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信生,我餓了。我要吃麻辣燙。”不知不覺睡過去的武寧兒又再次被肚子給扯醒了。
“丫頭,不是我不肯給你買,是你這會,真的不能吃辛辣的。我今天回來比較著急,錢都沒得來及去銀行取,身上的錢,除了買車票外,就只夠買兩根巧克力了。你吃不?吃的話,我給你拿?!蹦拘派p手依舊在手機上快速地滑動著,頭也不抬地回答道,
“木信生,你記得今天的事情!老娘好了之后,想吃啥就吃啥,你們誰都管不了!你把巧克力拿來。”武寧兒賭氣道,平時她并不愛吃巧克力,因為一吃巧克力,胃就會泛酸,但奈何肚子實在是餓得受不了了。
“嗯,嗯,好,你是天上王母,沒人敢給你臉色看。乖啊,我給你拿巧克力。”木信生放下手機,起身去翻自己的背包;
但翻遍了,只找到半塊已經(jīng)被打開過包裝的巧克力。
木信生很尷尬地把巧克力拿到武寧兒面前,低聲道:“只剩下這么點了,你先將就吃吧。”
“……木信生,我還是你老婆嗎?”武寧兒看著那被掰斷過地巧克力,眼睛又開始紅了。
木信生臉色浮現(xiàn)一絲紅暈,尷尬道:“寧兒,你聽我解釋,你早上給我發(fā)消息說進醫(yī)院了。我和我們老大就說了一下,連請假條都沒寫,都沒跑回宿舍拿換洗衣服,就直接跑到車站買第一班車的車票,趕回來了。我看過雜志,說孕婦在生孩子的過程中會消耗很多很多的體力,那時候很多東西不能吃,只有巧克力算是比較合適的。這兩條巧克力還是車停在服務(wù)區(qū)買的。”
“然后呢?”武寧兒冷冷道;
“然后,然后到了醫(yī)院,你已經(jīng)躺在這邊病床上休息了。趙廷安那個小胖子看到我回來,很高興,就翻我的包,估計這兩條巧克力就是他吃掉的吧!”
“那個死胖子!”武寧兒腦袋里迅速浮現(xiàn)出一個剪著板寸頭的孩子,十歲,身高130,體重140,身上的衣服除了黑就是灰,有點老氣,愛哭,還貪吃!
“我不管,木信生,這是你買給我生孩子吃的,你……你……”武寧兒已經(jīng)詞窮,無法形容這件事給自己造成的悲憤!
“唉!沒事,沒事,寧兒,不要那么大脾氣嘛,對傷口不好,你要吃,明天天亮了,我再去買唄!”木信生感覺這新產(chǎn)婦的情緒怎么變化那么大,自己都快招架不住了。
武寧兒突然被自己的口水噎住了,這要是換做其他人,恐怕是早就把醫(yī)院鬧翻了吧。自己就隨口說了兩句,怎么就變成脾氣大了!哼,討厭死胖子。
“不吃了,沒興趣。”武寧兒又氣哼哼地躺回去玩手機。
玩膩了,武寧兒迷迷糊糊中聽到了木信生和鄭錦蘭兩個人在推讓讓對方回家休息,自己在醫(yī)院陪床。武寧兒一肚子氣,故意不睜開眼睛。最后是木信生在武寧兒病床旁邊的位置拉了個行軍床,一夜無眠。
第二天,武寧兒依舊是餓醒的,叫醒了木信生,木信生幫忙用煮開的熱水擰了一把毛巾給武寧兒擦了下臉,卻禁止武寧兒刷牙,不得已,武寧兒只能等燒開的熱水冷卻了,再漱口。
“我要餓死了,木信生,這早餐你也不去買,說一會有人送過來,什么時候能送到呢?”武寧兒感覺時間真難熬,一秒一秒地似乎敲在心頭上,記憶悠長且深刻;
“應(yīng)該很快了,我去看看哈,你別急。”木信生說完就走了出去。
沒多久,一位五十多歲的阿姨,穿著厚厚的外套,哈著熱氣,一只凍得紅彤彤的手拎著兩個外賣盒子放到武寧兒的床頭,說是幫鄭錦蘭送過來的。
武寧兒詫異地看著那從未謀面的阿姨,低聲問道:“我婆婆呢?”
