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筱笙硬著頭皮走在前面帶路,而顧清風則漸漸與南筱笙并肩同行。
看著表情有些凝重的南筱笙,“笙笙是怕我的身份會讓伯母拒絕嗎?”
南筱笙以為顧清風說的是現(xiàn)在的顧清風只是一介平民,果斷的搖了搖頭,“不是,只是你之前隱瞞身份,怕是我爹媽并不會輕易相信你?!?p> 目光所至皆是南筱笙的身影,顧清風的眼中化作星星點點的寵溺,“你放心,我既然要娶你為妻,那你要保護的人,也就是我要保護的。”
南筱笙腳下步子一頓,笑了笑,沒有再說話。
正廳,侯爺夫人正盼著自己女兒的身影,看見南筱笙走來,臉上的笑變得深了,“囡囡回來了。”
南筱笙撲到侯爺夫人身邊,笑得燦爛極了,“娘,我給你介紹個人?!?p> 侯爺夫人的目光一下子就落在了顧清風的身上,一襲白衣,如沐春風,就像那知識淵博的文人雅士,可身上卻沒有迂腐的感覺。
“他不是……”
南筱笙拉著自己娘親走到主位上坐了下來,“他是顧清風,不過已經(jīng)不是我的侍衛(wèi)了。”
顧清風看著侯爺夫人眼中的錯愕,不難想象南筱笙背地里說了些自己什么,可自己慣著的丫頭只能寵著啊。
“伯母,我是來求取笙笙的?!?p> 侯爺夫人的眼神一下子就變了,犀利的目光打量著顧清風,“你以什么求取我的囡囡?”
南筱笙則靜靜的站在一側,看著氣場強大的母親審視著顧清風,心中卻沒有絲毫的擔心,畢竟就像顧清風自己說的,他很早就做了準備啊。
只見顧清風拍了拍手,一群人抬著一箱箱聘禮走了進來,堆滿了小院,可那隊伍依舊不見停。
南筱笙也是意外極了,她只以為顧清風是有錢,只以為他說的早就準備好不過是玩笑,可當一箱箱聘禮抬進來的時候,她的內(nèi)心五味雜陳。
侯爺夫人也是經(jīng)歷過大風大浪的,她看得出顧清風看著南筱笙是眼中的柔情和疼惜,從一開始顧清風出現(xiàn)在南筱笙身邊時她就曾注意過。
“你是什么身份?”語氣嚴肅。
顧清風作揖,十分的尊重,沒有平時的一分一毫冷意,“我曾是宸國宰相,如今已經(jīng)辭官——一介平民?!?p> 南筱笙挑眉,她沒想到顧清風居然這么坦白的同自己母親說出了自己過往的身份。
“你為什么辭官?”侯爺夫人也是清楚顧清風過往身份對侯府的威脅,更怕將自己的女兒嫁錯了人。
“為了娶到我心悅的女子?!鳖櫱屣L坦坦蕩蕩,目光落在了南筱笙身上。
南筱笙此刻的注意力卻在自己娘親的身上,看著娘親緊皺的眉頭,她知道不會輕易同意的。
卻見顧清風從懷中掏出了一卷宣紙,上面密密麻麻寫滿了小楷,“這是我家中情況,以及一直以來的經(jīng)歷,伯母可以查閱,也可以再派人調(diào)查我。”
侯爺夫人接過,一時之間無話,拿著那沉甸甸的卷軸。
“我可以等伯母伯父商量,笙笙我已經(jīng)安全送到府中,便先告辭了?!?p> 顧清風離開時,侯爺夫人并沒有出言阻止,南筱笙眼中暗暗的窺探著自家母親的意思。
“娘,你可是要拒絕?”
侯爺夫人一把扯開南筱笙的手掌心,用卷軸重重的打在了南筱笙的手心上,“你現(xiàn)在連婚姻大事都隱瞞母親了?!?p> 南筱笙并沒有收回手的意思,只是靜靜的聽著侯爺夫人的訓誡,這是她從小到大第一次挨打。
“娘,你打妹妹做什么,這聘禮我現(xiàn)在就給退回去。”南皓景推開門,急急忙忙跑進來,剛才的話他聽的一清二楚。
侯爺夫人停了下來,溫婉的人兒,第一次暴怒,“誰讓你進來的,出去!”
南皓景等一下見到母親發(fā)火,那模樣像極了動怒時的南筱笙,他也終于知道了南筱笙的脾氣像誰,暗暗退出去。
南筱笙卻知道自家母親沒有退掉聘禮的意思,“娘,你不要生氣了,你要怎么打我都可以?!?p> 侯爺夫人微微合上眼,用很冷靜的語氣同南筱笙講,“囡囡,你可喜歡他?”
南筱笙有些遲疑,像是在思考,最后微微點了點頭,“喜歡?!?p> 她是有些喜歡的吧,只是那喜歡或許不太多,卻覺得安心。
“那你了解他嗎?”
“或許我的了解對他而已只是片面。”
侯爺夫人將南筱笙抱到自己懷里,她一直想著替南筱笙尋一個好人家,可當聘禮送來的時候,她最難過的卻是自己的女兒要離開自己了。
“娘,我相信他,不會對侯府造成威脅的?!?p> 如果他真的威脅到了侯府,我會第一個與他同歸于盡。這句話在答應顧清風那協(xié)議的時候,她就已經(jīng)刻在了心里。
侯爺夫人卻搖了搖頭,早已經(jīng)沒有了怒意,眼中是不舍是疼惜,“娘只想要我的女兒幸福,嫁給自己喜歡的人。”
最后,南筱笙回到了自己的院子,而侯爺夫人卻在房間內(nèi)熬了一夜,看著那卷軸上的一字一句。
而顧清風總是時不時的往侯府送東西,有時是吃食有時是好玩的物件,直到成伯侯回到侯府,知道了這件事之后,請了顧清風來侯府。
看著飯桌上微妙的氣氛,與平日里的輕松愉悅不同,隱隱有些火藥味,南筱笙都怕一不小心給點炸了。
“我聽笙笙說你已經(jīng)死了?”南皓景一想到顧清風是來搶自己妹妹的,當下就不悅。
顧清風的眼神突然看了一眼南筱笙,南筱笙端著碗的手一哆嗦。
“笙兒調(diào)皮,有時愛開玩笑罷了?!鳖櫱屣L輕言輕語。
南筱笙依舊扒拉著碗里的米飯,卻是不想開口說一句話。
“在我離開時就聽聞宰相辭官,引來好大一番風雨,不想?yún)s是真的?!?p> 成伯侯的話中帶著幾分試探。
南筱笙替南筱笙夾了一塊排骨,“與其獨自一人在高位,嘗盡鰥寡孤獨滋味,我卻想守在笙兒身邊,一生一世一雙人?!?p> 這話聽來或許有些兒女情長,可卻又讓人無法拒絕,偏偏顧清風已經(jīng)放棄了高官厚祿,做出了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