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你們哪位是宋應星?”
就在宋應星正在思考自己的腦袋何時就會搬家時,張糧不覺間已經來到了門口。
“額,在下正是……”
宋應星知道自己多半是躲不過去了,與其縮頭挨這一刀,還不如昂首挺胸地慷慨赴死,這樣或許將來還能落下個好名聲,因此他這時候一咬牙一挺胸道:“爾等亂臣賊子,不念皇恩罔顧社稷,只為一己私欲,集結亂兵為禍一方,爾等在國家危難之時,不思報效為非作歹是為不忠;自甘墮落,擅改服侍藐視祖先……”
“混賬,閉嘴……”
張糧怒了,原本臉上帶著的笑意此刻也蕩然無存了,他將拳頭握得咯咯響道:“是不是不忠不孝不仁不義啊,哼,我告訴你,別跟本將來這一套……你是宋應星對吧,這個是你哥,你們兩個多大歲數(shù)了,會試考了多少次了,加起來都有十次了吧,沒有一次得中,你還有臉跟本將頂嘴,拜托你能不能先反省反省自己……還有,這里是我的地盤,本將不管你們愿不愿意,來到這就給我老老實實聽話,乖乖地干活,要是廢話多或者干不好,哼哼......”
張糧說著一揚砂鍋大的拳頭,作勢欲打道:“到時候你看我怎么一個個收拾你們……來呀,把他們兩個都帶進來!”
張糧說完轉身就往里面走,根本不給兩個人說話的機會,對于這幫文人,他簡直是一點耐心都欠奉,有跟他們置氣的時間,還不如多畫幾張圖紙或者盡快找到量產聚乙烯的方法更實際。他已經決定了,以后老大干不好就打老三,老三犯了錯就打老大,一直打到他們變得乖巧為止。
位于總督府后院靠東的地方有一個不大不小的四合院,這里原本是客房區(qū),只不過現(xiàn)在嘛,早已經是面目全非了。
在進到院子之前會經過一片材料區(qū)域,只見這里到處都擺滿了顏色各異大小不等的石塊,有幾名工人此刻正在揮舞大錘將它們粉碎。
跨進院子后,這里竟似乎又是一番新天地。首先最直觀的感受是,腦袋先開始變得嗡嗡嗡的,因為這里面有金鐵交鳴聲,有木棍敲擊聲,有不知名的摩擦聲,還有人們的大聲說話聲,總之,反正是亂糟糟的。
親衛(wèi)們到了這里后便不再前進了,而是開始四處分散防守。張糧從一個門衛(wèi)的手里接過了頭盔、手套、耳塞、口罩等物,隨后便率先穿戴了起來。
宋家兄弟看了看被人用托盤遞到眼前的幾樣東西,又看了眼張糧那似乎隨時要殺人般的眼睛后,他們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顫抖著伸出手接了過來,也學著張糧的樣子進行整理。
三人穿戴整齊后繼續(xù)往里走,這時候的兩兄弟開始忍不住四下里打量,只見這院子里有鑄模的、有鍛造的、有燒鐵的、有燒瓷的、有鋸木的、還有雕刻的,另外還有不少人提著木桶在各個房間里面來回進出,也不知道里面究竟裝著什么。
在張糧的帶領下,兩兄弟跟著從最左邊開始一間一間地順時針參觀,只是這不看不打緊,這一看,兩兄弟差點驚掉了下巴,一個個震驚地目瞪口呆。尤其是那宋應星,他感覺自己都快窒息了,甚至渾身都開始情不自禁地顫抖了。
瞧瞧他都看到了什么,那些在鐵桶里傾倒著各種粉末和液體攪拌的人不說,那些拉著又軟又透明膠狀物體的人不說,那些在房間里拿著價值不菲的銅線,一圈一圈地纏在奇怪瓷器上的人也不說,可是那拿著鐵片在一個飛速旋轉的磨石上快速打磨是怎么做到的?還有那個連著兩根油紙線,就能上下?lián)]舞鐵錘的東西究竟又是什么?另外,還有最奇怪的,那東西就在眾人的頭頂上方,那里有一個神奇的透明罩子,那里面居然有一根會發(fā)光的小線條,并且它發(fā)出的光線連整個屋子都能夠照的到,要知道這可是白天??!
而令他們震撼的還在后面。
兩兄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進來到這里的,這個屋子里擺放了一圈的貨架。只見有的架子上擺滿了各種奇形怪狀,不同材質的東西。還有的架子上則擺滿了各種顏色的水晶器皿,這些器皿有些看起來像是原本就連在一起的,還有些則是用一根軟管相互連接的,不出意料的,里面俱都盛滿了不知名的液體。
天吶,這得浪費多少水晶啊,兩兄弟的腦袋早已經懵了!
咦,那又是什么?。?p> 只見在后墻的中間,那里似乎還掛著一個類似佛龕樣的東西,只是那盒子里面放的并不是佛像,而是一個白凈的圓盤,在圓盤上還有指針在移動,而最神奇的是那圓盤的下方,那里居然有一個小圓錘正在不知疲倦地左右搖擺。
張糧從后方的一張大桌子上拿來了一疊紙,他來到兩人面前后,隨后揪下兩人的耳塞道:“這些是我們下一步的研究項目,還有這些,這些……”
張糧說著一指墻上的元素周期表和一個書架上堆的滿滿當當?shù)臅?,接著說道:“這些都是你們接下來要學習的內容,你們在這里的任務就是,一邊學習,一邊幫著本將記錄,還有外面的那些工匠,以后都歸你們管理了……嗯,都聽明白了沒有?”
“嗯,嗯……?。俊眱尚值苷痼@地張大了嘴巴,似乎這時候才回過神來。
在這個世界上,張糧是孤獨的,他想要的東西,沒有人能夠幫他實現(xiàn),甚至根本就理解不了。明末確實是有一些科學界的先驅,如徐光啟已經接受了地球是圓的,如宋應星已經邁入了光學和聲學的門檻,可是就算他們全都加在一起,水平恐怕也抵不過一個后世的初中生。可張糧身上擔負的卻是萬千人的生死,以及民族的再次復興,最重要的是,還關乎到他能不能夠再次穿越時空,因此,在這樣的情況下,他不得不采用一種拔苗助長的方式。
“啊,啊,你打人……”
“啊,休要傷我兄長,有本事沖我來,啊……”
實驗室里頓時傳出了一陣鬼哭狼嚎聲,工匠們抬頭相互看了一眼后,又撓撓頭繼續(xù)做起了手上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