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預(yù)兆之水榭大陸

弘予三十一:不宜久留離別去,途徑風徐又遷延

預(yù)兆之水榭大陸 弘略 4437 2021-01-15 04:00:11

  弘予此行,前后已經(jīng)很久了,說來也是歸心似箭。

  仔細想想,倒也奇怪,拉多隕石山,從來也不是弘予一行人的“故鄉(xiāng)”,但為什么會產(chǎn)生想回去的想法呢?因為浮魚當家的在拉多嗎?

  倒也應(yīng)了那句話,有家人在的地方,就是故鄉(xiāng)。

  可浮魚,有把我們當做家人嗎?

  思緒萬千,弘予立在船頭,看著波浪向兩邊拋出白花花的水泡,暈船的毛病倒也沒那么嚴重了。

  就當是在飆車吧。

  弘予繼續(xù)盤算著,此次出行,本來有皮潑,帳渾,還有武涂四個“人”。等到回來,又收下了洗旺,黑貓白貓還有泠未四個人。除此之外,還莫名其妙地成為了新戰(zhàn)爭舞女的領(lǐng)導(dǎo)者。不知道回去之后,跟浮魚當家怎么解釋才好。

  想著想著,弘予突然想起,在即密城,也就跟洗旺相遇的地方,在“大藥房”的隔壁小藥鋪里,遇到的那個半邊黑半邊白的少女。

  當時,弘予凌空吃了這個少女的眼神“一巴掌”,到現(xiàn)在還隱隱能感到那股火辣勁兒。

  血盟刺客的妹子——美娜。

  當時洗旺這么介紹她。

  到底是什么來路,又偷了血盟游俠的藥水做什么呢?

  所謂冥冥中自有天意,那么弘予的心中所想,就應(yīng)驗回拉多這一路上的際遇。

  借助溯澇大將軍好意留下的戰(zhàn)船,弘予一行人順利到達姊妹江的下游。

  士兵們將船停在岸邊,說前方就是滁州地界,屬于默西教導(dǎo)會芷蘭城的治下,戰(zhàn)船是不能繼續(xù)往前航行了。

  弘予謝過這些士兵,下了船,只見這些士兵,兀自也鑿沉了船,登岸往來時的方向走去。

  弘予追上去,想問士兵們?yōu)槭裁催@么做,但有覺得這么問有些不妥,于是臨時改口,問此地叫什么名字。

  士兵們說,這里靠近一個叫米提的鎮(zhèn),鎮(zhèn)子不大,但處在交通要道,通訊往來比較繁忙。但是跟默南的風土人情,差別非常大,兩邊自古以來,邵通往來。再往前講,在第二紀元的精靈時期,兩大精靈渚王,默西氵呂池和默南氵呂沒更是打得不可開交。因此,他們對這邊的情況也不大清楚。并熱心地勸說弘予,不要取道米提,而是先往西走上幾十倫松,到“有水”的地方去。

  什么叫“有水”的地方?

  士兵們哈哈笑,我們默南的文化,主要就跟水打交道,有水的地方,自然是我們默南的主場啦!

  弘予恍然大悟,再次謝過士兵們,老實地走上了他們指點的道路。

  也就是這么一拐,弘予錯過了跟陶嘉會師的機會。

  這一錯過,就是五年。

  弘予按照士兵們的指點,順利地來到一個叫風徐浦的港口小鎮(zhèn),弘予聲稱自己是溯澇大將軍的朋友,并掏出溯澇給自己的信物——一塊小玉牌——給當?shù)毓俦?,官兵不敢怠慢,馬上稟報給鎮(zhèn)上的鎮(zhèn)長。

