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凝雪想了想,還是狠不了心。紫冥劍被那些村民奉為神劍,就算帶走紫冥劍能夠讓那個村子的村民不再受到外界歧視,可畢竟這么多年了,他們真的愿意過回普通人的生活嗎?劍神廟是村民們的信仰,若是毀了,他們未必好過。但是如今新月教又盯上了這里,如今卻是進退兩難的境地了。
茗溪被上官流云帶出去了,蘇凝雪獨自一人站在窗前看著下面熱鬧的街道,小商販們叫得正起勁,路人們打多都被路邊奇奇怪怪的攤子所吸引。錦州雖然是皇城,卻總有很多江湖俠客路過此處或者是在此處小住。
鶴鳴和樂清還有沐元帶著清月谷的兩人又去那個小村莊里了,蘇凝雪腳上的傷還沒完全好,就留在了客棧。鶴鳴他們先去探探村民們的口風(fēng)。直接拿走石像中的劍,村民肯定不樂意,可是想要取出神劍又不可能不破壞石像,而且目前他們也沒有辦法打開封印。必須要想個兩全其美的辦法。
上官流云是個閑不住的人,一大早就把茗溪帶出去玩了,上官流云似乎很喜歡小孩子,特別是茗溪這樣長的可愛的女孩子。雖然茗溪她并不是孩子,可上官流云并不知情,只當(dāng)她只是普通的小女孩。
蘇凝雪看著底下的人群,突然一輛馬車從遠處沖過來,還跟著一群侍衛(wèi)模樣的人,其中有人喊著:“讓一讓,讓一讓!”人群向兩邊散開,可這時卻有一個小孩子脫離人群跑到路中央,眼看著馬車要向自己撞過來,一個小孩子哪里見過這樣的場面,一時間不知道所措,也忘了躲,馬夫也嚇著了,盡量最大力勒住韁繩,想要停下馬車,但是已經(jīng)晚了。說時遲那時快,一個黑影從一旁沖出來,順勢抱起了孩子一個輕功躍向另一邊。蘇凝雪本想跳下去救那個孩子的,但是有人搶先了,蘇凝雪倒也省了事,繼續(xù)站在樓上看戲。
馬車又向前駛了一段距離,最后停下了,馬夫也差點摔下馬車。馬車里的人許是受了顛簸,有些怒意:“怎么回事?”
“王爺,對……對不起,剛才有個小孩他突然跑出來了?!瘪R夫嚇得話都說不清了。原來是個王爺,難怪這么大陣仗。
救了孩子的是位公子,那公子把孩子放下后,蹲下來問道:“小朋友,你爹娘呢?”
那孩子被嚇得不輕,一時間說不出話。這時一個侍衛(wèi)上前呵斥:“你怎么看管你家孩子的?!你知不知道這馬車里可是當(dāng)朝五皇子,是你們能沖撞得起的嗎?”
“這個孩子他……”那公子剛想說這不是他孩子,卻聽馬車里傳來聲音:“阿峰,可別嚇著了孩子?!闭f著四皇子鳳鴻業(yè)便掀開車簾下了車。雖然面帶笑容,卻笑得詭異,讓人背后直冒冷汗。
鳳鴻業(yè)走到那名公子面前,先是沖著那公子笑了笑,然后又看向那個孩子,孩子似乎很怕鳳鴻業(yè),往那公子身后躲了躲。
“剛才沖撞本王馬車的時候,也沒見你怕一下,怎么現(xiàn)在怕了?”鳳鴻業(yè)意味深長地看著那個小孩子。
那名公子連忙道:“五王爺,他還只是個孩子,你就念在他年幼無知饒他這一次吧。”
