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場便是田燚與六皇子的對戰(zhàn),青崆山一戰(zhàn)田燚可出了不少力,她總得禮尚往來才是。
孟燕昭與樛木樛君坐著,便只聽三聲鑼鼓敲響,“最后一場,軒轅門孫中舟對戰(zhàn)孟京陸??!”
林樛君挑了挑眉,扯著林樛木,“哥快看!”
只見那陸汀一改之前躲避的打法,出手凌厲身姿矯捷,逼得孫中舟節(jié)節(jié)后退,竟毫無招架之力。
孫中舟瞧著眼前的劍花眼花繚亂,面上直冒冷汗,這人的表現(xiàn)與說好的大相庭徑,到底是哪里出了差錯。
趁著陸汀劍鋒擦過的檔口,孫中舟低下頭暗暗說道,“你敢不聽六皇子的話,如此打法是要毀約不成!”
陸汀冷冷一笑,“我聽得便是我家主子的話,軒轅門敢與皇室作對!”說著一個漂亮的翻身,回手便是一劍將孫中舟逼退。
孫中舟被劍氣所傷,吐出一口血,面色陰冷,“你不仁就休怪我不義?!?p> 說著從懷中掏出藥粉向陸汀沖去。
陸汀面色一凜,這孫中舟是要給他下毒不成!
陸汀急忙后退,見孫中舟這一下用了十成十的力,轉眼便沖到他面前,藥粉也全數(shù)灑在了他面上。
孫中舟見偷襲得手,不禁露出陰狠的笑,“不聽話的下場就是全身潰爛而死。”說罷大笑了起來,卻突然覺得腹部一痛。
臺下的人驚呼出聲,就見陸汀一把明晃晃的劍刺進了孫中舟的身體,這是要孫中舟的命!
先前孫中舟使毒已經讓臺下的人大呼卑鄙,這一劍雖然有違比賽的初衷,可到底是孫中舟活該。
“奇兒!奇兒!”田燚一個飛身上了臺,捂著孫中舟的腹部,血染紅了他的錦袍,更教他心痛,“奇兒!你堅持??!”
“師傅,奇兒好疼…”孫中舟喃喃道,眼前竟模糊了起來。
“奇兒不會有事的!我這就帶你去找范泓!”說著橫抱起孫中舟往山莊內去。
這是他的心肝他的兒??!
六皇子則是冷笑著站在一旁。
上一場沒有讓田燚如愿,這田燚老兒可是給了他好些臉色看,他本就恨不得將這不尊敬他的老不死生吞了。
何況父皇剛才遣來的人說,“六皇子只管放開手去做,皇上在京城等著您的好消息?!?p> 想到那人話里話外透露的錦繡前程,他怎么可能將這山莊拱手他人!
至于那孫中舟,不過是個只知道依靠自己師傅的囊蟲罷了!
樛君在窗邊看呆了,“他他他....他怎么會傷了孫中舟!”他們不是聯(lián)盟嗎?
林樛君看著弟弟這小白的模樣,搖了搖頭,“天下熙熙皆為利來,若是有更大的利益觸手便可得,六皇子會如何選擇?!?p> 吉祥這時一蹦一跳的回來,牛飲了幾壺水,“六皇子看著是蠢得,卻也小心的很?!?p> “你去做什么了?”林樛君摸摸頭說道。
吉祥只笑了笑,孟燕昭淡淡說,“我讓吉祥去假傳圣旨?!?p> “哎呀,臉上的扮相倒是方便,要學那宦官掐著嗓子說話可真是費力?!奔樾Φ拿髅模荒樀尿湴?。
“你去皇子那里假傳圣旨!“林樛君跳了起來,“那你都說什么啦?”
“只要告訴他,一旦將山莊收入囊中,皇帝便許他王爺之位,他動不動心?”這可是孟京皇子中第一位王爺?shù)氖鈽s!
“可皇帝若是不許呢!”
“自然會許。”孟燕昭笑道。
一個來江南與江湖人相爭的蠢笨皇子,怎么可能在與朝堂掛鉤,最好便是許一個閑散王爺?shù)奈恢?,讓他自己去鬧騰。畢竟在那位皇帝的眼里,江湖勢力是重要,可這些勢力都必須依附皇家,哪里來爭搶的道理,平白下了皇室的臉面!
一旦立了六皇子為王爺,這皇位怕是遙不可及了,畢竟娶一位山莊女兒做皇媳,可登不上大雅之堂。
孟燕昭領著吉祥和樛君進了山莊,今日的場面比前幾日更要盛大幾分。
六皇子一旦回朝,想必江南山莊與皇商的名頭也就不遠了。
“恭喜恭喜??!”賓客圍著六皇子說的竟是些吉利話,哄得六皇子心花怒放,如今他替父皇拿下了江南山莊一大助力,不光這些人,就是朝中的兄弟都要高看他幾分。
六皇子瞧見孟燕昭遠遠走來,更是把頭昂到了天上去。
這邊的人討著彩頭,可客院里卻一片沉寂。
田燚緊緊的握住孫中舟的手,眉頭皺在了一起,塌上的孫中舟血色都去了一半,一點生機都無。
范泓把了把脈,又查看了傷口,才緩緩的搖了搖頭。
傷及經脈,便是他也回天無力。
“你這是什么意思,你若治不好奇兒我要你給我兒陪葬?。 碧餇D看著范泓的動作,兇狠的嘶吼著。
范泓無力,若是可以他也不會看著孫中舟去死,這畢竟是那個人的孩子。
“唯一可救公子的便是玉嶺雪蓮….”范泓沒有接著說,他唯一一朵雪蓮竟是被田燚用在了那等小傷上!
田燚慌了神,看著孫中舟緊閉的雙眼想起了那些早已塵封在角落的往事。
他從小便在軒轅門長大,無父無母。
師傅軒轅朗把他抱回來的時候是一個大雪紛飛的冬天,師傅說那天入目是一望無際的白,仿佛是天地降罰要將這詭譎的世間都埋葬。
本是毫無生機令人心有戚戚的日子,卻偏偏在田間聽到了他的哭聲,那么洪亮那么充滿活力,于是師傅起了惻隱之心,將他抱了回去,取名田燚。
他問過師傅為何要叫田燚,師傅摸了摸他的頭,“見到你的那日,太冷了,師傅希望能為你點一把火,哪怕溫暖一點都是好的?!?p> 他確實應了這個名字,年少的時候永遠朝氣蓬勃,與門中的弟子打的熱火朝天,那股永不服輸?shù)膭欧路鹂淘诠亲永铩?p> 師傅去世的那天,拉著他的手說,“軒轅門是我一輩子的心血,我教人習武發(fā)揚門派,卻是忽略了我自己的兒女?!?p> “軒轅門總得有人撐下去,劍兒心思浮躁成不了大器,若你不怪師傅的偏心,你便答應師傅,好好打理門派,別讓他人欺負了劍兒。”
師兄軒轅劍與他情同手足,師傅對他恩重如山,于是他應了下來,卻不知道師兄對他懷了恨念。
師傅去了以后,他被軒轅劍追殺。
他流著淚質問師兄,“師兄若是要這門派,大可拿去,我與師兄的情誼就這樣不被看重嗎?
軒轅劍握著劍冷笑道,“情誼?你不過是我父親抱養(yǎng)的一條狗,吃了幾年人食便覺得自己可以登堂入室做主人了嗎!”
他被這番話震驚,心灰意冷,原來自己在親愛師兄的眼里不過是一只可以隨意玩弄的寵物。
他不忍心對軒轅劍下手,于是被逼著躲入了江南,在那里他遇見了照亮了他一生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