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我與趙嫵尋到賀太傅，我恭敬施禮，道：
“賀太傅，我現(xiàn)在還不會運用武道氣息，騎射競技恐怕不能完成?！?p> 賀太傅聞言笑了笑：
“無妨，王太師已經(jīng)與我說明了你的情況。待到你騎射之時便進入內(nèi)圍，我要看看你的騎射如何。你們先去準備準備，輪到你們了?！?p> “多謝賀太傅?！?p> 話畢，我與趙嫵便向正在候著的馬匹行去。
由于我要進入內(nèi)圍完成騎射，而他們是在外圍。
因此，為了避免趙嫵誤傷了我，我與她雖然是組隊，最終我與她卻是依次入場。
趙嫵當先翻身上馬，這般模樣的她倒是頗有幾分英氣。
趙嫵挽弓行云流水，只見她將自身武道氣息注入一支箭羽當中。
少頃——
便有尖嘯之音傳來。
與方才的太子相比，她羽箭的破空之聲便顯得溫和了太多。
也許，是因為她的武道氣息沒有太子那般的濃厚。
趙嫵的騎射完成的很好，沒有脫靶這種情況出現(xiàn)。
不多時，趙嫵已經(jīng)射出了十支箭羽正驅(qū)馬離場。
此時，便是——
該我上場了！
曾經(jīng)，我在洛玉縣之時，每日都要騎著祖父威武不凡的閃電在后院轉(zhuǎn)幾圈。
自離開洛玉縣之后，倒是有一段時間沒有好好騎馬了。
騎射的感覺還真是令人懷念！
我依著記憶當中的要領，利落地用左腳踩住馬鐙，借力一下子便翻身上馬。
我的雙腿一夾馬腹，這匹赤紅的馬兒便如疾風般奔躍了出去。
騎馬自外圍向內(nèi)圍行去，到了內(nèi)圍的地界兒。我俯身用左手拿起了弓，右手拿起箭羽。
當我雙手脫離馬韁繩之時，赤紅的馬兒正在疾馳。
腿部夾住了馬身，腰部用力穩(wěn)住身形，隨著胯下之馬奔跑的節(jié)奏。
拉弓。
眸中是遠處一晃一晃的箭靶。
調(diào)整呼吸。
聚精會神地盯著箭靶。
這時，我的視線內(nèi)其余事物好似消失了一般，視線所及唯有遠處的箭靶。
周遭瞬時變得安靜了起來。
就是這個時候！
我松開了手。
“嗖！”
離弦之箭極速奔向箭靶——
“篤！”
只見——
箭羽正顫抖不止！
還好……
沒有如之前在西山林捕獵野雞一般射偏。
這一次——
正中靶心！
此后，我重復著方才的動作，十支箭羽均中靶。
看來……
我還是得在有壓力的情況下會發(fā)揮的更好，越有壓力，精神力越集中，效果便越好。
騎射結(jié)束，我驅(qū)馬離場。
來到場外東南處的看臺，這時便是賀太傅給予我們點評了。
賀太傅看著太子，眼中隱隱有贊賞之色：
“太子在如今這般年紀便擁有了如此濃郁的武道氣息，實在是難得。假以時日，恐怕難有敵手。只是心境還需靜修，還有些許的浮躁之氣。”
賀太傅將其余人等一一點評了一番，到了我這里，賀太傅眸中浮出一絲贊許：
“不愧為王太師之孫，頗有王太師當年的風采。小小年紀，已隱隱有了沙場的殺伐之氣，巾幗不讓須眉呀，不錯，不錯。”
“只是……你還未能運用武道氣息，還需繼續(xù)勤勉練習。”
點評結(jié)束，賀太傅讓我們自行離去，今日課程便完結(jié)了。
趙嫵拉起了我的手，向之前換裝的房間行去，她邊走邊道：
“方才出了一身汗，等會可得好好洗洗。佳人妹妹，有時間來御史府找我玩兒呀~~我有空一定會去太師府找你的！”
“那妮蔓姐姐可得記住了~~別一回府去便將妹妹我忘到九霄云外去了~~！”
“好你個小丫頭！還敢打趣我？！等會我沐浴之后便直接與弟弟回府去了，你沐浴完乖乖地回府去等著我來找你啊~！”
這時，我與趙嫵已經(jīng)到了，便分別由著兩位宮女引去了不同的房間。
我舒坦地沐浴，還愜意地泡了一小會兒。
穿上潔凈的素色衣衫推開房門，發(fā)覺有些屋外已經(jīng)沒有了宮女，想必是他們已經(jīng)離宮回府去了吧……
我特意朝著趙嫵那屋子瞄了一眼，發(fā)現(xiàn)她屋外還有宮女候著，趙嫵果真還在舒服地泡著呢。
見狀，我腦海里不由得便浮現(xiàn)出一副美人沐浴圖……
我這都在想些什么呢？？
不由得失笑。
狠狠地晃了晃腦袋，將腦海中的美人沐浴圖甩出去……
