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
時靜遠有點不可思議,還記得初見時,潘自新意氣風(fēng)華絕代,自傲自信。
怎么轉(zhuǎn)眼間兩天沒見,竟然已經(jīng)蓬頭垢面,憔悴不已。
看來真的碰到事了。
“你這是?”時靜遠想到這家伙還算個人才,正好他手里也缺人,最為重要的事,潘自新和他有點緣分。
“我……”
潘自新張張嘴,干裂的嘴唇吐出一個字,又緊緊閉合,似乎正在組織語言。
“小潘,你在干嘛呢?還有沒有人性了?!?p> “明知道媽的病治不好,還不多陪陪她,坐幾年牢坐傻了?!?p> 潘自新還未來得及開口,樓梯道里已經(jīng)闖進來一個胖胖的,渾身肌肉,有點微黑的中年婆娘。
指著潘自新,罵罵咧咧,臉色鄙夷,那神情,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此人對潘自新相當(dāng)不滿。
“嫂子,我碰見了熟人,說兩句話,看能不能替娘湊點錢?!?p> 潘自新沒有生氣,自家嫂子,多年來,自己不在家,老娘多虧她照顧。
“嫂子,你先進去,我一會就過去!”
“我先進去,進去干嘛,看你哥那個哭喪臉?。±咸胚€沒死呢,我何苦觸他的霉頭,你快進去,替你哥一會兒,我和他單獨說兩句?!?p> 中年婆娘,臉色微黑,邋遢著臉,看到潘自新聽到她的話,竟然一動不動還待在時靜遠身邊。
頓時火了。
“我說小潘啊,你可拉到吧,就你!還湊錢!”
“你在咱們潘家莊打聽打聽,那家那戶敢借給咱們錢,見了咱們,一個個恨不得躲得遠遠。”
“包括這次你娘的病,為什么湊不到錢,還不是因為你潘自新,把別人坑慘啦!”
“不僅坑了別人,還把你哥坑慘啦!坑的自家侄子快三十了,還沒娶到媳婦。”
“嫂子,我……”潘自新看看自己嫂子,又看看時靜遠,臉色為難。
“怎么,被我說痛了,別想著再騙人啦!”
中年婆娘說完指指時靜遠又說:“看看人家也不像什么有錢人,小潘,放過人家吧!”
說的挺實在,不過看臉色,大概把時靜遠看做潘自新的狐朋狗友了。
“小小年紀(jì)不學(xué)好,都不是什么好人!”
“小蓮,瞎嚷嚷什么呢?給我回去,看著咱娘去?!?p> 說話的是一個顯瘦的老實漢子,身子單薄,臉色蠟黃,語氣但是嚴(yán)厲。
時靜遠瞧瞧,一邊是柔弱老實的漢子,一邊是頗為強壯的悍婦。
在他看來,接下來就要上演一番,悍婦打夫的戲碼。
然而并沒有。
出乎意料的是,頗為囂張的悍婦,竟然乖巧的向病房走去,只是在嘴里嚷嚷。
“潘自學(xué),我告訴你,大子的結(jié)婚錢誰也不能動!不然我就回娘家……”
罵罵咧咧地走了,留給幾人一個頗為壯闊的背影。
“這婆娘,你看看像什么樣子,自新別聽你嫂子的,大子的五萬結(jié)婚錢,咱們先用,另外我想辦法再去借點?!?p> “咱娘的病要緊,大子還年輕,什么事都不是事!”
老實漢子一字一句地說著,斬釘截鐵。
“大哥……”潘自新雙眼泛紅,嗚咽著喊了一聲大哥。
頓時無言。
扭頭轉(zhuǎn)身,緊緊盯住時靜遠,鄒著眉頭道:“只要五十萬,怎么樣?”
“終是人間疾苦,但要心懷希望??!”時靜遠低估一句,轉(zhuǎn)身向樓下走去。
對身后呆滯的潘自新隨口說道:“愣著干嘛,跟上??!取錢去!”
潘自新面色一喜:“好!”