“哼,又是你。”鳳鴻業(yè)冷哼一聲,他似乎認識這個公子,“幾次三番跟本王作對,要不是看在大王兄的面子上,本王早就殺了你了?!?p> 蘇凝雪在樓上聽著兩人的對話,陷入沉思。早就聽聞五皇子是大皇子一黨,一心想要和三皇子鳳奕爭奪太子之位。而這位公子,和他們又有什么關(guān)系?聽鳳鴻業(yè)的意思,這位公子似乎和大皇子相識,并且關(guān)系很好,那么十有八九便是大皇子那邊的人了??墒谴蠡首铀貋硇暮菔掷?,這位公子看上去卻像個善人,大皇子身邊為何會有這樣的朋友?蘇凝雪很是不解。這時只聽得鳳鴻業(yè)又說道:“罷了,既然你非木都出面了,那本王便饒他這一回,下一回本王可不敢保證他還能有那好運氣再碰上你。”說罷,鳳鴻業(yè)頭也不回地上了馬車,非木在后面行禮道:“恭送五王爺?!?p> 旁邊的人議論紛紛:“不愧是當(dāng)朝皇子啊,就是囂張,我們這些老百姓啊都是敢怒不敢言啊?!?p> “唉,是啊。這位少俠,你好氣魄啊。”一個老者稱贊非木。
“過獎了。”非木笑回。
這時一個中年婦女趕了過來,那孩子喊了一聲“娘”。
“孩子,你嚇?biāo)滥锪?,你怎么跑這來了?”那女子立刻抱住那孩子,轉(zhuǎn)而又對非木說道,“對不起啊,給您添麻煩了?!?p> “沒事沒事?!狈悄拘Φ?。
人群很快散開了。蘇凝雪站在樓上看著人群散開,輕輕說道:“非木,那不是……”
熱鬧也看完了,蘇凝雪退回房間內(nèi)。此刻人群中非木望著剛剛蘇凝雪站的地方,嘴角上揚,笑了??戳艘粫褐蟊阆в谌巳褐小?p> 蘇凝雪獨自坐在房中,想著怎樣才能除了新月教帶來的威脅又不打破村民們原有的生活規(guī)律。可是劍靈………對了!蘇凝雪突然想起新月教那些人說過要避開星辰閣行事,所以他們暫且并沒有傷害那些村民。莫非新月教和星辰閣有什么關(guān)系?可是那日周木的行為也不像啊……要是真有關(guān)系,周木為何還會對夜陌辰下手?那新月教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思考再三,蘇凝雪還是決定去一趟星辰閣,說不準(zhǔn)能查到些什么線索。
星辰閣。
夜陌辰這個閣主當(dāng)?shù)牡故峭η彘e,除了練練功,就是喝喝茶看看風(fēng)景,其他的事基本上都交給翎羽了。既然大部分是世家子弟,他夜陌辰也無需太上心。都是難伺候的主,直接給他們安排師父了,只有在考核之時,夜陌辰才會露個面。星辰閣也有內(nèi)門弟子,這些都是寒門子弟,一生為星辰閣效力,他們有專門的地方,一般不會和世家子弟們碰面。除非有任務(wù)時,夜陌辰會在普通弟子中安排幾個內(nèi)門弟子。之前去救夜陌辰時候,翎羽就安排了幾個內(nèi)門弟子在里面,雖然最后也沒幫上什么忙。星辰閣分為三部分,這前面兩部分便是世家子弟和內(nèi)門弟子了,至于這第三部分,自然就是星辰閣的本責(zé)了,那就是為朝廷培養(yǎng)兵力了。不過夜陌辰也并不操心,兵士操練之事,有朝廷派下來的將軍、統(tǒng)領(lǐng),只不過這兵權(quán)在夜陌辰手中罷了。
這日夜陌辰突然來了興致,去練兵場觀摩觀摩。才站定一會兒,便有弟子上來稟報:“閣主,外面有個姑娘說要見您?!?p> “不見?!币鼓俺剿坪趿?xí)以為常了,每隔一段時間總有不同的姑娘來星辰閣說要見夜陌辰。夜陌辰在錦州也稱得上是風(fēng)華絕代一表人才了,玉樹臨風(fēng)的翩翩公子容易招惹各種各樣的桃花也并不奇怪,這錦州不知有多少女子傾慕夜陌辰。奈何夜陌辰不解風(fēng)情,誰也不理。
“可是,那姑娘說有要事找您?”弟子又說。
“哪會來的姑娘不是說有要事找我,結(jié)果呢?”夜陌辰看了那弟子一眼,無奈地說道。
“可是那姑娘說她姓蘇,好像叫……”那弟子故作思考狀,“對了,叫蘇凝雪!”
