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翻身坐起,抑制住心中的好奇,故作高冷地說:
“渴嗎?我去給你倒杯水,你慢慢說?!?p> 他高冷地獻著殷勤。
第二天下班,傅思齊拖到很晚都沒走,他看看寧一菲的辦公室,她也還在。
而后,她被他叫進了自己辦公室。
又要找什么事?
寧一菲心里暗暗思索,自己最近得罪罪過他嗎?沒有吧?可為何他的臉色那么地古怪?
哈?
在聽到他說的話之后,一向少有情緒波動的寧一菲簡直要把眼珠瞪掉。
她不敢相信,一臉嚴肅、一本正經(jīng)的傅思齊,竟然對她說“去恐怖屋”!
那個,不應該是中學生才愛玩的項目嗎?有堂堂集團總裁約女孩子去鬼屋的嗎?他的腦回路未免太輕奇了吧?
可看他的表情,又不像開玩笑的樣子。他,到底怎么了。
其實,傅思齊說出這些話的時候,心里也是緊張到不行,他根本不確定夏商周這小子是不是認真的,畢竟,約一個身穿香奈兒,手拎愛馬仕,高傲到目中無人的千金名媛去鬼屋這種事情,根本不是一般人能做得出來的。
可夏商周一副信誓旦旦的模樣——“如果她涉世未深,就帶她看盡世間繁華;如果她歷經(jīng)滄桑,就帶她去坐旋轉(zhuǎn)木馬”。
看看,搞砸了吧,她那是什么表情?
覺得自己可笑?鄙夷?嗤之以鼻?
傅思齊尷尬到不行。
完顏面何存??!
自己堂堂一七尺男兒,竟然做出這么荒唐幼稚的事情,完了了完了,要栽倒在這個夏商周手里了。,
“哦,是這樣子……”
傅思齊故作輕松地干咳兩聲:“夏商周跟井田有點誤會,他們可能……嗯……有比較特別的處理方式?!?p> 他干笑兩聲,看著寧一菲:
“他們倆,你懂的,嗯,那個,夏商周希望有機會跟井田解釋清楚……”
對不住了兄弟,危機時刻,只能拖你出來墊背了。
而另一邊,看到來電顯示為“夏商周”,井田同樣氣鼓鼓。
“干嘛!”
井田語氣十分不友善。當她聽說要去恐怖屋的時候,還以為自己聽錯了。
“搞什么?”她心里暗想,又出什么幺蛾子。
“哦,又不是我約你!”
夏商周做出一副勉為其難的樣子,用很隨意的語氣說:
“你不覺得傅思齊跟寧一菲之間好像有點誤會。你知道的,他們兩個都那么別扭,傅思齊有不好意思單獨約一菲出來,反正你為了一菲,要不要出來你看著辦?!?p> 夏商周說得煞有其事。
井田半信半疑。
不過她想,寧一菲與傅思齊確實是別別扭扭的呢。他倆不是都已經(jīng)約會看電影了嗎,沒有進展嗎,氣氛怎么又要變會從前的樣子了。
嗯,好吧,就算給傅思齊一個機會,去就去!
于是,大好周末,四人出現(xiàn)在游樂園的恐怖屋門口。
上次的電影院已經(jīng)讓寧一菲大跌眼鏡,這次的鬼屋寧一菲更是一次都沒有來過。
要不是看到井田與夏商周出現(xiàn),寧一菲還真以為傅思齊腦子瓦特掉了呢。
井田也是,看到寧一菲跟傅思齊出現(xiàn),才相信夏商周說得是“真的”。她親親密密地挽住寧一菲的胳膊,二人開心地往里走。
可是,這真的是“真的”嗎?
只有夏商周與傅思齊兩個大男人暗暗眼神交流——
傅思齊:夏商周,你確定這樣行嗎?
夏商周:感情方面哥哥我從沒輸過,瞧好吧你。
傅思齊:這次要是搞砸了,看我怎么收拾你,你等著受你父親的修理吧。
夏商周:砸不了,砸了我的名字倒過來寫!
四個人進入恐怖屋。
寧一菲與井田是懷著好奇的;而傅思齊,則半信半疑,不停與夏商周暗自交流眼神;夏商周呢,胸有成竹,一副“跟著我就對了”的樣子。
說實話,寧一菲與井田都是第一次到這種地方,雖然心里惴惴的,但好歹有好奇打底,單子不免也就大了些,并不多害怕,而是只是手拉手往前走。
開始,寧一菲還能故作鎮(zhèn)定。
開頭是恐怖的萬圣節(jié)主題,但那畢竟是國外的文化,只是造型恐怖,沒有那些七七八八可怕的聯(lián)想。況且,她有她自己的矜持,她不允許自己表現(xiàn)出大呼小叫的害怕,那太有失體統(tǒng)了。
所以,她緊緊貼著井田,只能跟井田一起,小心翼翼地往前走。
可是,越往里走,氣氛就越加恐怖,尤其音樂一起,再配上那是不是冒出的青藍=煙霧,寧一菲早已經(jīng)是心驚膽戰(zhàn),仿佛處在聊齋的場景當中。
更可怕的是,她和井田不知道在何處被沖散了,里面湖咕隆咚,她根本就看不到井田的身影。
沒辦法,寧一菲只得亦步亦趨地往前走。
可是,可是,這也太恐怖了,前面那個頭發(fā)長長的、臉色慘白的東東是個什么鬼?
什么鬼?什么鬼?媽呀,那不就是鬼嗎!
寧一菲越想越恐怖,幾乎要閉上眼睛。
一個轉(zhuǎn)彎,光線突然亮了一下下,又一下暗了下來,一簇微弱的紅光才從墻角透過來。
“井田,井田,你在哪?”
根本沒有人回應她,不但井田不見了蹤影,連夏商周與傅思齊也都毫無音訊,只有飄忽不定的音樂傳入耳中。
寧一菲顫抖地叫著,根本不敢再往前走。
前面,紅瘆瘆的床鋪上,一口漆紅的棺材蓋子緩緩打開,一個穿著血紅繡花鞋且披頭散發(fā)的女子猛地一下坐了起來,眼神空洞而瘆人。
她嘩然鬼魅地看著寧一菲,竟然對寧一菲笑了笑,接著抬腳,就要從棺材里走出來。
“??!……啊……!”
心中的矜持早已被拋到九霄云外,寧一菲心臟顫抖著大聲尖叫,她捂著自己的眼睛,根本不敢看任何東西。
“不要過來,不要過來!”
雖然知道那是假的,但那逼真的場景絕對可以把人置入恐怖的情景之中,寧一菲心里祈禱著,希望棺材里的女鬼千萬不要過來。
可是,那女鬼還是一步步向她走來,腳步輕輕的,仿佛雙腳離地行走。
寧一菲沒有辦法,只能一下一下往后退。
可是,腳上忽然碰到了什么東西,這觸感——太奇怪。
她低頭一看,差點嚇暈過去,一個面目猙獰的——人頭!
“?。 币宦晳K叫響徹鬼屋。
寧一菲從來不知道自己聲音的穿透力有這么強,她呼吸緊促,幾乎被嚇到昏厥。
人被嚇到極致的時候,真的會跟平時判若兩人。她劇烈地顫抖著,蹲下來,緊緊捂著眼睛,想要這一切阻擋在視線之外。
“井田,井田~夏商周……有人嗎,傅,傅思齊?”
可是,沒有人回應。
而更可怕的是,紅色的床幔后面,一個身影慢慢探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