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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閨天下

第24章 飲酒

深閨天下 龍鯤大人 3301 2021-01-23 10:00:00

  白嫣然回了白府,正遇上自書房走出來的白宏業(yè)。趙府發(fā)生的事情瞞不過白宏業(yè)的耳目,見女兒得意洋洋的回來,便訓斥道:“你為何要與文重發(fā)生沖突!”

  白嫣然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看不慣她那副高高在上的樣子,不過是嫁了一個四品的小官?!?p>  “你莫不是忘了她還是郡主,她舅舅可是當今陛下。”

  “她爹娘都死了,舅舅是皇帝又怎樣?!?p>  “糊涂!”白宏業(yè)被自己這看不清形勢的女兒氣得沒話可說,甩袖就走了。

  跟在白嫣然身邊的小丫鬟看著自家老爺離開的背影不解道:“老爺好像很怕重陽郡主的樣子。”

  白嫣然自然也感覺到了,但她還是一副我最厲害的模樣,“我看是我爹老糊涂了才是。那個文重有什么能耐,還不是被我說了兩句就不敢吭聲了?!?p>  白宏業(yè)可不是老糊涂了,說起來,這天下恐怕沒有幾個人比他更清醒,他之所以能夠穩(wěn)坐內(nèi)閣首輔之位數(shù)十年,憑借的不僅僅是真才實干,還有敏銳的洞察力和通曉世事。

  白宏業(yè)在如今的皇帝手下供職也已經(jīng)十多年,雖不能說完完全全把控皇帝的心思,但皇帝的想法和謀劃,他還是猜的到一二的。畢竟是經(jīng)歷過朝代更替的人,對人心的揣摩都更加的細致。

  在白宏業(yè)看來,慕容驚瀾當政的這十多年里,大榮雖及不上大朝時期昌盛,但依舊是國富民強,比起先帝時期繁榮多了,也穩(wěn)定多了,足見慕容驚瀾是個有治世之才的好帝王。但就是這樣一個愛民如子、雄才偉略的帝王,也是會為了所執(zhí)著的東西,做出意想不到的事。

  正如那句話所說,臥榻之旁,豈容他人鼾睡。作為一個帝王,斷斷是忍不了的。

  趙漣被從水塘里救起來后,趙府的人著急忙慌的請來了大夫,大夫一把脈,硬著頭皮開了一副安神的方子便離開了,臨走時留下一句“熬點姜湯喝了便可。”

  不愧是從江州地界遠道而來的,舟車勞頓都扛得住的人,身子就是比一般的大家小姐強健啊。

  本以為出了落水一事,趙漣會好好在家休養(yǎng)兩天,誰知第二天,趙漣就起了個大早,打扮的光鮮亮麗的,帶著丫頭綠芙往劉府而去,拜會她的遠房表姑母去了。

  劉趙氏聽聞趙漣登門,笑意盈盈的將人迎進屋里,好茶好水的端了上來,開始話起了家常。

  劉趙氏看著她這個不光人長得漂亮,脾氣也是溫溫婉婉的表外甥女,心中不禁開始將她與文重做起了比較。

  首先從家世背景上來說,論起富貴和地位雖不及文重,但她母族是可靠的,趙氏一族雖不是名門望族,但在江州城也是數(shù)一數(shù)二的大家族,加上她父親現(xiàn)在官居三品,在朝堂上于蘭昭大有裨益。

  文重雖是郡主,可父母俱已不在,唯一的親人便是皇帝,可也不能事事都通過皇上來給恩賜吧。

  但在劉趙氏心里,她覺得趙漣最大的好處就是跟自己聊得來,這來朝陽城才多少時日,就已經(jīng)登門兩次,再看看那文重,已經(jīng)嫁過來有不少日子了,但也從來沒見她主動找自己這個婆母聊聊天談談心。

  兩廂一對比,劉趙氏立刻就把趙漣的好擺在了文重前面。給兒子納妾的心思又開始活絡了起來。

  文重一聽說趙漣又來劉府了,算算來的時辰,中午想必就會留下來用飯了。文重委實不想和趙漣一塊用飯,覺得那個裝出來的模樣實在是令人喜歡不起來,遂讓穗兒備了馬車,出門去了。

  文重也沒有什么想去的地方,忽而想起來,自從上次知道玉酉樓并非普通的酒樓以后,便再也沒去過了,那個好看的玉公子,好喝的酒,好吃的菜,文重倒是挺想念的。

  為了進出方便,文重特意穿了身男裝,貼了兩撇小胡子,配上一把折扇,儼然變成了一個風流的公子哥兒,連帶穗兒都是一副小廝的打扮。

  穗兒扶了扶頭頂撮成一團的發(fā)揪“小姐,咱這樣......有些夸張吧?!?p>  文重嘿嘿的笑了兩聲:“不夸張,咱們這叫低調?!毙睦飬s道,這樣進出玉酉樓就不會引人注目了吧。

  其實真實的原因是文重把玉公子給她的玉弄丟了,她怕沒了玉便進不去,所以才這副打扮,

  當文重大搖大擺的進了玉酉樓的門時,并沒有受到任何阻攔,反而有專門的小郎君為她帶路,文重以為是她的裝扮天衣無縫,殊不知,整個玉酉樓的人早就得了吩咐,她可隨意進出玉酉樓。

  坐在熟悉的玉液閣內(nèi),文重不禁問帶路的小郎君:“你們這玉液閣誰都可以進來嗎?”

  小郎君恭敬地答道:“當然不是,玉液閣的客人,只有您,文小姐?!?p>  文重愣了,回頭看向穗兒,對上了穗兒“我就知道是這樣”的表情,再轉過頭看向小郎君:“你認出我是女的了?”