“哦,她還沒下班,你慢慢吃,我先走了?!蹦前⒁桃贿吇卮?,一邊朝門外走去。
“謝謝?!蔽鋵巸耗克湍前⒁屉x去,突然覺得這早餐,也失去了胃口。
不一會,木信生回到病房,說道:“我剛打過電話,媽說早餐送來了,是吧,那趕緊吃,你不是餓了嗎?”
木信生撐好餐桌,把那餐盒打開,武寧兒一看,餐盒里很明顯就是用剩飯燉煮的白米粥,旁邊還放著兩包榨菜。
“呵呵。”武寧兒低低笑了兩聲,不再說其他的廢話,埋頭吃起生完孩子后的第一頓飯,這樣的婆婆真的是非常好!很好!十年看婆,十年看媳,婆在前,我在后,現(xiàn)在你怎么對我,我以后就怎么對你。
木信生絲毫不知道武寧兒心里的怨恨,嘴里不停地吧啦吧啦說著其他事情,武寧兒不愿意接茬,裝做沒聽見,吃完就閉上眼睛,開始睡覺,哪怕她現(xiàn)在精神頭十足,但就是不愿意睜開眼睛看眼前這惡心的一切!
無所事事的日子最是難熬。
武寧兒閉著眼睛數(shù)數(shù),沒多久,木信生家的親戚,鄰居紛紛過來看望,他的哥們還特地買了一個大果籃,就放在武寧兒的床頭,武寧兒聞到了水果清香,但因為自己不擅長應(yīng)酬,剛好可以借機裝睡,眾人低聲閑聊了一會,便也一一告辭,只剩下木信生的姐姐,小姑,還有一路風(fēng)塵仆仆趕來的鄭錦蘭夫婦兩。。
九點十五,給武寧兒主刀的徐大夫終于來巡房,檢查過后覺得武寧兒的身體狀況都還不錯,笑道:“一會得再去繳費啊,收費處通知了?!?p> “昨天不是剛交了2500嗎?”木信生雖然當時不在現(xiàn)場,但卻事事門清。
“嗯,那2500昨天不是做收費了嗎,今天還要給產(chǎn)婦配一些消炎之類的吊瓶,所以需要再繳費?!?p> “繳多少呢?”木信生著急問道;
“那就在繳2500吧,反正多退少補嘛,今天這個2500應(yīng)該可以用久一點的,到時候出院可以結(jié)算的?!毙齑蠓?qū)捨恐娙说男?,調(diào)侃道;
“好,一會我就去繳費。”木信生一口應(yīng)承了下來。
等徐大夫帶著徒弟走開后,木信生卻轉(zhuǎn)頭看向自己的父母,低聲說道:“爸媽,你們身上有沒有帶錢?”
一臉老實巴交的鄭錦蘭和沉默寡言的她的丈夫,這個時候盡顯本色,唯唯諾諾地搖了搖頭,木信生把頭轉(zhuǎn)向自己的親姐姐,木蘭蘭笑道:“我沒帶那么多錢,身上只有二十幾塊現(xiàn)金?!?p> 木信生著急地撓撓頭,“唉!我昨天著急回來,就沒特地跑銀行取錢,這邊取錢還得跑鎮(zhèn)上,還得收手續(xù)費……”
木信生的小姑見狀,拉開自己的背包,說:“信生,我今天出門忘記往包里放現(xiàn)金了,昨天給孩子辦理住院后,包里只有1000多,要不然你先拿去繳費吧。”
“不行的,小姑,孩子的事情已經(jīng)夠麻煩你了,寧兒這邊的事情,我能搞定的?!蹦拘派豢诨亟^。
“沒關(guān)系的,你先拿著,不能讓寧兒停藥……”木信生的姑姑堅持道;
“不用,不用,真的不用,小姑,我去取錢就可以了……”木信生一再推辭,
武寧兒冷冷地看著眾人在自己床位上演兄友弟恭的戲碼,開口道:“木信生,我原本是備著5000現(xiàn)金待產(chǎn)的,昨天交了2500,剛好還剩下2500.你先拿去交吧。”
一聽武寧兒開口,眾人都不再堅持。
“寧兒,我一定把這錢還你?!蹦拘派鷱奈鋵巸旱腻X包掏出那筆錢,特地在武寧兒面前數(shù)了兩邊,確認是2500塊錢,堅定地對武寧兒說道;
武寧兒冷漠地點點頭,閉上眼睛又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