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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間煙火箸頭香

40 每個人心有都有一個大唐 每個人都有別人不知道的一面

人間煙火箸頭香 紅茶總統(tǒng)卷 2177 2020-07-06 22:39:31

  林一飛找余暉討論出行的事情,正趕上余暉家的飯點,順勢又蹭了頓飯吃。家常便飯,總是最美味,青椒炒茄子,涼拌豇豆,林一飛不可以吃了兩大碗米飯。飯桌上余暉說起,大學讀書的事情,和同系的同學搞了公眾號,雖然畢業(yè)了,大家天各一方,文章一直在更。這些都屬于林一飛對余暉的認識盲區(qū),她不知道她原來也是愛文字的。

  “公眾號叫什么名字?我們也關(guān)注關(guān)注呢,”林一飛邊夾著茄子,便若無其事地說。

  “就叫子丑寅卯?!?p>  林一飛當下繼續(xù)吃著飯,沒有馬上關(guān)注。

  回家后,林一飛來不及去洗漱,直接回房間,打開手機,關(guān)注公眾號,開始看最新的文章。

  篇名《每個人心中都有一個大唐》:

  年幼時在田間磚廠土坑里玩耍,拾得幾枚開元通寶銅錢,視為珍寶,保存至今,那日麥田清幽,陽光和美,那是我離大唐最近的一次。

  學文學史時,盛唐的詩文,無比高昂清脆明亮,前所未有的自信與敞亮。每每一讀,心隨之激昂起來,向內(nèi)轉(zhuǎn)局促的性格似乎都會隨之變化,跨越時空的自信,從心間起。嚴羽說:“盛唐諸人,惟在興趣,羚羊掛角,無跡可求,故其妙處,透徹玲瓏,不可湊泊,如空中之音,相中之色,水中之月,鏡中之象,言有盡而意無窮。”想象在無邊時空里馳騁。

  在敦煌看石窟時,獨愛唐朝飛天,雍容自由又富麗,心里對那個時代的想象又多了一個現(xiàn)實維度。

  記得《妖貓傳》里貴妃對李白說過一句話,“大唐有你才真精彩”。余光中說,繡口一吐便是半個盛唐?!堕L安十二時辰》里,李白沒有正面出現(xiàn),但李白處處在,他的詩歌他的才華,堪稱大唐第一頂流。

  當年看書時便暗想,這書要是拍成影視該有多精彩。后來傳出消息,是要將12時辰拍成電視劇,心里有些忐忑,這里面得增加多少得怎么拍。再后來得知,雷佳音出演張小敬,心里更是忐忑,認識他的人大概都還沒從前夫哥那吊聳的雙眼里走出來。

  劇集開播,第一集開始我竟然比書里更愛張小敬,劇里的李必是我心里的樣子,而龍波,在他生命最后一刻,竟然認同他了。

  拋開書,丟開劇情,只看這里營造的盛唐氛圍,形形色色的人物,看他們鮮活的各種活法。

  誰當宰相,誰毀長安,誰護長安,街上的行人不在乎,剛開市的買賣人不在乎,他們只知道今晚取消宵禁,滿城燈火輝煌,上元夜月色流動,處處生機,處處動人。

  剛和酒友暢飲后的焦遂醉倒在水渠邊空地上,靜等夜色,待酒醒,當然他不知道等不來夜色等來了曹破延。

  人的立體感才動人,曹破延進了理發(fā)鋪,天朝tony本打算拒絕這單生意,最后接下,口里說得無不是大唐的從容偉大。曹破延對季姜說話,那時的陽光剛好最是溫柔,灑滿街道,他眼里心里定然全是他遠在天邊的星星。有著狼衛(wèi)身份,執(zhí)行死命,而心底留給女兒的溫柔似乎可以照亮一時的他,照暖千年后守在電視屏幕前的我們,也讓人記住的那顆璀璨的星星。

  讀有關(guān)唐朝的文字看唐朝的影視,總是離不開昆侖奴?!洞竺鲗m詞》中太平公主在上元夜,戴著昆侖奴的面具邂逅英俊薛紹,那時只懂作為國際大都市的長安,各種膚色人來回走動,那時流行著“昆侖奴新羅婢”,他們是能干利落的人,高門大戶爭相搶用?!洞筇评畎住芬捕啻翁岬剑撬麄兊男蜗笠廊粵]有在我腦海里形成一個具形。地下城的葛老,當然是昆侖奴中混得極好的,他的言行舉止,他的氣派性情,是活生生的,是可以直接來到跟前,和你交流的。異域面孔迥異膚色,從側(cè)面展示大唐的包容與開闊。

  人們熟識岑參,是他的“忽如一夜春風來,千樹萬樹梨花開,”是被稱為偉大的邊塞詩人,他筆下的異域風俗民情令人遐思,而他究竟是怎樣的一個人?有著如何倔強的生命力?借用假想,文字轉(zhuǎn)化為影像,劇里的他騎著綠眉,穿著大唐的衣服,眉眼間流出全是穿越古今的自信,讓人嘆起詩品,感起人品,像是曾有這樣一位舊友,家在昨天,但可時時來記憶里做客。

  地下城的阿枝,是這座世界大都會的一個無比微小的側(cè)面,她是生活在爛泥里的人,跌倒在青樓里爛瘡里,難以自救。她不羨慕高門大戶錦衣玉食,也不期待成為頭牌為眾人所羨,她想每天能看著長安城清晨初升的太陽,想成為賣朝食物阿婆,每日麻利做餅烙餅,然后吃上一口香甜的酥餅,自力更生養(yǎng)活自己和漸漸老去的打手哥哥。

  “不知細葉誰裁出,二月春風似剪刀”,愛他的詩。劇中他樂游原上住處的黃昏,完美成全我對“夕陽無限好,只是近黃昏”全部的想象。天色是溫柔,黃昏更是,然而這溫柔中有股暗力,在汩汩流動,又在澎湃往前,那是骨力,是氣度,獨屬于前無古人后無來者的大唐。

  沒有絕對的好人,也沒有絕對的壞人。沒有誰是無辜的,沒有誰是幸運的,因為他們都是最真實的。如元載所說,有人高處臨深淵,有人低處往上爬,人活得不是一個點,是起伏。

  人活得是起伏。

  終身只能吃流食的崔六郎,一句“旅賁在”讓人淚崩的長安崔器,說著“使喚物哪有使喚人有意思”的元載,一路跑酷的景僧伊斯,在炸飛的燈樓細碎里背出第八團所有人名字的圣人,消極怠工只想早早回家陪娘子賞花燈的趙參軍,沉醉于兒女情長說出“他怎么看都好看”的玉真,認清一個男人要看他做了什么而不是聽他說了什么的丁瞳兒,說著“五六歲你見我時,我一生已盡”的何孚……

  在這里,看到了大唐的包容融合,萬國來朝,博大明亮。看到了大唐子民自信驕傲,干凈利落。也看到大唐繁華背后的陰溝污水滿地,膿瘡密布污垢遍野。這才或許是真實的大唐,是一眾有名有姓無名無姓的大唐人切實生活過的時代。

  讀完,林一飛有些感動,這是不不知道的,余暉真實的另一面,而這一面又和他隱藏的一面很相似。

  冥冥之中,總有越來越多的牽絆在滋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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