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所謂,山不在高,有仙則名,水不在深,有龍則靈。
太玄山位于錦城南麓,有山有水,在以前也算是一座不小的名山,加之南疆一帶崇拜神權(quán)高于君權(quán),于是乎這太玄山中便多了許多波云詭譎的精怪傳說。
近日太玄山上的太玄宗有些難過了,因?yàn)樵阱\城外圍有人開起了一座名為羅剎塔林的據(jù)點(diǎn),大肆收攬教眾,把原本就沒多少香火供奉的太玄宗生意給又搶了大半。
這個不大不小的意外,導(dǎo)致了原本就不富裕的太玄宗弟子們?nèi)缃襁^得更加拮據(jù)了,為了保持宗門的日用開銷,太玄宗宗主陳玄不得不咬牙削減了弟子們的工資。
夜晚,陳玄看完手里的弟子申請辭職名單,兩條腿直挺挺的癱在椅子上,身體像是失去了支撐,一時之間,悲從心起,陳玄眼角兩行淚水滑落,“難道我兩輩子都要栽在‘窮’這個字上面嗎?”
“對不起,師傅,徒兒沒能守住你的基業(yè)?!?p> 自己可是寧愿削減他們的工資都不愿意裁員!沒想到他們居然要集體辭職!
陳玄五指松開,手中的辭職弟子名單隨著風(fēng)飄飄蕩蕩,飛到了太玄殿門口的月光下。
皎潔的月光從大門的縫隙中照射進(jìn)來,撒在了名單上面,諸多弟子的名字在月光下顯的格外刺眼。
不知何時,半掩著的大門后面亮起了潔白柔和的光,如同是仙子下凡時身上流淌出來的神輝一般。
隨著光芒越來越近,一位劍眉星目的男子從大殿的邊緣走來,這柔和的光輝正是從他身體上散發(fā)出來,那一雙眼睛仿佛能把人融化了一般,讓人一眼看去,便要深陷其中,無法自拔。
男子臉上掛著溫和的笑容,似乎能夠感染人心,走到門口時,他彎腰撿起地上的名單,食指中指并攏,一道靈光掠過,大殿熄滅的蠟燭同時被點(diǎn)亮。
借助著火光,男子低頭看了看辭職名單,隨后一把火焰從他掌心升起,將名單燒成灰燼。
“師兄,這么多年你辛苦了?!?p> 男子走到陳玄身邊,手掌按在他的頭上,心中明白,自己師兄一個人養(yǎng)著這偌大的太玄宗不容易,他低頭時發(fā)現(xiàn)師兄的發(fā)際線都高了一排。
陳玄被自己師弟的手摸著一陣頭皮發(fā)麻,趕緊從座椅上支起身體,“我可不是那些女人,你摸摸就能奮不顧身?!?p> 想到兩個大男人互相柔情似水的對視,陳玄頓時一陣惡寒,趕緊坐的離自己師弟遠(yuǎn)了一點(diǎn),可太惡心了。
“師兄還是這么不正經(jīng)?!?p> 男子便是太玄宗老宗主的關(guān)門弟子:尹太真。
老宗主臨走時只留下了這兩個難兄難弟看守宗門,如今宗門中連一個鎮(zhèn)得住場子的老人都沒有,也虧的尹太真資質(zhì)過人,年紀(jì)輕輕就在青龍榜上掙了個前五十的名頭,否則這太玄宗恐怕老早就被羅剎塔林給擠垮后強(qiáng)行收購了。
這個青龍榜的排名總歸不能當(dāng)飯吃啊,尹太真實(shí)力再高也沒法變出錢來,總不能讓他靠著實(shí)力去為非作歹,搶劫銀行來養(yǎng)活宗門不是。
要是太玄宗真的散了,樹倒猢猻散,尹太真靠著一張帥臉還能有一堆仰慕他的女人養(yǎng)活,吃吃軟飯也不至于餓死,但是這其他弟子怎么辦,陳玄這個宗主難道也要去給人打雜維持生活嗎?
“師弟,太玄宗恐怕要完了,羅剎塔林來勢洶洶,差不多壟斷了錦城附近的所有丹藥,符咒市場,他們現(xiàn)在又大量招攬人手,擴(kuò)大市場,再過一些日子,咱們太玄宗的弟子就都跑光啦?!标愋袣鉄o力的說。
“當(dāng)下時局,咱們太玄宗已經(jīng)被推到了懸崖邊上,此時的羅剎塔林只需要輕輕再推一把,太玄宗恐怕就得樹倒猢猻散,各奔前程去了。”
尹太真嘆了口氣,“師兄,難道我們真的拿羅剎塔林沒有絲毫辦法嗎?”這么多年一直是師兄在打理宗門,自己對于這些壓根不了解,想不到已經(jīng)到了太玄宗生死存亡的時候了。
陳玄苦笑著搖搖頭,“沒機(jī)會了,現(xiàn)在錦城一帶,白云觀已經(jīng)開始捉妖維持生計了,十二橋和咱們一樣,垂死掙扎,還有咱們的老對手青玉草堂,如今也是巴不得咱們太玄宗趕緊死,咱們所有的生意現(xiàn)在都被羅剎塔林的那個玉羅剎一人獨(dú)吃了,咱們現(xiàn)在就是一群被扒光的小媳婦,隨時都會被人欺凌?!?p> 尹太真拳頭一攥,“既如此,我去殺了她!”
陳玄斜眼盯著自己這個師弟,像是看一個沙雕,“師弟,你這腦子要是和你這張臉一樣就好了?!?p> “???”
“我們現(xiàn)在要想的是怎么讓太玄宗起死回生,如果單單殺了她,咱們太玄宗就能高枕無憂,那我一定同意你去做掉她?!?p> “師弟啊,現(xiàn)在形式不同了,遇事不能沖動。打打殺殺已經(jīng)不適合現(xiàn)在的時局了?!标愋呐囊娴募绨?,語氣沉重的說:“你殺了她不僅不會給我們帶來收益,反而還會讓所有人都認(rèn)為咱們太玄宗生意沒做過人家,惱羞成怒,殺人越貨;到那會兒你還有咱們太玄宗的名聲就臭咯,你青龍榜50的排名也會隨之煙消云散,沒了你,那個時候咱們太玄宗就是真的要分包袱散伙啦?!?p> 尹太真坐到椅子上,手托著下巴,惆悵道:“那怎么辦?難道就這樣坐以待斃嗎?”
陳玄身體后仰,手指在桌面上有節(jié)奏的敲擊著,腦海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要不師弟你去做上門女婿吧?我聽說玉羅剎對你挺有意思的,要是能夠用你的美色換來一點(diǎn)市場……”
“師兄……”尹太真翻白眼,對于自己師兄的不正經(jīng)早已習(xí)慣。
“哈哈,逗你玩呢,去吧去吧,明日早上請弟子們都來開個會吧?!?p> 陳玄打了個哈氣,起身走向后院。
月光皎潔,白玉圓盤一般懸掛在上空,尹太真走出大殿,沉沉嘆了口氣,看著師兄離開的背影,心里微微抽動了一下。
師傅離開之后,山上大大小小的事情都是師兄一人在扛著,他一定很累吧,看來我也不能總是置身事外,得想辦法幫幫師兄才是。
錢啊,都是錢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