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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誤殺一名神仙開始

第二十章 危局

從誤殺一名神仙開始 明晚舟 4175 2020-07-05 23:00:00

  八月十八傍晚,楚蕭寒正在打坐修煉,就聽到門外傳來敲門聲。應(yīng)該是有緊急的事才會有人來打擾,于是收功問道:“何事?”

  燕月在門外脆生生的道:“老爺,有位沈大人府上的下人來報,說有急事找您,徐主事讓請您過去?!?p>  既然是徐叔這樣說了,也不敢耽誤,怕是真有急事,于是匆忙來到會客廳。只見一位有些面熟的青年男子,滿臉焦急的看著他,一看到他出現(xiàn)就“咚!”的一聲跪在地上。驚恐道:“楚爺快救救我家老爺吧,他被人捉拿進(jìn)京了?!?p>  楚蕭寒沒有浪費時間直接向徐惠文道:“快準(zhǔn)備馬,在門外等候?!庇謱χ厣系哪凶拥溃骸翱炱饋?,前頭帶路,邊走邊說發(fā)生了何事,一字一句把你看到的,聽到的說清楚?!?p>  徐惠文應(yīng)該早就知道了這件事,也沒多言,急忙到門外讓小廝去準(zhǔn)備快馬,說了一句:“跑著去,要快!”

  三人一同向大門外走去,青年男子也不敢浪費時間直接道:“半個時辰前,小的從家中回府上當(dāng)職,到后門敲門,卻聽到里面?zhèn)鱽泶舐曔汉取∷灰屗芰恕〉倪€以為是里面人在玩笑打鬧呢,想進(jìn)去看熱鬧,于是就用力砸門,大喊道‘開門,讓老子進(jìn)去’。

  隨后就聽到里面的人大聲喊,聲音很急‘門外的人快去找少爺?shù)膸煾?,就說老爺被人捉拿進(jìn)京了’,小的以為是誰拿小的尋開心,就還嘴道‘放你娘的狗臭屁,有本事把這話當(dāng)面對老爺講,看不打死你’。可就在這時聽到‘??!’的一聲慘叫聲,又從后門上冒出一把刀來,上面還有血。

  小的當(dāng)時將信將疑,誰開玩笑也不敢破壞門啊,正在猶豫,就聽里面道‘把門外的人也抓起來’,小的嚇的轉(zhuǎn)身就跑。跑了幾步回頭看時,后門被打開,有幾人拿著武器就向小的追來,憑著對道路的熟悉,小的甩開了他們,然后就來到楚爺府上,事情經(jīng)過就是這樣。”

  楚蕭寒問道:“你叫什么名字?”

  “小的叫王大,大家都叫我阿大?!?p>  “阿大,那是什么樣的刀?”

  “刀有三指寬,是一把砍刀?!?p>  “能看出血跡是新的還是舊的?”

  王大想想道:“肯定是新的,血還在往下滴呢。”

  “刀上有凹槽嗎?”

  王大雖不清楚他為何要問這些不關(guān)緊要的,但還是老實回答道:“有,血就是從凹槽里滴出來的?!?p>  沈府的后門定然是厚實的木板所造,當(dāng)一把刀穿透身體經(jīng)過衣衫的阻隔后又穿透木門,正常情況下是不可能在刀上殘留血跡的。這是從王大話中唯一發(fā)現(xiàn)的漏洞,故有此一問,現(xiàn)在可以確定沈府發(fā)生了變故,而不是那個任小天搞的鬼。還有一處不算漏洞的漏洞,王大為何會在幾個人的手中逃脫?可以解釋為追他的人不會武功,王大年齡不大身后又有刀在追,逃命時所爆發(fā)的速度定然很快,所以他沒問。

  “王大,你能確認(rèn)追你的那些人被你甩掉了嗎?”

  “楚爺放心,小的是從一家飯館的后門繞出來的,還特意看過身后沒人。”

  “嗯,那好,你也不要去沈府了,直接回家,今天發(fā)生的事不要對任何人提起,包括你的家人。”

  “小的省得,謝楚爺相助?!?p>  楚蕭寒對徐惠文道:“徐叔我一人先過去看看情況,若今晚打探到消息,我到時去找你?!?p>  徐惠文點了點頭道:“賢侄把護(hù)院隊正司徒離索也帶上吧,要真遇到脫不開身的事,還能讓他回來報信?!?p>  楚蕭寒鎮(zhèn)定道:“我一人行事要方便些,放心吧,不會有事?!?p>  徐惠文嘴角蠕動了一下欲言又止。

  楚蕭寒來到玉帶街的正門,馬夫馬疾風(fēng)已牽馬在等候,沒有廢話飛身上馬,向著沈府急馳而去。

  他對朝廷上發(fā)生的事一無所知,只能從王大提供的信息中猜測。既然是捉拿進(jìn)京,那是官差奉命行事的可能很大,短時間內(nèi)應(yīng)該無性命之憂。發(fā)生的事定然非同小可,否則不會殺人。是只捉拿他一人,還是全府上下一同如此?天色已晚是關(guān)進(jìn)大牢明天出發(fā),還是連夜就走?如果是官面上的事,沈鴻儒為何要找自己幫忙?難道他覺得沈世卿有危險,前去搭救?