“什么?”夜陌辰一臉驚訝,“她怎么回來星辰閣?你也不說清楚,趕緊請她進來,把她請到正堂?!?p> “是?!蹦堑茏油讼铝?。夜陌辰也趕緊離開了練兵場。
那名弟子回了大門口,蘇凝雪正候在那里,翎羽也在。
“總領(lǐng)大人,果然如您所料?!痹瓉韯偛潘f的話都是翎羽教他的。
“直接說我是誰不就好了,何必這么大費周章?”蘇凝雪不理解翎羽這種無聊的行為。
“蘇姑娘,我家閣主可從來未對一個姑娘這么上心啊,這不,逗逗他?!濒嵊鹦〉?。
“你就不怕夜閣主知道了罰你嗎?”蘇凝雪問。
“閣主沒你想得那么暴躁,而且我也沒做什么啊,他自己沒問清楚,你說是吧?”翎羽轉(zhuǎn)身問那名弟子。
那名弟子也在那笑。翎羽從小就跟著夜陌辰,從小一起長大,情同手足,翎羽捉弄夜陌辰也不是一次兩次了,夜陌辰頂多說幾句,不會真的罰他。
“姑娘請隨我來?!蹦敲茏訛樘K凝雪引路,蘇凝雪看了翎羽一眼,不再說什么,便隨那名弟子進去了。
夜陌辰見了蘇凝雪,立刻迎上來行禮道:“不知蘇姑娘找在下有何事?”
“夜閣主,”蘇凝雪禮貌性地做了揖,“在下今日來星辰閣是有些疑惑想請夜閣主替在下解惑?!?p> “蘇姑娘,你要不先坐下來,有什么事慢慢說。”夜陌辰做了個“請”的姿勢。
“不必了,”蘇凝雪回絕,“在下來只是想問星辰閣和新月教有何關(guān)聯(lián)?”
夜陌辰一愣:“姑娘這是何意?你是懷疑我星辰閣和新月教有勾結(jié)?”
“那倒不是,”蘇凝雪回道,“只是有一事在下不理解,新月教為何不愿意和星辰閣其正面沖突?那晚在那個村子里,他們也說了不能驚動星辰閣,似乎新月教一直都敬你們?nèi)??!?p> “此事,在下也很困惑。”夜陌辰回道,“不過在下可以保證,星辰閣絕不戶勾結(jié)新月教。”
“那個劍靈在一日,錦州就會一直有危險。新月教不會放過那些村民,劍靈不是小事,若是新月教強行帶走劍靈,到時候可能會殃及錦州,錦州既是皇城,便是鳳羽命脈,一旦錦州出了事,整個天下都會打亂。青城派自古以守護天下蒼生為己任,在下自然不希望看到百姓受苦。所以,有些事情,在下希望夜閣主可以查清楚,若是因為星辰閣害了整個天下,那夜閣主可就是千古罪人了。”蘇凝雪冷冷地說道,“還希望夜閣主好好考慮一下,在下告辭。”
“哎……我……”夜陌辰剛想說什么,蘇凝雪便頭也不回地走了。
蘇凝雪走到門口時后,卻見一個弟子攔著一個女子,只聽那名弟子說道:“公主,閣主真的有要事在身,沒空見您。”
“那她是怎么回事?”那女子指著蘇凝雪。
蘇凝雪沒想理她,正準(zhǔn)備離開,卻被那女子攔下了:“問你話呢,你是誰啊?為什么能進星辰閣?”
