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州城。
這幾日,安平公主總喜歡往宮外跑。鳳天澤倒也不多過問,全皇宮的人都知道,安平公主向來如此。不過最近安平公主可是有正事的。自從那日燒了那些荷包之后,安平公主總覺得有些不妥,若是真有人想破壞鳳羽和西域兩國和平,不可能會就這么算了的,一定還有別的招。所以這幾日安平公主一直暗中觀察著錦州城中來往的商人。盯了幾日倒也沒什么異常。
“難道,不是商人?可是若要偽造西域加害鳳羽的假象只能從過往商旅下手啊?!卑财皆较朐接X得不對勁,正想著,背后突然被人拍了一下,嚇得安平公主一個激靈,轉(zhuǎn)身一看,竟是阿漠,“怎么又是你?”安平公主不滿地說道。
“這說明你我之間有緣分啊?!卑⒛Φ馈?p> “誰跟你有緣,趕緊走,別耽誤本公主做正事!”安平公主揮了揮手,想趕阿漠離開。
“你不就是想知道是誰想破壞西域和鳳羽的和平嗎?”阿漠突然說道。
安平公主看了看四周,立刻上前捂住阿漠的嘴:“你小點聲,這里這么多百姓呢?!?p> 兩個人第一次這么近距離接觸,阿漠突然覺得自己心跳得很快,他順著目光看了看安平公主,安平公主這才反應(yīng)過來,被阿漠盯得頭皮發(fā)麻,不知所措地松開了手,順勢和阿漠拉開了距離。兩人陷入沉默,不知道該說什么才好。
半晌,阿漠突然開了口,略帶玩笑意味:“怎么了,害羞了?”一邊說著,一邊還故意像安平公主靠近。
安平公主本能地后退了一步:“你離我遠點?!?p> 安平公主的反應(yīng)把阿漠逗笑了,說道:“好了,不打趣你了,你不是要查清楚事情真相嗎?我?guī)湍??!?p> “無事獻殷情,你又再打什么鬼主意?”安平公主匪夷所思地看著阿漠。
“在下好歹也是西域的人,這件事關(guān)乎兩國和平,若是兩國不睦對我們這些來往通商的沒什么好處,兩國和平了,能夠友好往來對商旅也是大有裨益的啊?!卑⒛f得頭頭是道,安平聽了也覺得似乎是這樣沒錯。兩國和平共處對這些商人的好處是很大的。
安平公主想了想,說道:“你說的好像也不是沒有道理。那好吧,本公主勉強信你一回。那你說,該怎么做?”
“我們這樣......”阿漠附在安平公主耳邊低語了幾句。
安平公主聽完阿漠的安排,狐疑地看了看他,不知該不該信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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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王府。
林遠此刻正在三王府和鳳奕討論案件,追影突然進來了,他看了看鳳奕,又看了看林遠。鳳奕會意,對林遠說道:“你先回去吧,七公主的事情還勞煩林少卿多留意一些。”
“這是屬下該做的,屬下先告退了?!绷诌h行了禮便退下了。
追影一頭霧水:“王爺,七公主遇刺的事情還沒查清楚嗎?”
“還沒有,不過父皇也不過問,走一步看一步吧。大理寺每天都有數(shù)不清的案子要查,已經(jīng)盡力了?!兵P奕搖了搖頭,“對了,可是有什么消息?”
追影這才想起了正事,說道:“剛剛密探來報,說在城中看到了一個穿著西域服飾的侍衛(wèi),但是那個侍衛(wèi)一直在暗中跟著一個商人模樣的人,屬下暗中調(diào)查后發(fā)現(xiàn),這二人碰面時,侍衛(wèi)很是恭敬,所以屬下猜想,此人可能就是西域的太子?!闭f著,追影又從懷中掏出一幅畫像,遞給了鳳奕,接著說道,“這是此人的畫像?!?p> 鳳奕接過畫像看了一眼,說道:“好,本王知道了。你們繼續(xù)在暗中盯著。”
“王爺,還有一事。”追影支支吾吾地說道。
“何事?”鳳奕奇怪地問道。
“據(jù)探子回報說,此人和七公主走得很近,可是七公主似乎并不知道此人的身份。要不要......”追影欲言又止。
鳳奕知道追影是何意,西域此次的和親目標是九公主欣然,如果此人真的是西域太子,卻和七公主走得太近,對兩國的影響都不好,但是現(xiàn)在七公主并不知道他的身份,而且以七公主的性格,必定不會參合和親之事,西域太子也不會對一個草包公主感興趣,這樣一來,倒也無妨。鳳奕想了想,回道:“不必去打擾,你們暗中盯著就可以,記住,務(wù)必保證安平的安全?!?p> “是?!弊酚邦I(lǐng)命告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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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安平公主和阿漠來到了一個偏僻的小村莊,安平公主無奈地看了一眼阿漠:“這就是你說的辦法?”