  鎮(zhèn)長帶著一票當?shù)氐拿?,趕來給弘予接風洗塵。

  還是同樣的陣仗,一行七人被帶到當?shù)刈畲蟮木茦?,幾十個妙齡少女,身穿紅藍相間的百褶裙,在宴席間翩翩起舞。

  這回,弘予的見識可不一樣咯,戰(zhàn)場上目睹過戰(zhàn)爭舞女的舞姿,且有一名前戰(zhàn)爭舞女,一名準戰(zhàn)爭舞女和她妹妹在旁坐鎮(zhèn),這些妙齡少女的舞姿,簡直就像雞鴨學(xué)步,海豹頂球,入不了法眼。

  鎮(zhèn)長這下有點慌,唯恐招待不周,失了禮數(shù),也丟了面子。

  幸虧皮潑和帳渾兩兄弟比較粗魯,只要就好酒,就鼓掌歡迎,手舞足蹈,算是給機會讓鎮(zhèn)長之流能抽空擦擦臉上的汗珠。

  弘予一來是身上倦了,二來精神上也不堪打擊,就找了理由說醉了,想回館驛歇息。

  早早上了床,一覺睡到半夜,萬籟俱寂,弘予反倒醒了。

  口渴,弘予翻了翻屋子里,只有酒,弘予不想喝,就打開門,想去搞點清水。

  一個黑影從不遠處的客房溜了出去。

  弘予一下子警覺了,那個黑影也發(fā)現(xiàn)了弘予,躲在墻角的暗處,暗中觀察弘予。

  弘予一不做,二不休,干脆裝作沒看見,邁著慵懶的步伐,假裝酒醉未醒,跌跌撞撞,雙眼迷離地走下樓梯。

  雖然那人影在暗處,但弘予早就使用自己的感知天賦,關(guān)注著人影的一舉一動。

  動了!

  人影不動還好,在弘予的感知下,只是一個模糊的點。

  一旦動起來,人影的身材四肢,體貌特征,就連身上帶的家伙,都一點點地在弘予的感知下,逐漸顯露出來。

  此人個頭不高,身材纖細,大概率是個女性,行動相當迅捷。

  一路跟隨到一個大宅院,弘予小心翼翼,只是館驛里換的睡衣的下擺太長,弘予心想反正夜晚也沒人看見,索性就提起下擺,在腰間打了幾個結(jié),露出兩條毛腿。

  眼前的大宅院,圍墻很高,還有一些家丁護衛(wèi)們牽著狗巡邏,弘予小心翼翼地躲避著家丁,還要避免被前面的人影發(fā)現(xiàn),可謂是前怕狼,后怕虎,草木皆兵,進退維谷。

  好不容易跟著人影翻過墻,弘予發(fā)現(xiàn)大宅院圍墻里面另有乾坤。

  最外層的圍墻,看起來很普通的大戶人家的外墻,只是高一些。沒想到進來之后,隔著幾十倫遠,又是一堵圍墻,最詭異的是,兩堵圍墻之間,任何遮蔽物都沒有,地上鋪滿了一層細沙,燈火密集,地面反射著黃澄澄的光,想要神不知鬼不覺地通過,簡直是太困難了。

  弘予突然想起,在望江城渚王宮覲見洛溢的時候,皮潑和帳渾說的,關(guān)關(guān)卡卡越多,越說明有見不得人的事。

  一分神的工夫,人影突然消失了。弘予心中一咯噔,趕緊使用感知天賦,在四周不準空氣流動,但一無所獲。

  難道我暴露了?被人影發(fā)現(xiàn)了?

  正在這時,弘予發(fā)現(xiàn)第二層圍墻上,有些許灰塵,在燈光下轉(zhuǎn)了個圈。

  肯定有動靜!但為什么自己感知不到任何東西?難道喝了假酒把俺的技能給整退化了?