由著一名宮女引著我向東宮之外行去……
走著走著——
我陡然覺察到這與來時之路并不相同??！
前方有一花園，花園中還有亭子！
我分明記得清楚——
來時并未經(jīng)過花園??！
剛想開口詢問領路的宮女，卻瞧見了花園中的亭子處有一角黃色衣角一閃而逝。
此時，一位年紀不大的瀟灑美少年自亭子內(nèi)緩步踱出……
這正是——
東宮之主岳堯。
即使他的眸內(nèi)蘊著溫和的笑意，可依舊泄露出了一絲睥睨天下般的霸道氣息……
領我來此處的宮女見到太子岳堯立刻恭敬地跪地行禮：
“參見太子殿下?！?p> 如今這般狀況，我知曉我也應該立刻跪地行禮。
可是——
不知為何，我并不想這樣做。
也許是我自小便在洛玉縣長大，那里根本沒有需要跪地行禮之時。
我思忖著今日在課堂，所有伴讀都是彎腰施禮。
即便是見到太子，也是因著同窗之誼，并未要求太子伴讀們行跪地大禮。
思及此，我便稍稍快走了幾步，彎腰施了一禮：
“參見太子。”
不知是不是我的錯覺，太子那寒涼的嗓音中好似隱含著一絲笑意：
“免禮。”
我抬首便剛巧看見太子對我身后的領路宮女揮了揮手。
之后，我便聽到了后面漸行漸遠輕微的腳步聲……
這——
太子是何意？？？
正猜測著，便又聞太子啟口：
“王姑娘，請入內(nèi)喝杯茶?！?p> 話畢，絲毫沒有等我的意思，太子自行當先步入了亭子。
此刻，我只得依言隨后進入亭子……
亭子外圍有薄紗垂落遮掩，方才在外面亭內(nèi)的事物看不真切。
此時跟隨太子跨入亭子內(nèi)里之后才發(fā)覺，亭內(nèi)是精致華麗而又不失風雅的布置。
鼻端傳來隱隱的花香并著裊裊的茶香，在這里喝杯茶倒也不失為一番享受。
內(nèi)里竟然只有太子一人，想來——
是沒有我之前在赤錦城的松鶴樓那般有美人茶藝表演了。
此間只有兩個位置，太子入座之后，便只剩下了太子岳堯?qū)γ娴奈恢每晒┪胰胱?p> 既然太子是喚我來喝茶的，那我也便不扭捏，徑直走過去在太子對面的位置坐下。
在這種身份有別的情況之下，我的身份又是低微的那一方，便不宜先開口。
待得入座之后，我便緘默不語，靜待太子言語。
我望著眼前這張俊逸不凡的臉龐，心中猜測著太子此舉何意。
誰知……
等了半晌——
他卻是看著我不發(fā)一語……
他在看什么？！
我望進了他的眸子，便覺這雙眼眸有魔力一般。
好似這內(nèi)里有洶涌漩渦，要將人吸了進去……
不行！
不能這樣！
我急急閉目，穩(wěn)了穩(wěn)心神！
正欲開口詢問，此時，響起一道含笑的寒涼聲嗓：
“王姑娘，我喚你佳人可好？”
我一怔，旋即笑笑：
“依太子所言。”
“佳人，今日賀太傅道你有王太師當年之風范?？伞业故乔浦闩c王太師并不相像?！?p> 這話怎么聽起來有些莫名？？
太子言罷之后又沒有了下文……
我只得啟口：
“太子……此言何意？”
“不知——佳人是否知曉王太師乃是前朝太尉，曾統(tǒng)領全國兵馬？”
前朝？！
太尉??？
統(tǒng)領全國兵馬！?。?p> 這——
我還真是從未聽聞……
……
不過——
之前在西山林之時遇到的神秘的兩男一女，當時，在他們對我與巫其瑤一行心存疑慮之時。
曾經(jīng)，那位被喚作廣域兄之人還特意遣人去洛玉縣核查了一番。
后來，我依稀聽見他們的談話中似有“太尉”、“前朝”的字樣……
莫非——
他們當時低低談論的那些是——
關(guān)于我祖父嗎？？
……
太子問完話之后，那雙暗含探究的目光便一直注視著我。
他似是覺察到了我并不知曉此事，便道：
“看樣子……佳人并不知曉了？王太師當年的風采如何……我并未見過?！?p> “但是……單從相貌之上細細觀來，佳人……與王太師可不太相像啊……”
太子此話似有深意！
我的瞳孔確與大辰國人的黑色有些微的不同，呈現(xiàn)出琥珀色。
發(fā)色比大辰國人的黑發(fā)顏色要淺一些，呈現(xiàn)出深褐色。
但是——
大辰國人也并非沒有與我情況相似之人??！
這……
有什么奇怪的嗎？？
當然，以我的身份，是萬萬不敢直接這般回太子的話，稍微斟酌了一番，我答道：
