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會兒?!标愐裁鍪謾C給沈雁書打電話,接了這么久的電話還沒回來?
陳也聽著“嘟嘟”聲皺眉,手機上顯示已掛斷,過了幾秒又是沈雁書發(fā)來的信息。
雁歸:發(fā)生了點兒狀況,我可能陪不了你了。
你也哥:?
你也哥:發(fā)生了什么?你在哪兒?
雁歸:我沒事,下次陪你吧,真不好意思。
你也哥:真沒事?
雁歸:真沒事。
看著陳也皺緊眉頭盯著手機屏幕,薛杰趙順對視一眼問:“怎么了?她去不去???”
“剛才見你朋友攔了輛的士走了。”盛思卿說,輕描淡寫一句話,“應(yīng)該是去找電話里的人了?!?p> 電話里的人?那不是江梓嗎?
盛思卿的三言兩語也沒多大的起伏,陳也想了想,又拿起手機回復(fù)沈雁書:是去江梓那兒了?
雁歸:你知道了?
“果然,又是一個重色輕友的家伙?!标愐矏汉莺莸牧R到,敲了幾個字發(fā)過去:塑料友情,和你的江梓過去吧!
陳也收起手機,軟綿綿的攤坐在椅子上。
薛杰好笑的踢了踢他的椅子腿:“也哥還去嗎?”
“去!”陳也立馬從椅子上彈起,打了雞血一般,“不管雁書了?!?p> 這個地方來人少,現(xiàn)在的年輕人基本都是混跡在網(wǎng)吧,哪里有閑心來捉魚摸蝦,比如盛思卿他們,每日除了在學(xué)校家里就是在網(wǎng)吧。
陳也站在石頭邊,思考了一會兒又脫下鞋子踩在水里,過了一會兒她問薛杰:“你們有帶刀嗎?”
薛杰聞言大笑:“我們是好人,從來不帶管制刀具。”
“你們不是說經(jīng)常打打、殺殺嗎?”也不知道是誰給陳也的錯覺,總認為他們?nèi)松砩蠒械丁?p> “對啊,我們是經(jīng)常打打、殺殺。”趙順光腳踩在水中,水里的石子咯的他呲牙咧嘴,“我們是在王者峽谷里面打打、殺殺?!?p> “那說個屁?!标愐菜o他一記白眼,踩著青石頭路去旁邊的竹林徒手掰下一根細竹子。
“你在干嘛?”薛杰疑惑。
“做釣竿啊,不是要釣蝦嗎?”陳也用手把多余的枝給剔除,但沒有繩子,這讓她犯難。
聽此,趙順又罵罵咧咧的踩著石子給她找竹竿:“你不早說,我們老大做的有?!?p> “日,這他媽誰扔的水管???嚇老子一跳。”趙順被水管嚇的跳起來,這水管猶如蛇一樣,橫擺在草叢里,差點被嚇個半死。他緩了一會兒后從草里摸出幾根枯黃的竹竿,上面捆的有白線,他遞了支長的給陳也。
陳也意味深長的看了盛思卿一眼,又捯飭著桿子:“趙順,你幫我摸幾顆田螺。”
“好嘞?!壁w順隨手從水里摸了幾下,收獲頗多,他扔了幾顆田螺給陳也。
陳也伸手抓住了一顆:“……”
薛杰在旁邊看不下去了,罵到:“順子,你他媽好好的遞行嗎?也哥有幾只手?”
“沒事兒,有一顆就行?!标愐捕自谑^上,撿起旁邊的小石頭砸開田螺,用繩子死綁住。
“這才四月份,天氣就這么熱了,要是到了六月份還得了???”薛杰抬頭被太陽照的睜不開眼睛。
這會兒正午,太陽不大才怪。
陳也放下繩子,看了看天,天上飄著幾朵云,說不熱其實也挺熱的:“還好吧,這太陽挺溫和的,要不然你們躲到竹林邊去?”
“我們是這么嬌氣的人嗎?”薛杰挽起褲腳,脫下鞋子,踩在水里,“我靠,這水這么涼?”
“小姐脾氣!”趙順懟他懟習(xí)慣了,但是薛杰在他眼里,真的挺像個大少爺?shù)摹?p> 薛杰:“有時間約一架吧!”
“來就來,誰怕誰啊?說你是小姐你還不服氣是吧!”趙順撿起水里的石頭扔在薛杰旁邊,濺起一小陣水花,濕了薛杰的褲子。
薛杰彎腰捧起水就沖他潑去:“今天還非打的你叫爸爸?!?p> 陳也撇嘴,將餌放在水的最深處,等著蝦上鉤,又在附近的淺水區(qū)洗了洗手,又不禁意的瞟了眼盛思卿。
他專注的整理著纏繞在桿上的白線。垂眸斂目,眼中沒有其他的事物,看起來深情又專注。
薛杰在追殺趙順的同時,踩著一顆硬邦邦的田螺,像是獻寶一樣的遞給盛思卿:“老大快看,這個大田螺?!?p> 盛思卿點頭,指著空白的地方:“放在那里?!?p> 陳也見蝦還沒上鉤,又將餌料摞了個位置,放在水草茂盛的地方,蝦的棲息地。
“操啊?!标愐蔡崞鹬窀停屏R了一句,線頭空空如也,剛拴好的田螺掉在水里,幾只蝦你爭我搶的又帶著食物潛入水里。
“怎么了?”趙順剛埋下頭去撿石頭,聽到陳也的罵聲又迅速抬起頭,瞧見她的竹竿才明白,他笑了聲,“這正常,你肯定沒綁緊?!?p> 薛杰扔了個大田螺給她:“也哥接著?!?p> “老大,你幫也哥綁一下。”趙順又怕陳也弄不好,便喊了聲盛思卿,他自己現(xiàn)在踩在泥土里,不好上岸。
陳也抬頭,盛思卿沒有要動的意思,正在搗鼓著自己的桿子,哪里有閑工夫管?