  沒時間瞎想,弘予抓住機會,提著腰間盤著的睡衣下擺,猶如女士提裙撩帶,匆匆來到第二道圍墻。

  弘予翻過去,繼續(xù)感知,依然一無所獲,只好瞪大眼睛。

  一棟黑不隆冬的建筑,大概有三層,每一層層高都很高,像是一座塔。有一扇窗戶緩緩打開,然后緩緩合上,根據(jù)運動軌跡分明是有外力介入,但完全看不到有人在那里。

  見鬼了,弘予有點不耐煩,看來自己的本事還不扎實,依然需要視覺來發(fā)現(xiàn)危險。不能太過自信。

  等了一會兒,依然沒有動靜,弘予壯著膽子,來到另一扇窗戶下,側(cè)耳傾聽。

  塔內(nèi),果然有翻東西的聲音。

  偷東西的賊。

  不過來這種戒備森嚴的地方偷東西,應(yīng)該不是為了金錢財寶,而是某種……見不得人的東西。

  聽著翻東西的聲音,好像越來越不耐煩,越來越肆無忌憚,弘予覺得既然自己感知不準確了,那么可以趁里面的賊比較懈怠的時候,打開窗戶偷偷用眼睛觀瞧一下。

  弘予小心翼翼地打開一條縫往里看,結(jié)果只看到東西在動看不到人影。

  啥玩意兒?隱形人嗎?

  突然,東西也都不動了,一切歸于平靜。

  又等了好久,弘予實在沒耐心了,再加上憋著一泡尿,講道理,人要是有三急的時候,等一秒鐘都跟半小時差不多,況且弘予睡衣提著下擺,正往褲襠里,呼呼跑著涼風呢。

  弘予受不了了,打開了窗戶,翻了進去,循著那些動過的東西,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蛛絲馬跡,找到就找到,找不到就趕緊離開這是非之地找個樹根底下痛快一下。

  弘予翻了一會兒,動過東西無非一些書籍冊子,還有一些字畫器皿,大概是藏寶閣的樣子。找來找去,發(fā)現(xiàn)了一個保險箱有古怪,黑黢黢,四四方方,跟一塊鐵坨子似的,都不反光。

  為什么說有古怪,因為上面的封條撕開了。

  剛才的人影一定是為此而來。

  弘予剛想伸手去摸,突然停住,心想會不會有機關(guān)?那個人影是不是早就發(fā)現(xiàn)我在跟蹤,反而自己玩消失,指引著讓我來替他趟雷做替死鬼?門兒都沒有,老子偏不上當。

  弘予自作聰明地假裝去開箱子,結(jié)果手突然一滑,沒有摸到箱子,反而去拿架子上的另一個東西。

  一塊玉牌,似曾相識,跟溯澇送自己那個差不多大小,黑暗之中,上面的小字看不清楚,只能看到背面好像是一只不知是鳳凰

  還是孔雀,圍繞著一朵盛放的不知什么花。

  弘予想拿近點看,不料這個玉牌,乃是一對拼合起來的,弘予手上一哆嗦,玉牌就分成了兩半,花朵的那一半,掉在了地上,發(fā)出聲響。

  誰?

  房間的另一頭,一個女孩的聲音。

  弘予一下子就聽出來,這個聲音非是旁人,正是自己在即密城,見到那個血盟刺客少女。

  弘予對著黑暗,低聲說到:是我!你還記得我嗎?在即密,在洗旺的藥鋪里,我們見過。

  對方不答。

  弘予試探著往前走了幾步:我沒有惡意,只是好奇,就跟過來看看。對了,我還記得,洗旺叫你美娜,對吧?美娜?

  滾!

