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顏眼眶一下子就紅了,一雙星眸里的血絲被水霧覆蓋住,楚楚動人。
李漠呆了呆,幻想的驚喜團聚場景沒有出現(xiàn),他手足無措的把人扶起,攬入懷中,壓低聲音安撫:“不哭了,乖,阿漠回來了,回來了……”
他來來去去就重復著這一句話,在心里埋怨自己怎么不早點回來,明明知道每次萬朝會都會出現(xiàn)幺蛾子,還讓她一個人獨自面對……真該給自己一個大耳刮子,怎么當人家心上人的!
突然李漠感覺到身體突然有點不受控制,他心里一驚,暗罵:
該死又來了,從前幾天開始他的身體總是時不時不聽自己的控制,自然上次莫名其妙的走丟,他就已經(jīng)在留意了,可每次都毫無預兆氣得他肺葉子都在疼。
在李漠看不到的地方,他的黑眸漸漸浮現(xiàn)出一抹血色,那是嗜血的光芒。
李漠摟緊懷中的人兒,于自己抗衡了一會兒,額頭已冒出冷汗,李漠怕阿顏突然抬頭,慌亂的抬手一抹,這一抹,身體不受控制的感覺漸漸消失了……
李漠的臉色卻難看得要命,他這一塊他可以決定了,他身體里還住著一個人,一想到和阿顏親熱是有一個人看著,還有可能和他感同身受,李漠就氣得想殺人,不是想殺了自己……
阿顏其實不想哭的,可是架不住這個男人的溫聲軟語,溫柔如他,讓她一潰千里,無所遁形,無所顧忌,只想嚎啕大哭,可是不行,得忍?。?p> 阿顏雙臂牢牢的禁錮住李漠的脖頸,恍如初到燕城時的情形重現(xiàn)。
李漠連呼吸困難都顧不得,聽著她壓抑的哭聲只覺得心疼,心疼到想把天上的太陽摘下來,融化她……
李漠再次柔聲安撫:“沒事了,有阿漠在,阿漠永遠陪著你!不會再離開了!”
溫潤的嗓音比春風暖,比水柔情,聽在人耳畔有安撫人心的魅力。
情不自禁哭泣的阿顏,心底防線坍塌潰不成軍,趴在李漠懷里,悶聲哭道:“呼呼~阿漠,父皇,父皇再也回不來了!”
帶著濃濃得鼻音得清越嗓音未落。
李漠背脊一僵,下意識摟緊懷中的人兒,懷中的人兒因為哭泣而雙肩微顫,他心疼也心驚,只是現(xiàn)在不是追問這個的時候,他忙寬慰道:
“他會回來的,他一直住在你心里,你記得他,他就一直在……天上的星星那樣多,沒準他就在天上看著你呢!”
這是民間的一種說法,他借用一下,突出中心思想,妙!
正哭得稀里嘩啦的阿顏聽到這普遍的話,嘴角沒由來的一抽,心情由陰云密布到睛空萬里。
要想父皇能回來,那只能盡量找到那個連接另一個世界的頓口,不過這種玄乎的東西,希望十分渺茫,難度也很大。
而且,她隱隱有些猜測,那里才是父皇的家,父皇是個求知欲旺盛且神秘的人,從他那些稀奇怪怪的收藏品就能看得出來,
他的思想太過于……另類,額超前吧!超出了道德倫理,所以她一直想著父皇也許再也不會來到這個世界了。
道理誰都懂,可血濃于水,傷心也是真的。
?。ǖ厍虻牧硪欢?。
每天都在逃亡的人類又一次迎來了每一天的黑夜,永恒不變,周而復始。
從前的黑夜紙醉金迷,現(xiàn)在的黑夜望而生畏,敬而遠之。
因在末世,黑夜意味著未知生物的蘇醒。
白天人類因為爭搶尋找食物而廝殺,夜晚還要應對各種各樣稀奇古怪的變異獸喪尸群體,短短十幾年過去,地球上的人類越來越少,兇地沼澤遍地。
地廣,人更稀。
無邊無際的黑夜里,密封的冷藏地下室中,幾個男人肩挨肩,頭挨頭低聲議論著。
一個頭戴繃帶,嗓音沙啞得活像被人掐著脖子一樣的男人說道:“來,說說你們今天白天的“收獲”!”
