勤儉戒奢示人,突然如此大手筆,與往日大相徑庭,難免讓人議論……”
“不讓旁人知道頭面是我送的就好。”蘇婳笑容底下藏滿了無所謂。
“鎏金閣的保密做得不錯,只需讓人去支會一聲,就沒人知道這副頭面是我買下的了。”
“到時候讓人私下將它送給宋二姑娘,我再另備一副禮就是?!?p> “不讓人知道?那殿下以為我是怎么知道的?”傅澤均抓著她話中的漏洞,便不放了。
蘇婳笑瞇瞇的:“傅大公子,將偷聽來的事說出來很光榮嗎?”
你有張良計,我自有過墻梯。
“我一介男子,不懂首飾好壞,在隔間時多是鎏金閣的伙計和藥童在說話。我只瞧是這副頭面好看,想著宋二姑娘定會喜歡,才出口將它買下?!?p> “不巧的是,我說話時門外正有腳步聲響起……”
“更不巧的是,我所在閣間為最末一間,按理是沒人會經(jīng)過那里的。”
“我原先還想著,不知是誰‘順路’順到了那里,現(xiàn)在看來,竟然是你呀?”
蘇婳刻意著重強調“順路”二字,怎么聽著都不算友好的問候。
她生怕力度輕了,還不忘補上一句:“澤均乃眾人口中磊落光明的君子,何時干起這樣的勾當了?”
傅澤均聽她仿佛打趣的話,紅了半邊臉,神色慢慢的緊張起來:“這、我,我……”
他“我我我”的,最后卻沒了聲。
——這事兒說不清了。
那間閣間確實不是“順路”能順到的。
“呵……”
難得見他失態(tài),蘇婳沒忍住輕笑出聲。
傅澤均迎上她帶笑的眼眸,抿了抿唇,逐漸沉下浮躁的心,
“……我陪家妹來買首飾,所在隔間與殿下相隔不遠,當時我有事出去了一趟,回閣間時因為想著一些事,沒留意便走超了,并非有意偷聽?!?p> 見他沒多久就回過了神,又恢復的穩(wěn)如老狗的神態(tài),蘇婳略微失望。
“這樣啊……”蘇婳心下神思一轉,問道:“出了什么事,值得你連走路都出神?”
不知人間險惡的傅大公子,還以為她是在關心自己,于是認真地同她探討起來:
“過兩日會試結果就要出來了,接著便是殿試。家父的意思是,殿試之后他就向陛下替我在京中謀一處差事……”
說到此處,他稍感糾結與煩惱,“可我想外放做官,到遠些的地方做出一番政績,再向陛下請求回京?!?p> 蘇婳想,這便是古時學霸的苦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