  弘予被一個字砸了個眼冒金星,熱臉貼上了冷屁股。

  弘予:你想干什么,我可以幫你,美娜,我嘴巴可嚴了,你不知道,我有個外號叫守口如瓶小王子,美娜。

  一邊胡謅著,一邊戰(zhàn)略性前進。

  這時,美娜從暗處,露出半張臉,毫無血色,眼窩深陷,比上次見面瘦削很多,也顯得更加疲憊。

  弘予:你瘦了,美娜,臉頰都塌下去了,也可能是光線的原因,顯得你特虛弱,美娜。

  美娜沒有管弘予,從另一個角度,繞了小半圈,來到保險箱的另一側(cè)。

  美娜瞥了一眼弘予,做了個閉嘴的動作,接著開始擺弄保險箱。

  弘予也想湊過去,但沒有好的角度。只能隔著架子,觀察著美娜。

  美娜還是那一身黑色皮甲,小披風側(cè)在一邊,美娜正一只手隔著小披風按著保險箱的邊緣,另一只手戴著皮手套,擰著保險箱上的旋鈕。

  弘予幾次想開口,又怕打攪美娜開保險箱。說實話,是個人,都想知道保險箱里面裝的是什么。

  沒過多久,保險箱咔啪一下,有了動靜,美娜小心翼翼地打開一條縫,看來也是胠篋探囊發(fā)匱的老手。

  終于打開,沒有機關(guān),美娜似乎松了一口氣,從懷里掏出一本書,替換了保險箱里的另一本書,再把替換出的書,塞進懷里。

  速度之快,弘予的眼睛里幾乎出現(xiàn)了殘影。

  但還是中招了。

  或許保險箱有別的報警機關(guān),要么是延時觸發(fā),要么是光線,溫濕度,空氣密度等觸發(fā)方式,反正從外面護衛(wèi)人員的動靜來看,至少有幾百號人,一起往塔這邊沖。

  美娜分辨方向,從火光不是那么集中的一扇窗戶翻出去,弘予趕忙跟上,但始終睡衣還是礙事,慢了半拍,被美娜回手一關(guān)窗,窗把手擊中弘予的鼻子,瞬間血流如注。弘予捂著鼻子,眼看美娜絲毫沒有歉意,反而有一種拿弘予當墊腳石,故意丟下來頂缸的意思。

  弘予心里罵了一句臟話,正在這時,只見美娜,一手一腿,攀在屋檐上,另一只手,從皮甲長褲的側(cè)面,摸出一個藥瓶,一飲而盡。

  美娜的身體,隨著藥瓶的落地,瞬間消失。弘予也再也感知不到美娜的氣息。

  弘予暗中挑起大拇指,沒想到洗旺他們血盟游俠的藥水這么厲害,以前還真沒看出來,下次見面,多少好歹也得訛他幾瓶以報今天美娜恩將仇報之仇。

  這時,還沒等弘予反應(yīng)過來,護衛(wèi)們中,有一位高人一頭的,大概是一名精靈,從包裹里,掏出一個球形的頭盔,套在頭上,雙手擺了兩個劍指,突然指尖相互觸碰在一起。

  就像是平地起了一個閃電,球形頭盔發(fā)出耀眼的光芒,一瞬間,把還在隱形空中跳躍的美娜,照了出來,并失去平衡,重重地摔在地上。

  弘予想都沒想,一腳踢翻了保險箱,隨手拿起剩下的幾件寶貝,從另一頭的窗戶,竄了出去,隨手把寶貝丟在戶外的黃沙地上,發(fā)出響聲。

  還有同黨!

  聲東擊西!

  快去那邊!

  護衛(wèi)們忙不迭地去追弘予。

  弘予跑了半天,料想美娜沒不能脫險就看你自己的本事了,我可只能幫你到這了。

  弘予一激動,一受風,這尿意襲來,是再也憋不住,一手扶著路邊大樹,一手掛好手動擋,開始泄洪。

  護衛(wèi)們隨后追到,看到一個身穿睡衣的醉漢,醉的五迷三道,晃晃悠悠地扶著大樹方便,還差點滋自己一身。

  問之,可有可疑之人路過?答曰:汝等何人?甚是可疑!

  護衛(wèi)們中,有認得睡衣是館驛所有,扶著這個夢游的軟腳蝦來回到館驛,一對號,原來是鎮(zhèn)長的貴客,周身上下只有一件睡衣,萬無其他可疑之物,于是護衛(wèi)們討了點賞錢,回去復(fù)命了。

  弘予被送回房間,泠未燒了熱水非常貼心地給弘予擦洗身體。

  而弘予裝醉賣傻的耳邊,實際上回蕩著他在扶著樹撒尿的時候,從樹梢上,傳下來的一個字——

  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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