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我申馬,愿稱你為最強
傍晚,夕陽把金色的光芒斜抹在青翠的山坡和彎曲的河面上,那時山崩鐘應(yīng),又添上了一種神奇的意境,宛如在童話世界里一樣。
荒蕪、寧靜,陽光照映著起伏的群山。越往上夜色越濃,閃亂的星星爭先跳出來,天邊還剩下一線亮橙色,山脊越發(fā)清晰,靜悄悄的只有水稻一般青綠的風(fēng)聲。
靜謐的田野里,有一處篝火,烤架上掛著金燦燦的野牛肉,烤肉滋滋發(fā)出聲響,一滴熱油順著飽滿的肉的紋路慢慢滑下,令人心醉。
火堆旁圍坐著三人一馬,嚴(yán)格來說是兩人一馬,一個倒在地上昏迷不醒,他是龐博,身上還束縛著幾十道陣法。
“無量天尊,這頭野牛實在是罪孽深重,毀壞了多少田園莊稼,你們不要動手,讓貧道好好度化這頭孽畜?!毖垡娭救馐炝?,段德?lián)屜葎邮?,想獨占最肥碩的牛腰子。
“呸,你這缺德道士,想吃烤肉就吃嘛,說什么度化?!比~凡翻了翻白眼,以微不可聞的聲音罵道。
“美食在前,可惜沒有美酒,只有一點仙液意思意思?!鄙犟R得意地說道,拿出混沌玉晶做的茶壺和茶杯,自顧自地倒了一杯,細(xì)細(xì)地品味。
“申馬兄弟,有仙液也不招呼一下我這個老哥哥,太不夠義氣了?!?p> 段德耳朵夠尖,鼻子更靈,聽到申馬自語,心中驚奇,鼻子一聞,那壺中的仙液當(dāng)真是不同凡響,只是聞了一下,全身都暢快了幾分。
只見他從苦海抽出一個臉盆大巨碗,拿起混沌玉壺就往其中倒仙液,看得申馬眼角抽搐,心道:“這段德不要臉的程度得上升一個標(biāo)準(zhǔn)才是,本來在我心中他的形象只是北斗第一不要臉,現(xiàn)在應(yīng)該給他這個遮天宇宙第一不要臉頒獎了?!?p> “我告非,你這缺德道長,給我留點!”
葉凡其實也挺黑的,看到好東西,直接就湊上來了。一壺仙液在兩人手中轉(zhuǎn)來轉(zhuǎn)去,不過都沒有運用神力,不然現(xiàn)在的葉凡都不夠段德一拳頭打的。
“嗝,道宮境的野牛還是差了點意思?!倍蔚麓蛑栢?,摸了摸滾圓的肚子,躺在草地上數(shù)星星。
“就你吃最多,還嫌肉不好吃?!比~凡和段德混熟了之后,直接硬懟。他現(xiàn)在正全力煉化野牛肉和仙液中的生命精華,氣血翻涌,差點被其中的精氣撐爆。
申馬半躺在地上,看著這個安逸的小山溝,多了兩個朋友。
一聲驚雷,捏如油的雨水淅瀝瀝地落了下來,漫山遍野籠罩在輕紗樣的雨霧里,清新、水潤、如畫一般美麗。
雨點像斷了線的珠子,一滴一串地落在雨水匯成的水洼上面。
申馬任由雨水沾濕了臉頰,卻感受到了一種別樣的真實,心境驟然開闊,瓶頸略微松動。
“無量天尊,真是晦氣,大半夜下什么雨?!倍蔚履钅钸哆?,手掐法印,一座泥土屋拔地而起。
“缺德道長,也讓我避避雨?!比~凡攙扶著昏迷的龐博,快速地走進(jìn)了土屋。
土屋內(nèi),又起了一堆篝火。二人一馬面面相覷,頓時有點尷尬。
“咳咳,胖子,你說何為生?”申馬略感迷茫,不知為何就想起了這個問題。
段德目光一凝,表情也嚴(yán)肅了起來,看向屋內(nèi)的篝火,道:“我也不知何為生,但我常聽凡人說生火、生火,想必,這火,便是生?!?p> 葉凡似是有所感悟,自語道:“這火,便是生嗎?”
恍惚間,申馬有些明悟,但又好似沒有明白,他想到了前世地球的生活,而后又來到了遮天,這算轉(zhuǎn)生嗎?可是,死又是什么?
他沉默了片刻,又道:“何為死?”
這回,從段德的眼中,可以看出他非常迷茫,什么是死?其實一直縈繞在他心間。
他每結(jié)一道輪回印,便是一個新生,但也代表上一世的死。靈魂在肉體內(nèi)不斷新生,對于他來說,死也是生的一部分。
從迷茫到清醒,再到對自己的道的肯定,段德自信地說:“對我來說,死也是生的一部分,即使存在輪回,我亦是我?!弊詈笠痪?,他幾乎在咆哮,他這是對前幾世的肯定。
葉凡和申馬看了一眼段德,有點懵逼。
“嗯,我剛才是怎么了?怎么突然情緒那么暴躁?”段德靜坐下來,暗暗反思。
申馬又看了一眼葉凡,道:“何為死?”