屁爹屁爹跟著時靜遠下樓而去。
“唉!”潘自學(xué)一聲長嘆,望著潘自新的背影搖搖頭,看時靜遠穿著也不像有錢人。
“取錢?又能取多少?根本無濟于事!”
不過是螞蟻尿尿,沾沾地皮而已。
“還是先把大子的結(jié)婚錢用上,再去湊湊。”
可上哪里去湊,一時又想不起來,千言萬語在心底,又化作一聲長嘆:
“唉!——”
……
出了醫(yī)院,時靜遠帶著潘自新來到醫(yī)院附近的小超市。
里面東西挺全,吃的用的都有,類似一個雜貨店。
選了盆子、肥皂、衛(wèi)生紙一些生活用品,都讓跟在后面的潘自新拎著。
付了賬,準(zhǔn)備走,剛到門口,
發(fā)現(xiàn)一個顧客詢問老板買尿壺,說是病人專用。
時靜遠一想,林海月那虛弱的勁,估計還不能下床,趕緊買一個備用。
“大意啊,這點東西還要別人提醒,差點忘了。”
時靜遠暗自告誡自己,下次做事必須細心,買了這東西,以后林海月上個廁所什么的也方便。
這樣照顧起來,也有意思。
時靜遠一想到林海月上廁所的時,掀開被子,在里面摸摸索索,摸出一個家伙,然后把尿壺端上去的情形,忍不住一身冷汗。
整叉劈了,
如果真摸出來一個家伙,那可完蛋了。
說到底,都是經(jīng)驗不足,以前他生病時,秘書就為他買了一個尿壺。
樂趣極大,弄得他住院期間都尿頻了。
“性別不同,用的東西也不同吧!”時靜遠眉頭一皺,猜測,回憶在醫(yī)院的所見所聞,而后站定。
他掏出一張百元大鈔,塞到潘自新的手里。
“給,自新,買兩瓶水去,再買包煙,順便……順便把這個換成女性用的!”
潘自新會意,趕緊接過尿壺,灑然一笑:
“好的,確實有點渴了,我這就去買瓶水?!?p> 那小跑而去小跑而回的姿態(tài),像一個極為稱職的男秘書。
辦事利索,任勞任怨,哪有女秘書那種嬌羞軟語的姿態(tài),出了撒嬌,手不能提,腳不能拿的。
潘自新的姿態(tài)被時靜遠瞧在眼里,暗自搖頭。
“縱使男秘書再好,老子也要女的!”
這個念頭決不能絲毫動搖。
時靜遠再次加深女秘書的印象,做到牢不可破時,才拉著潘自新直接打的來到銀行。
明遠銀行,全國數(shù)一數(shù)二的股份制商業(yè)銀行。
門口兩個大獅子,幾根大理石柱,撐起一片前廊,幾斤中午的陽光灑在上面,熠熠閃光、徐徐生輝。
時靜遠拿著一瓶喝了一半的綠茶走在前面,潘自新拿著幾袋子?xùn)|西,手提肩扛的走在后面。
從門口到大廳,上銀行辦業(yè)務(wù)的人,自動分離出一個通道。
紛紛閃躲,像是逃避。
時靜遠也不在乎,潘自新也經(jīng)歷過獨特的遭遇,更是不惱。
沒人在前面堵路,豈不更好。
直接來到旁邊的無人的貴賓通道,沒辦法取五十萬就要進這里辦理,更何況時靜遠要取一百萬。
“哐當(dāng)”一聲
時靜遠推門而入,潘自新緊隨其后,留下身后大廳里目瞪口呆的眾人。
還有那扇帶著余韻來回輕微搖擺的門。
“哐哐”地敲擊眾人的心靈。
蘇里書外
感謝大大“歸得黃柑紫蔗秋”的推薦票 感謝大大“笑大笑狂笑”的推薦票 今天只能更這么多了,頭一次碰到高鐵晚點的情況,一下子晚了將近兩個小時。 回到家,就坐在那里,本來想請假,但想想還是不能,對不住大家的票票。 先更這么多,明天補充完,再碼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