“興許……我肖似母親也未可知?！?p> 我從未見過我的親生母親，既然我與祖父一家的容貌不甚相似。
那么，或許是像母親一族呢？
太子聞言后并沒有言語，而是靜靜地看著我。
這感覺真不太好！
也不知……
這太子在想些什么？
他的眼神之內(nèi)是濃濃的探索之意。
我拿起茶杯飲了幾口茶，太子依舊是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我……
方才太子為何會有這般言行？
莫非……
我并非祖父的親孫女？！
這想法甫一出現(xiàn)，我自己便當先嚇了一跳！
這怎么可能？！
我怎么能因為一個外人便懷疑自己與祖父之間的親情？！
我內(nèi)心愈發(fā)的慌張焦急，在我快要沉不住氣，想要起身告辭之時，太子終于開口了：
“佳人，天色不早了，你先回府去吧?！?p> 我瞬間松了一口氣，起身施了一禮便退出了亭子。
甫一出來，便有一名宮女領著我向?qū)m外行去。
也不知——
這領路宮女是何時候在外面的……
宮外，我來時的馬車正停在原處。
汀蘭歡快地迎上前來，扶著我上了馬車。
“孫小姐，您是有什么事情耽擱了吧？我見其他的少爺小姐都已經(jīng)離去有一會兒了?！?p> 汀蘭面露擔憂地望著我道。
我看到了汀蘭眼睛深處真心的關(guān)切之意，心里一暖，點點頭笑道：
“沐浴久了些，耽擱了時辰?！?p> 汀蘭望著我的臉龐，呆呆地道：
“孫小姐笑起來可真好看?！?p> 聞言，我伸手輕拍了一下她的腦袋：
“你這丫頭！也開始貧嘴了！”
汀蘭吐吐舌頭，笑嘻嘻：
“婢子的話可是句句屬實~~”
……
我與汀蘭便在馬車內(nèi)一路嬉笑……
回到我的雅居，四個丫鬟們伺候著用了晚膳之后，我便帶上了那本凰騰絕去了榮禧堂尋祖父。
我只帶了汀蘭一人，其余人都留在雅居候著。
我到榮禧堂之時，祖父也剛過來，他身后跟著昌伯。
祖父命昌伯與汀蘭在外間候著，他則帶著我徑直入了里間。
進入了里間之后，祖父又打開一間房門，原來——
榮禧堂的后面還有一個院子。
我今日倒是第一次見到，這院子的圍墻比普通的院子更加的高厚。
祖父在院子里的一角坐下，這院子里竟還擺放了書桌。
此時，只見祖父拿起毛筆便在書桌上急書著什么。
祖父頭也不抬地對我道：
“佳人，你現(xiàn)在先看看凰騰絕，跟著內(nèi)里的心法練習，有問題詢問祖父即可?！?p> 我看著祖父奮筆疾書的模樣，心道：
祖父真是辛苦！
白日里忙了一整天，晚間回來還有公務需要處理。
即便這樣，祖父還不忘我的功課。
這般想著，我倒是懷念起了在洛玉縣的那段日子。
雖然不富裕，但是……
祖父未曾這般勞累啊~~！
我本欲將今日太子那番怪異舉動告知祖父的，可是……
當我看到祖父微微蹙起的眉尖，以及自進入院子以后祖父便不曾停下筆尖，那奮筆疾書的模樣……
我便生生咽下了將要脫口而出的話語……
我在一旁翻開了凰騰絕，開始仔細看了起來。
只見內(nèi)里第一頁主要講的便是如何運行武道氣息。
原來——
武道氣息是需要全神貫注，用自己的精神力去感知體內(nèi)的那股氣息！
待得自己的精神力可以清晰地感知到體內(nèi)的武道氣息之后，便要開始練習去引導武道氣息的走向。
原來如此！
那我現(xiàn)在要做的便是心神專注地去感知體內(nèi)的氣息了。
……
過了很久。
……
此間，我全程都聚精會神地努力去感受體內(nèi)的氣息！
可是……
不知為何？！
竟是沒有找到氣息在何處？！
體內(nèi)一絲波動也無?。?p> 我有些煩躁地睜開了眼睛，向祖父望去……
恰巧，祖父也正凝目看著我。
祖父不等我開口詢問，便道：
“佳人，切不可急躁！你方才心粗氣浮，這般模樣如何能感應到武道氣息呢？”
“祖父，我方才已經(jīng)斂息平靜地感受了很久?？伞琅f感受不到一絲氣息……”
“佳人，你試著想想你在射箭之時，是否是心無旁騖，眸中耳內(nèi)都空無一物？”
“感受武道氣息也是要如那般，進入一種玄妙境界，有物似無物，無我似有我。如此……才有可能感受到體內(nèi)的武道氣息?！?p> 原來如此！