“轟隆”
雨更大了,房頂上,濺起一層白蒙蒙的雨霧,宛如縹緲的白紗。
這時一陣風(fēng)猛刮過來,那白紗裊裊地飄去,雨點斜打在地上的積水上,激起朵朵水花。
土屋內(nèi)的篝火,在明暗不定間閃爍,就如同這生與死一樣,一明一暗,似乎蘊含了天道。
生與死,交織在一起。
葉凡看著眼前的篝火,眼神中有精光閃動,道:“這火起,是生,火滅,是死,燃燒的過程,便是人生。我不信輪回,我只信當(dāng)世。即使燒盡了木柴,只要活出精彩的一世便足夠了?!?p> 申馬怔怔地看著篝火,許久之后,啞然一笑,道:“是我著相了,生與死,輪回不止。一花凋零,一花綻。人們只看重開始與結(jié)果,卻不知道人生最美妙的是過程?!?p> 段德聽完,站起身子,指了指天空,說道:“這雨,生于天,死于大地,中間的過程,便是人生。一直以來,我認(rèn)為天是天,地是地,雨是雨,卻不知道雨的一生,經(jīng)歷了生與死?!?p> 申馬與葉凡相顧,默然無語,靜靜地看著這雨,陷入了某種意境的頓悟。
雨漸漸停了,初生的太陽緩緩升起。山上出現(xiàn)了彩虹,彩虹發(fā)出光芒萬丈,橫掛在空中,真美!
花兒們競相怒放,紅的像火,白的像雪、粉的像霞,五光十色。山上的桃花遠(yuǎn)遠(yuǎn)望去像云霞。
花兒們給世界穿了一件花衣裳,美麗極了。
當(dāng)陽光照進(jìn)土屋時,兩人一馬都從那種意境中蘇醒過來,每個人臉上都掛著微笑,想必收獲頗豐。
意境,對于一個修士來說,是最重要的體悟。憑借自己去感悟天道,去體會心境,走出屬于自己的路,創(chuàng)造屬于自己的法。
這種感悟會伴隨自己的一生,并隨之成長,這比帝經(jīng)神藥還要重要,是走出屬于自己的‘道’的重要助力。
“對了,兩位道長,有沒有什么辦法救救我的朋友龐博?”葉凡有點著急,昨天只顧著逃命,后來飽餐一頓后,又開始一番論道?,F(xiàn)在才發(fā)現(xiàn)龐博躺著等救命,驟時心急如焚。
角落里的龐博,臉色有點發(fā)白,申馬說道:“可能會有些麻煩,兩個靈魂都在一個識海中,我一個人可能力有不逮?!闭f完,抬頭看了看胖道士。
段德目光有些閃爍,拇指與食指來回摩擦,喃喃道:“這個嘛,有點難吶?!?p> “段道長,只要能救龐博,讓我上刀山下火海也在所不辭。”葉凡面容剛毅,說得鏗鏘有力,擲地有聲。
“本來還想將一部妖帝古經(jīng)送給段道長來著,不過看起來道長似乎有難處,那就不打擾了。哎,這古經(jīng)只能留給別人了?!鄙犟R看著段德這副損樣,揶揄地說道。
“什么?妖帝經(jīng)!我輩修士,何惜一戰(zhàn),自當(dāng)除魔衛(wèi)道,拯救蒼生。龐博小兄弟既然是葉凡的好友,貧道更不可能見死不救?!?p> 段德一臉慈悲,看起來非常憨厚,念了一聲無量天尊,做出一副世外高人的模樣。又道“申馬兄弟,你說的帝經(jīng)在哪里?”
“胖子,遠(yuǎn)在天邊,近在眼前啊?!鄙犟R手指驀然一點,指向昏迷中的龐博。
“你是說那個奪舍的老妖,身上有帝經(jīng)!”段德驚詫道。
隨后走向龐博,在他身上指指點點,道:“無量天尊,申馬兄弟,我說你也太狠了,我觀這位小兄弟身上至少有二十幾種陣法,都是你下的嗎?”
“我這不是怕出現(xiàn)意外嘛,那個老妖可是青帝的后人,還會各種帝經(jīng)禁忌秘術(shù),那妖帝九斬很難對付。而且他的識海中可能有什么寶物護衛(wèi),不然難以長存。
想要擊殺他倒是容易,這不是怕傷了龐博嗎?你看看有什么法子能護住龐博的靈魂,又能活捉這老妖?!鄙犟R道。
葉凡的神色有些急迫,欲言又止。
“有點麻煩啊,龐博兄弟也就苦海境界,神識太弱,識海太小,如果將他的識海作為戰(zhàn)場,極有可能將他震成白癡。那就需要將那老妖拉出來,重新開辟一個戰(zhàn)場?!?p> 段德頓了頓,又道:“需要布置一個奪魂鎖天陣,只是需要不少于十萬斤的源來支撐陣法的運轉(zhuǎn)?!闭f完又看了一眼申馬,嘴角透出一絲狡黠。
“沒問題,與帝經(jīng)相比,這都是值得的?!鄙犟R的心在滴血,這百萬斤源還沒焐熱,就要失去十分之一了??墒窍鄬τ诘劢?jīng)來說,一切都是值得的。
妖帝帝經(jīng)是妖獸修煉的無上經(jīng)文,在妖族中的地位堪比太陰和太陽經(jīng)于人族心中的位置。對于申馬將來的道,有很強的指導(dǎo)作用。
“道長,這…”葉凡紅著眼眶,難以言語,哽咽道。
“激動啥,以后多送點大帝古經(jīng)就行了。”申馬直爽地說道。
段德笑瞇瞇地說:“我這陣法可是古今奇陣之一,專門用來針對神魂。若是范圍夠大,可接引無數(shù)人的靈魂進(jìn)入虛擬戰(zhàn)場。
以前可是古天庭用來鍛煉神魂的陣法,可惜耗費的資源太多,漸漸被人所遺忘?!?p> “哦,沒想到胖子你連古天庭的陣法都會,人才啊!”申馬笑道。
“道爺我專業(yè)考古三十年,這天上地下,水里游的、陸上跑的,就少有我不認(rèn)識的。”段德說得眉飛色舞,唾沫飛濺,嚇得葉凡跳開十米遠(yuǎn)。
“厲害!論考古,我申馬愿稱你為最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