“你又是誰?”蘇凝雪反問。
“本公主你都不認識?”那女子輕蔑地說道,“你聽好了,本公主乃當(dāng)朝七公主,安平公主?!?p> “七公主?傳聞中鳳羽國最不受寵的那個公主?天資愚鈍,沒有師父愿意教你結(jié)果導(dǎo)致到了現(xiàn)在字都沒認全、除了自保的符咒什么也畫不出來的那個公主就是你?”蘇凝雪嘲諷。
“放肆!再怎么樣我也是公主!你又是什么貨色,敢這么和本公主說話?”安平公主大怒。蘇凝雪說的倒也是大實話,安平這個“草包公主”的稱號可是傳遍了整個鳳羽的,就連邊境小國也略有耳聞。
這個安平公主不僅一事無成,而且也沒有一點自知之明。仗著自己母妃出身于世家大族,從小便囂張跋扈。而且錦州幾乎所有人都知道她喜歡夜陌辰,經(jīng)常來星辰閣吵鬧。攔了幾次,后來攔不住,夜陌辰也總找各種借口回避。
“公主,她……她是青城派的人,青城派王上都不敢招惹,您還是……”弟子上前小聲地對安平公主說道。
“我管她什么派呢,在這兒,我是公主,她是草民,就得聽我的!”安平公主嚷道。
蘇凝雪一皺眉,“草包公主”果然不是白叫的,江湖與朝廷不合一直都是鳳羽國國主的一塊心病,安平公主這么做明擺著是往國主傷口上撒鹽啊。要是被國主知道了估計會氣個半死。蘇凝雪并不想理她,于是便施展輕功直接飛上屋頂轉(zhuǎn)眼便消失不見了。安平公主本就是個廢物,除了會個三腳貓功夫以外,內(nèi)力全無,跟別說輕功了。也就仗著自己舅舅是丞相才敢如此囂張。
安平見蘇凝雪飛走了,自己無能又追不上,轉(zhuǎn)身又拿星辰閣弟子撒氣:“你們讓本公主進去,我要見辰哥哥!”
“公主,閣主真的有事,您就別為難小人了。”說著又向另一名守門弟子使眼色,讓他趕緊去稟告閣主。
……………
蘇凝雪走后,翎羽從一旁走了過來,夜陌辰?jīng)]好氣地說:“蘇姑娘要找我,你直接帶她進來便是,費那么大勁做什么?”夜陌辰知道是翎羽搞鬼,卻也不怒。
“閣主,不公平啊,其他姑娘找你你不見,為何蘇姑娘就可以直接進來?您是不是對人家有意思?。俊濒嵊鸫蛉さ?。
“別胡說,人家是有事才來的,跟其他女子能一樣嗎?”夜陌辰回道。
“那蘇姑娘來找你所謂何事啊?”翎羽問。
“沒什么大事,就是來給個警告?!币鼓俺綗o奈道。
“警告?什么警告?”翎羽不解。夜陌辰剛要回答,那個守門弟子便急匆匆跑進來了。
“閣主,不好了,安平公主又來了!”
夜陌辰扶額無奈:“怎么又來了,還真是陰魂不散呢。”
“閣主,看來您是遇到爛桃花了。”翎羽在一旁看笑話,“您剛剛應(yīng)該多留蘇姑娘一會兒的,沒準(zhǔn)她還能幫您擋一會兒。”
“蘇姑娘和安平公主碰過面了……”弟子弱弱地說道,“不過安平公主向來口無遮攔,這次估計是得罪到了青城派了。萬一青城派氣不過來尋仇,我們怎么和王上交代?”
“蘇姑娘走得時候很生氣嗎?”夜陌辰問。
“那倒沒有,反倒是她把安平公主氣著了?!钡茏踊卮鸬?。
“那沒事,蘇姑娘不是那種小氣的人。放心吧?!币鼓俺綌[擺手。
翎羽在一旁笑著說道:“閣主您這么了解蘇姑娘?。俊?p> 夜陌辰突然有著像瞅翎羽的沖動,真是看熱鬧不嫌事大:“你還笑,還不快去三王府搬救兵?”以往只要安平公主一來,夜陌辰都會讓翎羽去找鳳奕來幫他擺平此事。
“是!”翎羽笑著應(yīng)聲。
“你……你還笑?!币鼓俺接行琅忠螋嵊?。翎羽立刻跑開了:“閣主,我錯了,屬下這就去找三王爺!”
翎羽從偏門悄悄溜走了,夜陌辰自己躲進了書房,讓幾個守門弟子先攔一會兒,盡量撐到救兵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