這是要進入那種玄妙的境界去感悟才行！
祖父之言于我是醍醐灌頂，令我茅塞頓開！
我忙再次閉目斂息……
呼吸逐漸地平穩(wěn)了，細細地感受著周圍的所有事物。
過了一會兒，我便感覺到周圍的一切都好似有了它們自己的節(jié)奏一般！
感受到這一節(jié)奏，我便將自己的一呼一吸試著慢慢地融入到周圍所有事物的節(jié)奏中去……
漸漸的……
我明顯地感受到自己似乎與周圍一切的事物都融為了一體。
我們有著相同的節(jié)奏！
相同的律動！
這節(jié)奏一直持續(xù)著！
慢慢的……
我感受不到周圍的事物了，包括我自己！
仿佛我與周圍的事物一起——
都不存在了。
這種不存在是感覺不到每一個個體，但是這里的每一個個體都無所不在地充斥在所有的空間。
有變成無，似無卻實有。
有存在于空間之內(nèi)所有的地方，卻不見究竟是在何處……
這種玄妙的感覺，比射箭那一刻更加的玄妙……
正在此時！
我感受到了氣流，雖然很微弱，但是我是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
這股氣流有如實質(zhì)一般緩緩地流動著……
它竟然真的就在我的體內(nèi)！
我急忙試著去引導它，想要讓它跟隨我的意念走。
剛開始，我想著要讓這股氣流向右邊流去，可是氣流卻并不如我所愿，還是遵循著它自己的軌跡流動著。
見狀，我也不急不惱，聚精會神，試圖與這股氣流取得聯(lián)系……
果然！
氣流似是感知到了我的存在，它停下來了，仿佛是在等待我的指示一般。
我立馬心念一動，讓它們向左邊流去。
它們便真的如我所愿，極其緩慢地向左邊行去。
心隨意動，我引導著這股氣流向我的左手流去……
只見它們慢慢地流經(jīng)我的左肩，再緩緩地經(jīng)過我的左臂，最終——
停留在了我的左手掌之處。
正是此刻！
我猛然睜開了雙眼，向氣流所在的左手掌望去……
這一看，真是——
令我驚詫萬分！
這是我從未見過的奇景！
視線所及之處全是淡淡的淺淺的紅色霧狀氣流包裹著我的左手掌……
要知道，祖父的武道氣息可是淺淺的白霧狀。
我今日見到的太子與其他伴讀們的武道氣息也是如祖父一般的淺白色氣流……
此時此刻，那些淺紅色的氣流正圍繞著我的左手掌緩緩地流淌著，雖然很淡薄，但是依舊清晰可辨！
“祖父！這……這便是我的武道氣息嗎？”
祖父望著我左手掌之上的淺淡紅色的微弱氣流，面上露出了少有的驚詫之色，驚疑不定地道：
“這？！難怪……難怪之前紫云宮的少宮主會特意提及你！！佳人！明日你且隨祖父前往紫云宮拜訪少宮主！”
第一次感應到武道氣息的我，運用武道氣息有一小會兒了。
此時，只覺額頭鼻尖都有細汗冒出，背部也有薄汗?jié)B出。
我立即收回了左手掌的武道氣息，望著祖父滿面的驚駭之色，道：
“嗯。明日一早我便來榮禧堂。”
祖父靜默了一會兒，對我點點頭：
“你今日已感受到了武道氣息，增強武道氣息并熟練使用武道氣息這件事情切不可操之過急，須得循序漸進，一步一個腳印。”
“看你也乏了，明日還要早起，先回去休息吧?！?p> 我點頭應下，正欲離開，卻見祖父又回到書桌前去寫了些什么，我有些疑惑道：
“祖父為何還不休息？”
聞言，祖父寵溺笑道：
“佳人呀，明日你倒是不用去東宮伴讀了，可是祖父明日依舊要去朝堂的呀。明日祖父不是還要帶你去紫云宮嗎？這不得告?zhèn)€假呀，傻丫頭~~~”
祖父寵溺的語氣讓我的心里變得暖洋洋的，這內(nèi)心的溫暖都好似要溢出來了一般！
至于——
今日太子那番莫名其妙的話語，我也便不打算說了，把它丟在九霄云外吧……
今晚能夠感受到自己體內(nèi)的武道氣息，我很欣喜。
雖然全身都很疲憊，但我依舊步伐輕快地帶著汀蘭回了雅居。
甫一進入房內(nèi)，我便吩咐了汀蘭她們準備沐浴。
待到丫鬟們都退下后，我偷偷地將凰騰絕放入了里側(cè)的暗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