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南謹見蘇檸溪背著背包匆匆走出去,這么多年過去了,她依然還像過去那樣喜歡背一個帆布的雙肩包。
走路也依然昂手闊步,腳下生風,看她走路的樣子反而像個男生。
顧南謹看著她在別墅門口等了片刻,依然沒有出租車過來。
她不曾在這附近生活過,又如何知道在這里是很難打到車的,就算是坐公交也要走很遠的路。
顧南謹終是不忍,他的車正好停在院子里還沒有開進車庫。
蘇檸溪知道等不到出租車,正沿著別墅旁邊的小路往前走,這時,顧南謹?shù)能囈呀?jīng)開到了她身旁,車窗落下,里面的人冷冷的說:“上車!”
蘇檸溪驚愕的問:“顧總,你要出去?”
顧南謹點頭:“是,有點事要處理?!?p> 蘇檸溪擺擺手道:“顧總,不麻煩你了,我再走一段路就可以坐公交了?!?p> 顧南謹臉色不好,他推開副駕駛座的車門:“上車,聽到?jīng)]有?”
蘇檸溪無奈的咬唇,只好抬腿邁了上去。
“去哪里?”顧南謹問。
蘇檸溪自然不能說去半島別墅,只能說出半島別墅附近的一個地名。
接下來,便是長久的沉默,兩個人都不再說話。
汽車平穩(wěn)的行駛在寂靜的街道上,這附近因為是別墅區(qū),往來的車輛很少。
蘇檸溪極力的想找一個能開口的話題,以便打破這尷尬的.境地,可是,她發(fā)現(xiàn),她的腦子此時反應特別慢,搜腸刮肚也找不到一句話。
她扭頭看到他開車時的側(cè)顏,他依然同過去一樣:有著濃黑的眉,英挺的鼻梁,削薄的唇,精致絕美的臉部輪廓,只是那雙總是溫暖如春的眼眸此時已經(jīng)變得冷傲孤清卻又盛氣逼人。
蘇檸溪正發(fā)怔間,她背在身后的雙肩包里突然傳來電話的響聲。
她反手拉開拉鏈,剛剛摸到手機,手突然一松,手機正好不偏不倚的滑落到了顧南謹?shù)纳砗蟆?p> 蘇檸溪尷尬的張嘴:“顧總,麻煩……你,將我的手機撿一下?!?p> 顧南謹一只手穩(wěn)穩(wěn)的扶著方向盤,另一只手從身后將手機撿了起來。
這時,歐陽靖宇的電話又追了過來,蘇檸溪還來不及阻止,顧南謹隨手便摁了接聽免提鍵。
歐陽靖宇在電話里焦急的問:“檸溪,你說一會就到,怎么還沒來,究竟什么時候能到?我在這邊等你等的真是望眼欲穿哪……”
“望眼欲穿?”顧南謹冷笑,他一個急剎車,蘇檸溪嚇了一跳,整個人也朝前趴去。
顧南謹盯著他,那眼神好像要把她生吞活剝了:“蘇檸溪,你為什么要撒謊?”
蘇檸溪一下子慫了:“我……我其實……是歐陽他,他生病了……。”
顧南謹狂怒的冷笑:“蘇檸溪,據(jù)我所知,你跟了他三年,三年還不夠嗎?怎么?現(xiàn)在是余情未了?才離開短短幾天就望眼欲穿了?”
蘇檸溪本想拼命解釋的,但突然看著眼前盛怒的這張臉有些好笑,他憑什么?他是她什么人?憑什么這樣質(zhì)問她?
即使她跟了歐陽靖宇三年又怎么樣,那些被淚水掩埋的日日夜夜里,眼前的這個男人又在世界的何方?
蘇檸溪想到這些便笑了:“顧總,雖然我在顧家工作,但我的人并沒有賣給顧家,顧總可以任意扣工資,但至于去干什么,去見什么人,就不勞顧總費心了?!?p> 蘇檸溪說完顧自拉開車門下了車,她沒有再看顧南謹那張已經(jīng)氣的變了形的臉,估計他臉色好不到哪里去。
顧南謹狠狠地將雙手捶打在方向盤上,眼睜睜的看著蘇檸溪快步朝前走去,前面不遠便是公交站臺了。
蘇檸溪到達半島別墅時,歐陽靖宇正等的坐立不安,他躺在客廳的沙發(fā)上,耳朵卻一直專注的聽著外面的響動。
有句話,說的很好,往往失去了之后才知道珍貴,歐陽靖宇以前和蘇檸溪在一起時,并沒有覺得這個小女人在自己的生活中占據(jù)多大的分量。
直到真正失去她以后,他才知道,原來這個叫蘇檸溪的女人不知道何時已經(jīng)完全帶走了他的心。
他第一次遇到她是在酒店的門口,她那時不知道遇到了什么事,一個人喝的爛醉,哭的掏心掏肺,身上臟兮兮的特別狼狽,隨手抓住了一個衣著光鮮的男人便請求人家把她帶回家,酒店的服務生勸解了半天無果,路過酒店的男人都躲著她走。
歐陽靖宇正好路過,覺得這個姑娘一定遇到了人生過不去的坎,就開了一間酒店的包房,把她抱進房間蓋好被褥,臨走之時還留了一張名片,告訴她如果有任何難處可以隨時去找他。
后來,她果真打電話給他,那個時候,他正在酒店的總統(tǒng)套房里健身,她便按照他說的地址闖了進來。
這個叫蘇檸溪的女孩進門后只說了兩句話,而且語出驚人。
第一句話還算正常:“謝謝你上次救了我!而且沒有動我分毫,你是個好人!”
第二句話:“我現(xiàn)在很需要錢,我剛剛大學畢業(yè),身體健康,沒有任何疾病,您能包養(yǎng)我三年嗎?”
歐陽靖宇驚的下巴差點掉下來。
他起身親自給眼前的女孩倒了一杯橙汁,盡量語氣溫和的說:“你先坐,我知道你一定遇到了難事,但你還那么年輕,如果需要錢,你完全可以依靠別的方式去獲得?!?p> 女孩搖搖頭,清澈見底的眼眸泫然欲泣,我見憂憐:“你如果不同意,就算了,我再去找別人。”
她轉(zhuǎn)過身已經(jīng)走到門口了,后面的男人突然追上來:“等等,你需要多少錢?”
就這樣,這個叫蘇檸溪的女人主動把自己送到了歐陽靖宇的面前。
歐陽靖宇一向風流,歷經(jīng)女人無數(shù),但從未有人像蘇檸溪這樣特別。
他原以為,蘇檸溪與他本就是一場交易,說散便散,干凈利落,卻不曾想到自己成了那個舍不得放手的人。
蘇檸溪離開以后,歐陽靖宇才發(fā)覺自己的房間里滿滿的都是她留下的氣息,她倔強而又溫軟的笑容,恍惚間,便會突然不期而至。讓一向驕傲自負,瀟灑風流的歐陽總裁一時間竟亂了方寸。
歐陽靖宇等了半天,外面終于傳來輕輕的扣門聲,有女傭在外面說:“歐總,蘇小姐到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