  楚蕭寒騎馬來到沈府附近,找了棵樹把馬栓好。從一處圍墻內(nèi)有樹的地方,飛身而上,里面燈火通明,到處雞飛狗跳。從儲物戒中取出面巾與頭巾,蒙了面把白發(fā)也隱藏好,只露出雙眼。飛到一處屋頂,這里正是沈鴻儒的書房,輕輕的揭開瓦片往里一看有好幾人正在翻箱倒柜。

  院子中有很多身穿甲胄的人手持兵器,警惕的看著四周,應(yīng)該是朝廷人馬無疑。地上是有很多箱子,書籍散落一地,有人正在往箱子中收拾。

  這時書房中的一人陰森森道:“找仔細(xì)些,地磚也要全部撬開,不放過任何一處地方,就是房頂屋檐也得給雜家搜查。”

  “是!”有人大聲答道。

  楚蕭寒聽聞忙把瓦片蓋上,伏低身子,聽了一陣很少人說話,沒得到有用的信息。就飛身到別處房頂,把后院所有屋子都查看了一遍,沒有找到沈家的人,然后向前院知府衙門潛去。路上三步一崗五步一哨,好在他輕功不錯,從他們頭頂無聲無息的飄過。

  從房頂透過縫隙往下看,衙門內(nèi)有很多人,明鏡高懸的牌匾下坐著一位紅色長袍的男子,角度問題看不到長相,此人正悠然自得的品著茶。

  下首有二三十人或坐椅上,或席地而坐,都靜悄悄的無人說話,也沒看出他們有肢體上的交流。聽呼吸聲衙門中的人數(shù)應(yīng)該有四十人左右,但視線受阻看不見。楚蕭寒在房頂上等了半個時辰,就聽到從遠(yuǎn)處轉(zhuǎn)來跑步聲。

  “報!”

  首位男子道:“講!”聲音平淡,但很有威嚴(yán)。

  “通州同知到了?!?p>  “噢,他到來的夠快,請進(jìn)來吧?!?p>  “是!”

  不見其人只聞其聲道:“通州同知李裴賢參見欽差大人?!?p>  “免禮,非常時期一切從簡?!笔孜荒凶诱f完從懷中掏出一信進(jìn)封對他道:“李同知,不,現(xiàn)在應(yīng)該叫李知府,這是吏部的任命文書,你看看吧。”

  然后身穿青袍的李裴賢頭戴網(wǎng)帽進(jìn)入視線,雙手取過信封,撕開信封當(dāng)場看起來。很快朝上首之人躬身行禮道:“謝欽差栽培,屬下定殫精竭能以報皇恩?!?p>  “嗯,那本親差就敬候佳音,堂上儲人是否清白,也請李知府親自查自證,我這里就不參與了?!?p>  “是,屬下連夜就辦理此事?!?p>  親差離開,新來的知府李裴賢站在案牘之前,雙手背后朗聲道:“諸位,此時需要我們精誠團(tuán)結(jié)共渡難關(guān),但也不可知情不報,否則不僅連累了同仁還會禍及家人,望諸位好自為之。本府現(xiàn)去隔壁院子里等候儲位,想好了就進(jìn)來找本官,切不可交頭接耳,否則這些近衛(wèi)軍可不會講情面?!?p>  大堂中大眼瞪小眼,終于有一人朝李裴賢走去。楚蕭寒沒有動,運(yùn)起內(nèi)力凝聚雙耳,里面對話清晰可聞。

  “屬下王顯拜見府尊?!?p>  “王大人免禮,請坐,現(xiàn)居何職。”

  “回府尊,屬下任通判一職?!?p>  “我看王大人器宇軒昂,將來成就必不可限量。”

  “屬下謝府尊,以后全靠府尊提拔。”

  “王大人,本府有幾個問題要問你,全程都有旁邊這位公公與史官一同記錄在案,事后這些卷宗都將押送京師交由御覽,所要務(wù)必如實回答?!?p>  “是,屬下定不敢有所隱瞞。”

  “上月二十一你在何處?”

  “一直在衙門辦公。”

  “如何證明?”

  “屬下的同僚,下屬有七八人都能證明?!?p>  “都姓甚名誰?”

  “同知韋開平、另兩名通判王泰與曲正文、知事王洋,然后就是吏目,共七到八人吧?!?p>  “中途可有離開?”

  “屬下辰時到衙門,戌時回到家,除了中飯都不曾離開過?”

  “去那里吃中飯?”

  “屬下與另兩位通判每日中午都會去‘錦秀飯莊’吃飯?!?p>  “為何對一月前發(fā)生的事如此清楚?”

  “因為屬下幾乎每天都是如此度過的?!?p>  “你對沈鴻儒怎么看?”

