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風大人,還請你在門外等候?!绷麴┨崃颂峒缟系乃幭?,拱手朝若風道。
若風知道這位神醫(yī)看病之時不喜人打擾,便應(yīng)了聲,“神醫(yī)請便?!?p> 留皓提著藥箱進了白亦的房間。
青色幔帳內(nèi),白亦依舊昏迷不醒,臉如白紙,氣若游絲。
留皓站在床榻前看了她一眼,眉梢微揚竊笑了一聲,“看來是很厲害的毒呢,小雪兒,你說你這次該這么謝我呢?不過,這人都快死了你都沒來找我,難道是篤定我會來不成?”留皓笑著搖了搖頭,然后打開藥箱拿出一粒藥丸塞到白亦嘴里,接著向她的體內(nèi)渡了一些靈氣。
窗外,梔子花香飄過,從竹窗縫隙滲入屋內(nèi),花香清雅,路過之地皆是一片春日景象。
花香伴隨著縷縷青煙,徐徐渡入女子體內(nèi),那張慘白的臉漸漸紅潤起來,像是奄奄一息的花兒在春雨的澆灌下恢復(fù)了生機一般。
“啪——”留皓身子一晃,一把扶住了床欄,他收回長袖,輕輕拭去額角的汗珠,燦爛一笑,提著藥箱出了房間。
“吱呀——”
“神醫(yī)?!?p> 若風見留皓出來,迎了上去。
“嗯,若風大人?!?p> “神醫(yī),那姑娘傷勢如何?”若風問道。
逸王叫他負責白亦的安全,他自然要上心幾分。
“已無大礙,不日便能醒?!绷麴┮贿呎f著一邊從廣袖中掏出一封書信。
書信封口是一朵盛開的梔子花,看上去像剛摘下的,仿佛還能聞到清幽的花香。
留皓將書信遞到若風身前,道,“前幾日王妃向我詢問了一些藥理問題,我已將詳細解說寫在這封書信里面,今日留夢還有事,不能親自送到王妃手里了,還請若風大人代為轉(zhuǎn)達?!?p> 若風接過書信,笑道,“這個好說,不過神醫(yī)真的要走?”
留皓頓了頓,眉間一絲怒氣涌出又被壓下,“嗯,即刻動身?!?p> 若風遺憾地嘆了聲氣,他知道留夢一向來去自由,欲留不能。而且王爺王妃去縣衙查案本就是個幌子,若他真要等候反而不是好事,所以沒再多留,“那我送送神醫(yī)?!?p> 留皓拱手道謝下了樓,在門口與若風又寒暄了幾句才轉(zhuǎn)身離去,轉(zhuǎn)身時臉色大變,眼前浮現(xiàn)出若風接過書信時他所看到的東西。
“王妃?!蹦凶泳o張地破門而入又破窗而出,一路追蹤到北宜幻林。
濃密林子里煙霧彌漫,仿佛人間仙境,卻又隱隱透著媚意與邪氣。
男子被濃霧卷入了幻境。
“王爺?!?p> 千軍萬馬的包圍中,面目猙獰的男子前,他抱著另一位男子的尸體,撕心裂肺地喊了一聲。
“王爺,若風這就隨你去?!?p> 他執(zhí)劍欲自刎,在刀差一點就碰到喉嚨之時幻境突然被打破……
留皓嘴角斜斜勾起,冷冷一笑,“好久不見啊,醉言殤。”
說完隨著清風一拂消失在視野中。
……
“成了,成了?!?p> 南雨國地牢里,有人大叫了一聲,聲音如陳年舊木撞擊千年磐石一般沙啞低沉。
“老李,何事如此激動?”一位寬臉男子一邊撥弄案上的小瓶,一邊問道。
大叫的男子將一張寫了幾排字的紙依次遞給其他三位男子看,凹陷的眼窩里,一雙眸子亮得出奇,“最新藥的煉制方法,已經(jīng)寫出來了。”
“真的嗎?”其中一位男子接過紙張仔細一看,紙上的墨汁還沒干,看上面寫的的確是藥方,霎時眉笑顏開,“太好了。”
一位瘦且高背有些彎的男子湊近一看后也是兩眼發(fā)光,一邊仔細端詳一邊說道,“這次陛下送來的毒藥比前面任何一次的都要復(fù)雜,老李你這么快就知道了這藥的煉制方法,真的是太好了?!?p> “唉,又保住了一條小命?!绷硪晃荒凶痈袊@道。
“是啊,暫時安全了,你說這陛下送來的毒藥一次比一次復(fù)雜,給咋們的時間卻一次比一次短。老身真怕哪一次沒有在陛下規(guī)定的時間內(nèi)煉制出新品,小命可就沒了?!?p> “唉,是啊,可陛下下令我們又不得不做,父母妻兒都在他的手里,誰敢違抗命令啊。十年了,在咋們來之前死了多少人,煉制了多少了毒藥啊,真不知道陛下拿這些藥去做些什么?”
“哎,我給你們說啊,”寬臉男子特意壓低聲音,一手放在嘴邊作出掩口姿勢,其余幾位男子湊近。
“我也是無意中聽到的,聽說陛下是想要用這些藥培養(yǎng)出這世上最強大的軍隊,打敗逸王吞并源啟國重回霸主之位?!?p> “真的?可傳聞這位逸王所向披靡,恐怕……”
“所以陛下才要煉制毒藥啊,培養(yǎng)一批不會痛不會死無條件服從他的軍隊。你們想啊,逸王的軍隊再這么厲害也總會有精疲力竭的時候,等到那時候陛下的軍隊還神采奕奕殺氣十足,拿下源啟國還不是遲早的事情。”
“若是能打敗逸王也好,那時或許我們就能脫離這苦海了,只是啊,可惜那些被當作試驗品的士兵了?!?p> “唉,王室之人最是無情,天下霸業(yè)最是熏心?!?p> “當當當——”門口的守衛(wèi)敲了敲地牢的鐵門,“嘀咕啥呢?”
一群人才分開各自忙活去了。
不遠處的另一個牢房里,躺在床上閉目養(yǎng)神假睡的璃雪嘴角一勾笑了笑。
一邊,留皓站在空玄仙境的門口,也是嘴角一勾笑了笑。
“仙君?!币痪G衣小仙迎了上來。
留皓負手冷冷地道,“去告訴你們君上一聲,留皓有事與他相商。”
“仙君稍等?!本G衣小仙轉(zhuǎn)身欲離去卻被叫住。
“不必了,進來吧?!贝判缘穆曇魪倪h處傳來,帶有幾分空靈之感。
“仙君請?!?p> 綠衣小仙上前引路,來到一座小亭。
小亭前面一片菏湖,后面一片梔子,環(huán)境清雅幽靜,仙氣縹緲。
小亭中央,白衣男子靜坐石桌前,一頭墨發(fā)散在身后,骨節(jié)分明的手端著一只白玉琉璃杯,昳麗華貴,仙氣卓絕。
“留皓仙君來找本君可是有何要事?”南洵將一杯酒遞到留皓身前。
留皓在石桌前坐下,看著一側(cè)的梔子花嗤笑一聲,道,“君上這花倒是不錯?!?p> “不過君上種這花怕是與身份不符吧?!绷麴┠﹃票?,“對君上來說一生的守候沒有,永恒的愛更沒有,永生永世的恕罪倒是十分貼切?!?p> 南洵漠然一笑,道,“仙君難道是來找我斗嘴皮子的?”
留皓朝他瞥了一眼,嘴角一勾,“自然不是,只是啊,想來看看君上的心是狼心還是狗心?!?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