物資已經(jīng)用得差不多了,再不出去,他們就可以做干冰尸了,還是保鮮的,等同類一來,拉出去曬曬太陽,還能吃!
“收獲”兩個字一出,幾人靜了靜。
一個瞎了一只眼的男人,用沒瞎的那只眼睛飛快的掃了某處一眼,好似在確定什么,下一刻他就垂下腦袋小聲道:“東北方有獨角獸和蜥蜴群。南方有……喪尸豹,十級?!?p> 獨眼龍說著,腦子里自動回憶起今天看見的可怕畫面。不寒而栗都不足以表達他內心的驚懼。
他的話一出口,其他人也好不到哪里去!
其中唯一一個臉完好無損,奇跡般干干凈凈的男人,臉色慘白道:“西南方有喪尸鼠……西方有喪尸皇?!?p> 喪尸皇,顧名思義就如古代的皇帝,而喪尸皇最恐怖的是他/她不僅能號令喪尸群體,還有智慧,沒錯,如同人一樣有智慧。
古代你可有挾天子以令諸侯,末世,呵呵!拉倒吧!
繃帶男臉色難看的盯著一直一言不發(fā)的光頭男,心不由提起。
光頭男誰也不看,目光呆滯盯著某處,沒頭沒尾的問了一句:“咱風哥,是直的嗎?”
繃帶男……
獨眼龍……
小白臉……
沒人說話,光頭男自問自答道:“應該是彎的吧!那么漂亮的女人脫光了站在他面前,眼都不帶眨的,不合理?。 ?p> 說著,光頭慢腦海里飛快閃過一個長發(fā)飄飄,赤身裸體的女人,明眸皓齒,楚楚動人……光想想,光頭男都……
繃帶男驚恐地掃了一眼遠處冰床上沉睡的男人,壓著怒火道:“死光頭,你他媽不要命了別拉上我們。”
“就是,你個色鬼?!毙“啄槹字樍R到。
“你們敢說你們沒有那個心思?!惫忸^男最看不慣這些有賊心沒賊膽的人,夜深人靜的時候,還不知道怎么意淫人家呢?。。?p> “閉嘴!”繃帶男聲音都拔高了,顯然是被戳到痛處……
“啪——”繃帶男沒忍住直接給了光頭男一顆暴力。
“嗷——”光頭男嗷叫出聲。滿臉震驚。
小白臉白著臉捂住了光頭男的嘴。
出于身體本能的警惕,光頭男一個巴掌要就招呼到小白臉的臉上,可是不巧,剛好把湊過來要勸架的獨眼龍的獨眼上。
這可得了,獨眼龍怒了。
幾人登時打成一團。
“阿嚏——”沉睡中的風哥,突然打了一個噴嚏,悠悠轉醒?!鞍⑻纭睆氐左@醒的風哥就見剛收的幾個小弟,正打得不可開交。
他拿過一個黑乎乎的東西,悠哉悠哉的啃著,他前面是慢悠悠晃悠的燭火,盯著幾個小弟,一副作壁上觀的模樣。
看著幾個歪瓜裂棗的小弟,風哥越發(fā)想念夢里的清麗佳人了……)
阿顏不敢哭待久,角落里還有一個小盆友呢!她好歹是姐姐,大人了。
感覺到懷里的人哭聲漸止,李漠把心底的戾氣壓下,呼出一口氣,低頭看著懷里的人兒。溫柔中帶著自己都不曾察覺的恐慌,若是這種感覺在出現(xiàn)一次,他可能再也壓制不住了……
李漠牽了牽嘴角,一抹淺笑掛在了他溫潤如玉的臉龐上,把心愛的姑娘從自己懷里扒拉出來,眼淚又染上了濃濃的不舍,他無奈笑笑:“都多大了還哭鼻子?”
阿顏臉上干涸的淚痕,把今早婢女給話的妝都給哭花了,阿顏難為情的轉過腦袋,小聲嘟噥:“十七!”
“哦!才十七??!”李漠笑吟吟道。
阿顏不滿:“我看著很老嘛?”
“嗯……”李漠拉長音調。阿顏憤憤的看著她,惱道:“你還要想?你還是不是我的阿漠了?哼╯^╰”
李漠淺笑不語,溫柔的看著她,他的女孩還是太小了??!他怎么忍心讓她一人去會豺狼虎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