  “他是一位尸位素餐沽名釣譽(yù)之人,也很少來衙門,一月能見著的次數(shù)屈指可數(shù)。”

  “你與他的關(guān)系如何?”

  “關(guān)系平平,只是上下級的關(guān)系?!?p>  “沈鴻儒與誰的關(guān)系比較近?”

  “屬下不知,大概與兩位同知大人的關(guān)系比較近吧?!?p>  “王大人認(rèn)為誰是沈鴻儒的心腹之人?”

  “他幾乎很少與屬下單獨談話,平時也沒太在意,以常理凡重要位置都應(yīng)該是他的心腹之人?!?p>  “你可知上月二十一左右,沈鴻儒都見過誰?”

  “屬下一直都呆在衙門直到晚上回家,實在不知情?!?p>  “你可知沈鴻儒為何被抓?”

  “屬下不知?!?p>  “把問卷拿過來給王大人過目,如無問題就簽字畫押吧?!?p>  楚蕭寒知道上月二十一代表著什么,那晚沈家父子與一位將軍來到曾家小院,曾武也因此升為京官,如果真的計較起來搞不好他們也會牽扯其中。此時還真怕有人說出那晚的情況,聽了半個時辰也無人提及,說明那晚他們來的很隱秘,可紙包不住火難保其他知情人不透露。后面的問話也大同小異,沒從中聽到沈家現(xiàn)在的情況。

  皇帝派親差并有近衛(wèi)軍同行,一家是發(fā)生了天大的事情。從這些人的對話中可以大膽猜測:對陳國的滅國之戰(zhàn)以失敗告終,而且損失慘重,所以要找人負(fù)責(zé)。如今看來這場戰(zhàn)爭的失敗有證據(jù)證明與沈家有關(guān),而且沈鴻儒清楚沒有翻盤的可能,定是讓他搭救沈世卿。

  以他目前所知的信息只能如此猜想,當(dāng)前首先要找到沈家人在哪里,弄清楚事情原委才能營救。

  府衙大牢外有兩個大火盆,火焰正旺,火花在晚風(fēng)中四濺。門口有兩人正在聊天,鐵門緊閉,不用想門是從里面反鎖。整座牢房都是由巨石建造,拳頭大小的窗口開在墻壁的上方。

  楚蕭寒隱藏身形來到房頂,全部用石板平鋪面成,揭開石板是結(jié)實的木板。他沒破壞,倒掛墻沿從窗口往里望,里面漆黑一遍,并且石墻太厚,視線受阻也看不見犯人的樣子。摸索前行,沒有聽出有沈家人的說話聲,判斷不出是否有把人關(guān)在里面。也許牢中有地下室,所以從外部根本打探不出虛實。

  門外無近衛(wèi)軍的人,也許沈家人已經(jīng)連夜押解進(jìn)京。于是馳馬從南門出城向京師方向追趕,急行半個時辰終于看到兩里外有很多火把組成的長龍正向前移動。把馬牽到路旁的林子里栓好,向前飛去。

  楚蕭寒眼前是支百人近衛(wèi)軍裝束的騎兵,有二三十人高舉火把。戰(zhàn)馬身披鎧甲小跑前進(jìn),蹄聲如雷,地面發(fā)出微微的震動。中間有五輛馬車,黑布遮擋,現(xiàn)場蹄聲的干擾無法分辨出里面是否關(guān)著人。他默默跟了一段距離慢慢的停下腳步,就算里面關(guān)著沈家的人,他又能如何,又敢如何?

  對付眼前百人問題不大,可救出人后會產(chǎn)生怎樣的后果?那就坐實了沈家的罪行,會衍生出一系列麻煩。

  首先沈家從此以后怕是只有遠(yuǎn)走他鄉(xiāng)隱姓埋名,過著提心吊膽的日子。

  最后沈家族人,不說九族,但三族肯定會有無數(shù)的人受到牽連,真要如此沈鴻儒也不敢讓自己救他吧。如果猜測無誤這可是涉及到叛國謀逆的大罪,那曾家與自己都會遭殃,武功就算在厲害也敵不過國家機(jī)器,所以不能劫人,可又不得不救人。

  目前只有兩條路可以走:一是進(jìn)京把皇帝給殺了?;实鄄旁谖晃迥赀z詔出現(xiàn)的機(jī)率太小,而皇子們年齡也應(yīng)該也不大,到時有野心有勢力之人,就會加入到爭奪九五之位的漩渦中,天下必將大亂,再回身將人救出應(yīng)該無人理會;二是找位高權(quán)重之人幫忙,不偏不倚,公正嚴(yán)明的審理此案,他相信沈鴻儒。

  第一條路絕對能成功,而且?guī)滋熘畠?nèi)就能完成,就是太自私,會有很多的人為此無辜喪命,有傷天合,實為不取。第二條路成功的幾率不大,但不是完全沒可能。心中已有計較,反身取馬又向景州城快馬加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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