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你跑,讓你跑,打死你個賤種啞巴,看你下次還敢不敢跑!”
竹之敬這邊故事還沒開始講,外面?zhèn)鱽淼拇蛄R聲讓竹之敬好奇不已,起身探出一個腦袋觀望。
只見樓里的兩個護衛(wèi)正揮舞著鞭子,對著一個渾身是傷的粉衣女子一陣拳打腳踢,粉衣女子越是反抗鞭子就落得越狠,竹之敬看著都覺得疼。
許是發(fā)現(xiàn)有人觀望,其中一個侍衛(wèi)扭過頭來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隨后一人一只拎著粉衣女子的胳膊把她拖走了。
竹之敬不明白情況也不敢貿(mào)然上前幫忙,察覺到侍衛(wèi)的惡等趕緊縮回脖子,她可是知道樓里的護衛(wèi)都是一等一的高手,不想看熱鬧不成反挨打。
“廚子大哥,剛才那位挨打姑娘是誰?。俊睆N子大哥在后院待的時間最長,樓里的風(fēng)吹草動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前些天被人賣進來的,聽說是個啞巴,不過姿色不錯,芳姐就將她買了下來,肯定是想著逃跑被逮住挨揍了唄,樓里常有的事?!睆N子大哥對這種事早已司空見慣,繼續(xù)這手上的活說道。
“樓里的姑娘們不都是自愿來的嗎?”這是竹之敬一直以來的想法,畢竟春熙樓可是帝都第一妓院,應(yīng)該不會做出偷買拐騙這么齷齪的勾當(dāng)。
“哪能都是自愿進來的?這么多美人,你以為哪家姑娘好好的日子不過要來這煙花之地?部分是走投無路自愿進來,也有部分是罪臣家中的女眷被貶到這里,當(dāng)然,還有部分是因為長的不錯,被人販盯上賣到這的,剛才那姑娘就是屬于最后一種后?!?p> 廚子大哥很平淡的給竹之敬普及這其中的門道,十個青樓十個黑,拐賣強迫,威逼利誘都是尋常的不能在尋常之事。
竹之敬一直以為這種逼良為娼之事不會發(fā)生在春熙樓,現(xiàn)在才知道不是沒有,只是她沒看見,所以公子作為這里的老板是允許這種事發(fā)生的嗎?
她是該怪拐騙的人販子,還是怪從買下人販子手中買下的人,也許被拐的小孩兒,女子不被賣到煙花之地也會被賣到其他地方,過著非人的生活,沒有買賣就沒有殺戮,這種事在任何時代都存在,不是單憑她一己之力就能解決的。
算了,關(guān)她什么事,她都要靠公子保護的人有什么能力去幫別人脫離苦海,又有什么資格責(zé)怪公子,還是本本分分的回到灶前繼續(xù)燒她的火,當(dāng)個名副其實的廢物。
一炷香之后
偷偷摸摸的進入女子被關(guān)的房間,竹之敬心都快跳到嗓子眼,手腳也顫抖的厲害,她也不想來,可一想到被打的渾身是傷的女子接下來要面對的是什么非人般的日子,這該死的罪惡感就像是一團黑霧縈繞在她心里怎么也無法退散。
要是今天不來,她想她這輩子都將活在罪惡之中。
啊啊啊......,這種又害怕又無法置之不理的心情誰能明白!
粉衣女子此刻正蜷縮在床上,雙手雙腳都被繩索緊緊束縛住,見到竹之敬推門進來后也沒任何反映。
竹之敬躡手躡腳的手走過去,盯著她身上的傷打了個冷顫,感覺自己都跟著女子一起疼了,這群渣渣真的是一點兒也不知道什么叫憐香惜玉。
知道女子是啞巴還是怕她激烈掙扎引來人,做了個噤聲的動作,上前幫她解繩的同時輕聲解釋道:“別亂叫哈,我是來救你離開的,芳姐和護衛(wèi)們都在午休,外面沒人,現(xiàn)在逃跑應(yīng)該能跑掉,跟我走。”
要是對這不熟悉,竹之敬也不敢貿(mào)然前來,解開繩子拉著女子悄聲出門。
許是明白她的善意,女子當(dāng)真聽話的沒有反抗,安靜的任由竹之敬帶著自己離開,不是因為相信竹之敬,而是現(xiàn)在都落到這般天地,怎樣都無所謂了。
一路逃出來出奇的順利。
竹之敬知道春熙閣不簡單,帶著女子從后門出來后還跑了很遠(yuǎn),直到帶著女子跑到人群密集的人群才停下從懷里掏出幾張今早公子給她的銀票塞她手里:“我只能幫你到這兒了,拿去買點藥敷一下傷口,我看著都疼?!?p> “以后一個人出門小心些,別再被人騙,安全防范意識很重要。”
“還有啊,我可不是白白對你好的,你以后有好日子過了,可別忘記幫助其他更多需要幫助的人啊?!?p> 啰嗦一大堆也不知道姑娘聽進去了幾句,管她的,她能做的都做了啊。
女子不放心的對著她胡亂比劃,竹之敬看不懂,卻也能猜出個大概,女子應(yīng)該是在擔(dān)心她的安危。
竹之敬露出一個憨憨的笑容趕人離開:“我不會有事,你快走吧,被她們追上來我也救不了你,說不定我也得跟著遭殃”
公子是對她好沒錯,可她不能拍著胸脯保證她放走了啞巴公子也不會生氣。利益面前,她一個小丫頭算什么。
姑娘擔(dān)憂的看了她一眼,邁著急速的步伐消失在人群。
目送女子離開,竹之敬這才慢吞吞的搖回春熙樓,心情格外的好,這筆好事要記在公子身上。
要問她問什么還敢回來,她當(dāng)然是舍不得墨非宿,就算公子生氣她也認(rèn)了,受罰一頓就過去的事。
哪想才踏進大門她就被兩個護衛(wèi)押到后院,寧芳正坐在后院中央,一手拿著長鞭盯著她,一手拿著一只發(fā)簪搖晃:“舍得回來了?”
“芳,芳姐,有事嗎?”這陣仗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事,竹之敬的心七上八下,看著寧芳手里的簪子一陣疑惑,她的簪子怎么在寧芳手上,不是該在房間的梳妝臺上放著嗎?
“這簪子是你的?”芳姐把玩著手里的簪子問道。
雖然不知道簪子怎么在寧芳手上,但確實是她的,竹之敬沒打算否認(rèn):“芳姐,這是我的,怎么在你手上?”
“剛才樓里有個昨天剛抓的姑娘逃跑了,她的房間里落下這枚簪子,你說這代表什么?”寧芳意有所指的問道。
“嗯,是我的,可是我今天壓根兒就沒戴它。”帶著簪子好看是好看,可是麻煩,她今早將簪子放在梳妝臺上的,鬼知道簪子是怎么跑女子的房間去的。
“那我換個問法,那姑娘是不是你救走的?”寧芳犀利的眼神直勾勾的看著竹之敬,仿佛要把她看穿一般。
竹之敬不太會撒謊,低頭沉默。
早知道她就在外面多玩一會兒,等著公子和他一起回來,就算懲罰,那也是公子懲罰不是,現(xiàn)在情況貌似有點不樂觀。
“不說話就是默認(rèn)了,那我也不算冤枉你?!?p> 寧芳拿著鞭子和簪子緩慢踱步到竹之敬面前,蹲下身來幫她帶好發(fā)簪,面帶笑意的問道:“知道我們春熙樓怎么處理叛徒的嗎?”
她知道個鬼,竹之敬實誠的搖頭:“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