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拓被他吵的不耐煩,漫不經(jīng)心掃了一眼他手指著的地方。
這不看不要緊,一看過去,就看見一個白衣人正費力爬上墻頭東張西望。
那人背對著他們,看不清容貌,單看身形,應(yīng)該是個十五六歲的少年。
他的動作笨拙,好在除了他們,這下沒有人注意到他。
“過去看看?!?p> 路拓瞬間來了精神,不等青檸回答,大踏步向那人走過去。
袁西夏心驚膽戰(zhàn),一只腳搭在上墻頭,左右看了看,確定無人后,正準(zhǔn)備往下跳,突然身后一股阻力傳來,讓他重心不穩(wěn),重重從墻頭跌落下來。
“哎喲。”
袁西夏捂著自己的后腰,勉強望向面前站著的兩個人。
“你,你們是誰?”
“呵?!甭吠乩湫?,不答反問,“你爬墻,打算偷東西?”
“巧了,我們也有正好想進去,不如一起?”
袁西夏眼睛大睜,“……”
“是選擇去官府,還是帶我們進去,選一個吧?!?p> “……”
他還能說什么。
……
兩刻鐘后,一行三人成功混入往來賓客的隊伍中。
幾人趁沒人注意,偷偷溜到一處樹蔭下,路拓這才叉手,看向白衣少年,姿態(tài)高傲無比,上下掃視他,“你,誰?”
見自家少爺這樣,青檸也學(xué)著路拓的樣子,“喂,你是誰?”
白衣少年這時已經(jīng)緩了過來,也不怕青檸和路拓了,黑著臉不悅斥責(zé)道:“兩個小屁孩?!?p> 訓(xùn)完轉(zhuǎn)身就要走,顯然他并沒有把他們放在眼里。
青檸氣得頭上冒煙,“哎,少爺,這人真是……”不識好歹。
青檸話還沒說完,只聽見一聲悶響,白衣公子又梗躺地上去了。
動作太大,驚得遠處一排白鷺飛上青天。
青檸吸看看口氣,隨后用滿臉崇拜看著自家少爺,“好厲害?!?p> 白衣少年被路拓壓在身下,動彈不得,他試著動了幾下,卻掙脫不得,反而惹得路拓踩得更緊。
白衣少年暗暗心驚,怎么也沒想到,這小孩不過才八九歲的年紀(jì),力氣竟然大的驚人,連他自己都掙不開。
“你要干嘛?”白衣人惡狠狠瞪著路拓。
“不干嘛?!?p> “你叫什么?”路拓抬眼,輕輕將人拎起來,閃身藏進樹叢后,此時剛好有一列婢女小廝經(jīng)過。
等人走后,路拓忽然撤回了自己的手,就聽到白衣少年別扭說道:“袁西夏?!?p> 路拓楞了下,沒理他。
轉(zhuǎn)身喚了青檸,“走吧?!?p> 袁西夏沒反應(yīng)過來,直到兩人走遠,他拍了拍衣服,道了句晦氣,急匆匆走向目的地。
路拓忽然閃出身形,瞇著眼睛,“跟上?!?p> 袁西夏一路小心翼翼,終于悄悄摸到了花園,他假裝沒看見庭院中和兩位公子玩耍的紫色衣服的少女,低著頭快步走向她。
就在他離他們越來越近,甚至要撞上少女的時候,橫空出現(xiàn)的一只手卸下了他的大部分沖力。
袁西夏趕緊道歉,“對不起,對不起,是我唐突了,我低著頭,沒有看見小姐,實在對不起,還請小姐見諒?!?p> “見諒,你眼瞎了不成,旁邊這么寬,都能撞我妹妹身上,我看你就是故意的!”顧森宿火了。
“對不起,對不起……”袁西夏額頭上的汗越來越多,只一個勁道歉。
顧森宿拽住他領(lǐng)口,兇神惡煞瞪著他,顧知非上前來,掰開顧森宿的手指,臉色也十分的不好看,“不知公子在忙什么,但是低頭疾走不看路的習(xí)慣可不好?!?p> “是,是,是我唐突?!?p> 顧知非頷首,看了看他的裝束,突然問道:“我看公子有點面生,不知是哪家府上的公子?”
“我是隨我姨母進來的,姨母是安居閣的當(dāng)家?!?p> 安居閣顧知非認得,安居閣的當(dāng)家他卻是不認識,和顧家相識的人多,請了安居閣當(dāng)家也在情理之中,聞言他沒有多追究。
“嗯?!秉c點頭,側(cè)頭就瞧見他的白色衣衫臟了一大塊,笑了笑,“公子衣服臟了,不如先去換一身?”
袁西夏拱手,“剛才不小心跌了一跤,因而忙著找地方換,所以撞了姑娘,我再次向顧姑娘陪個禮,還望,姑娘見諒!”
顧她池視線落在他身上的腳印上,聽他那么牽強的解釋,噗嗤笑了,“沒事,你也沒撞到我?!?p> “既然公子找不到地方,隨心,你帶公子去吧,換好了再過來?!?p> 一個丫鬟應(yīng)聲是。
袁西夏隨著丫鬟離開。
“妹妹,你沒事吧?”顧森宿又問了一遍。
顧她池搖搖頭,不經(jīng)意望向白衣公子離開的方向,眼睛里閃爍著莫名的光芒。
“咱們走了吧,老夫人的壽宴要開始了,聽說這回老夫人要當(dāng)著我眾人的面宣布一個好消息呢?!?p> 旁邊有人插進話來。
“是嗎?什么好消息?”
“這我一個外人怎么知道,去看看不就知道了?!?p> “說的有理,咱們先過去瞧瞧熱鬧。”
“行行行,快走快走!別磨嘰!”
“……”顧她池三人面面相覷,從不知道老夫人竟然還散播出去這樣一條消息。
什么好消息,連身為親孫子的顧森宿顧知非和住在同一屋檐下的顧她池都瞞著。
想來,是對大房沒有好處,而對他們二房自己有利的消息了,不然也不用瞞得這么嚴(yán)實。
顧她池甚是無語,什么好消息,她用腳指頭猜也能用猜出來,這好消息,肯定和她有關(guān)了。
如果自己所料不錯,應(yīng)該就是那件事了。
軟的不行,顧老夫人,索性直接來硬的。
顧她池在心里冷哼一聲,她的東西,除了她自己,誰也別想從自己手里搶走分毫,顧老夫人,等著看好了。
……
又是一個好天氣,太陽西斜,觥籌交錯間,天邊燒紅的晚霞,像是挺享受這種熱鬧的氛圍似的,遲遲不肯離去。
顧她池時不時望向高臺上的顧老夫人和二房的子女們嬉笑的場景,二房除了顧芙,其他幾個顧長武,顧仙兒這些人都圍在老夫人身邊,看起來好一副“母慈子孝”“共享天倫之樂”的畫面,看著好不熱鬧。
在外人眼里,顧她池就好像是一只被人遺棄的小白貓一般,總是帶著溫和無辜又凄傷的表情望向遺棄它的人。
這不由引起了更多人的同情。
顧仙兒挑釁十足,忘向顧她池的眼睛里,夾雜著些許輕蔑。
顧她池不以為然,反而沖她柔柔一笑。
七盞酥油燈
明天時間多,寫4000字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