“沒事兒,我自己會綁?!标愐舶蛋蛋l(fā)誓,才不會開口求他。
就在陳也拿起石頭往田螺身上砸的時候,一只手伸了過來,奪走她手中的石頭,他的另一只手抓住田螺,有一下無一下的輕輕砸著。
“照你那樣砸,都沒塊好肉了?!笔⑺记湔f,語氣里面夾雜著嫌棄,他又用手剝開田螺的殼。
“我以前也是這樣砸的?!标愐捕自谒呐赃?,只感覺自己的耳朵酥麻麻的,她把竹竿遞給他,“也沒見蝦不上鉤?。 ?p> “那是它笨?!笔⑺记湔业降厣系陌拙€,打了個結(jié),套在田螺的頭上,又捏住拉緊。
綁好后,他在旁邊洗了一遍手,又補充剛才的話:“不僅它笨,你也一樣?!?p> 陳也挑動了一下眉毛,沒有與他爭論,還一邊不要臉的夸贊自己大人有大量。
正當(dāng)陳也提起竹竿要將餌料放在水里時,趙順鬧雜的叫喚起來:“操操操,痛啊,我他媽……”
陳也無情的咧嘴笑話他,他手上正晃晃悠悠的掛著一只紅色的大蝦,紅極泛黑的鉗子夾住他的手指頭,死不撒手,趙順痛的“嗷嗷”叫,痛苦的表情愣是讓陳也看出了滑稽的意思。
“把手放回水里?!?p> 盛思卿和陳也幾乎同時脫口,他們互相看了對方幾眼,陳也發(fā)誓,他們真的沒有溝通過。
趙順?biāo)坪趼牭搅讼M?,想都沒想將手泡在水里,果然,這小東西松口了,但趙順并不打算放過它,趁蝦一個不注意,眼疾手快的捻著它的須:“小東西,還敢咬大爺我?看我不把你油炸!”
若說少年是正午的驕陽,那么青春則是殷紅的晚霞,時間嗟短但夠人尋味良久。
來不及感嘆時光易過,它卻偷偷的先人一步,竄到了第二日。
“也哥,外頭有人找?!钡谝慌诺娜嗣χ鳂I(yè),頭也不抬。
陳也心煩意亂,每每到早上,她的心情總是不太美妙。
聽到招呼聲,陳也盯著窗外半浮半現(xiàn)的寸頭,從后門出去。
寸頭還沒發(fā)現(xiàn)她,從前門往里面探頭,陳也拍了拍他的肩膀:“我在這兒。”
薛杰回過頭來:“也哥你來了,啰。”
薛杰遞給她一個餐盒。
“這是什么?”陳也打量著他的寸頭,“你剪頭發(fā)了?”
薛杰摸了摸刺手的頭發(fā),點點頭:“昨天剛剪的,這個發(fā)型是不是帥呆了?!?p> “……”陳也接過餐盒,打開來看,里面是香噴噴的啤酒龍蝦,“這是你做的?”
“不是,我哪有這手藝?”薛杰指了指天橋上的盛思卿,“老大做的,你嘗嘗?!?p> “看不出來?。 标愐惨坏姥凵裾者^去,只見他回避的轉(zhuǎn)過頭,“你們老大萬能???”
“那是當(dāng)然,我們老大很流弊的好不好?!毖芸淦鹗⑺记鋪砗敛涣邌?。
忽而一陣躁動,走廊上的人統(tǒng)統(tǒng)往下面看去,教室里的也聞聲出來圍在陽臺的欄桿上。
陳也慢慢的鉆如空隙里,往樓下看去。
幾個光頭異常顯眼。
不一會兒,嘈雜聲伴隨著口哨聲,陳也笑出聲來。
“操啊,張豪學(xué)長要翻天?這么明目張膽的剃光頭?”
“這明明就是揭竿起義?!?p> “張豪學(xué)長硬氣啊?!?p> “……”
在所有人都為張豪一行人吶喊時,二樓一陣熟悉的嘲諷聲傳到陳也耳朵里:“豪總,你剃了光頭竟然還有那么一絲好看。”
聽聽,許問這幸災(zāi)樂禍的語氣。
“許問,你他媽有種下來,看勞資不削你。”張豪氣結(jié),指著許問破口大罵。
“哎,豪總,這可怨不得我了,做人是不是得愿賭服輸?大伙兒說是不是?。俊痹S問捧腹大笑。
二樓眾人附和著:“對啊對啊。”
“去你的。”張豪把書包扔向許問,許問精準(zhǔn)的接住,“許問你等著?!?p> “害,張豪學(xué)長,你這是不服輸?shù)墓?jié)奏??!”陳也擴大嗓門大吼一聲。
林笙伸長脖子仰望樓上的陳也,笑了聲,卻被許問按頭按回去。
整棟樓的人嘰嘰喳喳的議論著,笑聲居多。
陳也笑了好一會兒,余光瞟見盛思卿俯視著樓下的眾人輕笑。
她這一瞧,便瞧見了純白的月光。
盛思卿轉(zhuǎn)過頭,巧的是與陳也四目相對,電光火石間,兩人皆移開了目光。
初升的朝陽灼燒了陳也的臉頰,又紅又燙,陳也抱著餐盒急急忙忙的逃開了。
“哎,也哥。”薛杰回頭,看見盛思卿投遞過來的目光,疾步跑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