  “女扮男裝并不靠譜。”溫柔低沉的聲音由遠及近,一身紅衣的酉玉出現(xiàn)在玉液閣內(nèi)。小郎君倒好茶,躬身行禮后慢慢退了出去。

  “玉公子”。

  酉玉坐在文重的對面,端起茶抿了一口:“你許久都未曾來了。”

  文重笑笑:“近來家中出了些事情,這不剛處理妥當,便來你這玉酉樓尋歡作樂了嘛。”

  “既然是尋歡作樂,不知公子可有相中的?”酉玉一挑眉,露出些許媚態(tài)。

  文重心頭一跳,這玉公子可真是撩得有一手。

  “你,如何?”

  “承蒙公子厚愛,那在下便陪文公子,不醉不歸罷。”

  文重笑起來:“那還等什么,趕緊上酒吧!”

  酉玉招了招手,候在門口的人轉身離去,沒一會,便端了酒水回來,放在小桌上擺了慢慢一桌。

  文重也不用人伺候,自己拿過酒壺為自己和酉玉都倒了滿滿一杯,端起來就一飲而盡。這味道,真不錯。

  文重不是個嗜酒之人,之前也很少飲酒,只有逢年過節(jié)時才會陪著文狄小酌兩杯,后來來過玉酉樓之后,便對這玉酉樓的酒喜歡的不得了,味甜且不醉人,與以前喝的辛辣的酒完全不同。

  對著這樣絲毫不像酒的酒,文重喝的毫無抵觸,一杯一杯下肚,桌上的酒壺空的越來越多,文重也越來越高興,她看著對面坐著的酉玉,突然想起來,劉蘭昭從來都沒陪她喝過酒呢。

  酉玉并未束縛文重,他只管陪喝酒,她想喝便陪她喝,他這個地方,酒水管夠。酉玉喝的很慢,桌上的就大部分都進了文重的肚子。

  文重不知道自己喝了到底有多少,只感覺自己的肚子越來越脹,都快要被撐破了,腦袋依然是清醒的。文重有些奇怪:“為何我們喝了這么多都沒醉呢?”

  酉玉笑道:“因為喝的不是酒?。 ?p>  “不是酒?可明明和上次的一樣,有酒的味道啊?!?p>  “這個只是梅子露,封瓶的時間短,還未成酒,才開始有酒意?!?p>  “這樣啊,那變成酒以后是什么味道的?”

  酉玉搖著一個梅子露的酒瓶:“變成酒啊,就沒有這么甜了,是辣的,苦的,不好喝了。”

  文重又倒了一杯:“那還是現(xiàn)在好喝,趁現(xiàn)在多喝幾杯,干!”

  酉玉也跟著舉過酒杯:“干!”

  玉液閣里就只有文重和酉玉兩個人,穗兒早在吃午飯的時候出去后就沒再回來,兩個人喝著梅子露連帶著聊天,一下午的時光就匆匆過去了。

  天色開始轉暗,陰沉沉的就要下雨了,文重拍了拍喝的鼓脹脹的肚皮,將七零八落的酒瓶菜碟推得更加凌亂,手中的最后一個酒杯也被她丟在了地上,只聽她道:“不喝了,喝不下了?!?p>  酉玉朝門外喚了聲,穗兒跟在一個小廝后面進來了,“就要下雨了,早些帶你家小姐回去吧?!?p>  穗兒扶起文重,向酉玉行禮道:“多謝玉公子陪我家小姐?!?p>  文重道:“下次再來,你還要陪我喝酒。”

  酉玉站在路邊道:“下次你來,請你喝真正的酒。”

  穗兒將文重扶上馬車,這才說:“小姐,你這樣回去,會被姑爺說的?!?p>  文重一臉的無所謂:“他忙著會他的表妹呢,哪還有空管我?!?p>  “那趙家小姐應該早就走了吧?!?p>  “愛走不走。她要想住下,劉府恐怕也多的是地方讓她住?!?p>  雖然這剛封瓶的梅子露不是酒,只是將將有些酒意,但文重喝了那么多,坐上馬車后,在溫暖的車廂里一晃蕩,腦子就開始暈乎乎了,雖說這梅子露不是真正的酒,但喝了這么多,文重不醉才奇怪呢。等回到劉府的時候,文重已經(jīng)倚在車廂壁上睡熟了。

  穗兒想著進門去叫溫香軟玉一同將小姐扶回院里,剛一進蘭院,就遇上了往外走的劉蘭昭,嚇得穗兒扭頭就往外跑。

  “站?。 ?p>  穗兒停住,轉過身福了福身:“姑爺”。

  “你家小姐呢?”

  “小姐她在外面呢,一會就進來了?!?p>  “在外面?今日去了哪里?”劉蘭昭看著穗兒躲藏的眼神,心里就知道有貓膩,“我出去看看?!?p>  穗兒自知瞞不過劉蘭昭,只得趕緊跟在后面跑了出去。

  劉蘭昭到了門口,看見停著的馬車,掀開車簾,就看見睡的稀里糊涂的文重,“這么困嗎,在馬車里就睡了。”但也跟著上了馬車將文重抱了下來。

  這一抱不要緊,文重身上的酒味就被劉蘭昭聞出來了。剛才離得遠,天色又暗,劉蘭昭只當文重是因為太困而睡著了,現(xiàn)在他要還這么想就是傻了,臉色駝紅睡的不省人事,穿了一身男裝還滿是酒味,分明是喝多了。

  這跑出去一下午就是去喝酒了。

  劉蘭昭有些生氣,不好好的在家里,一個女人家家的穿了一身男裝跑出去喝酒,成何體統(tǒng),哪家的閨秀會是這副做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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