阿莫聳了聳肩,回道:“我已經(jīng)查清楚了,那個人是你們鳳羽的百姓。并且我也查清了他的住處,就是在這個小村莊里?!?p> 安平公主拍了拍額頭,無奈道:“我是腦子有問題嗎?為什么要相信你?”
“別啊,你信我,既然是你們鳳羽的百姓,而且又住在這種地方,那背后肯定有人指示,你想啊,一個普通的百姓會敢做那種事嗎?你就不想知道到底是誰在搞鬼嗎?”阿漠說道。
安平公主想了想,這幕后之人肯定要找出來的,只是她很好奇,阿漠他一屆商旅,怎么會查到那么準確的消息,而且他對這件事這么上心,當(dāng)真是為了兩國的通商之路嗎?
“我倒要看看這小子在搞什么名堂?!卑财焦餍闹邪档?。
“那個小商販!”阿漠突然叫了一聲。
安平公主反應(yīng)過來,立刻沖了上去,攔住了那人的去路:“老板,還記得我嗎?”安平公主意味深長地笑道。
那人認出了安平公主就是那天搗亂的人,卻又不敢承認,轉(zhuǎn)過身去,回道:“我不認識你?!?p> “老人家,裝糊涂可不好?!卑⒛沧吡诉^來。
“你們在說什么,我聽不懂?!闭f著,他便要溜走,卻被安平公主扯住衣領(lǐng):“別走啊,老人家,咱們聊聊。”
“哎,你這個小姑娘能不能對老人家尊重點?!蹦侨朔纯沟?。
“尊重嘛,當(dāng)然得尊重,我們請你喝茶,夠尊重了吧。”說著安平公主便拖著那人走了。
阿漠跟在后面笑了笑,也跟了上去。
安平公主并沒有打算把這件事告訴別人,所以把那商販帶到了一個小客棧里,問掌柜要了一間最里面的房間,便把人提上了樓,阿漠跟在后面也上了樓,看得掌柜一身冷汗,直呼:“年輕人火氣可真夠大的!”說著還用衣袖擦了擦額頭,又繼續(xù)算賬了。
房間里,商販賠笑著:“兩位少俠,求求你們放過我吧,你們看我年紀也不小了,就別折騰我了行嗎?”
安平公主笑了笑,指了指桌子,命令道:“坐下!”
商販手足無措,默默走到桌子邊坐下,一臉無辜。
“老人家,你放心,我們不會把你怎么樣的,只要你告訴我們,是誰讓你賣那些有毒的香囊的,我們就放你走?!卑⒛f道。
“什么,那些香囊有毒?”那人似乎并不知道香囊有毒。
“你少裝傻!”安平公主不信。
“我我我我真不知道......”那商販求饒道,“女俠饒命??!”
“看來他是真不知道,你就別嚇他了。”阿漠勸說道。隨后阿漠又看向那商販:“那你那些香囊是怎么來的?”
“有個人送給我的,說是不會做生意留著沒用,還不如送給我這個小老百姓以謀生計,我當(dāng)時想著還有這好事,便很開心的接受了。誰知還沒怎么賣呢就讓她給毀了?!蹦侨酥噶酥赴财焦?,無辜地說道,“可她畢竟是個公主,我也只能忍著了?!?p> “那你還記得送你香囊的人長什么樣嗎?”阿漠問道。
那商販搖了搖頭,回道:“那人當(dāng)時蒙著面,不過從衣著來看是個富貴之人。哦,對了,是個女人,估摸著是個大戶人家的夫人。”
“你老實說,你賣出去了幾個?”安平公主問道。
那商販默默豎了一根手指:“一......一個?!?p> 安平公主看了看阿漠,阿漠聳了聳肩,還好,不算太糟。
“兩位,我把我知道的都說了,你們能放我走了嗎?”那商販求道,“公主,您大人有大量,就放過我吧,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算了,放他走吧?!卑⒛f道。
安平公主想了想,看來是真的問不出什么了:“好吧,放你走可以,不過今日的事你一個字都不要說出去,不要跟任何人說你見過我,知道嗎?”
“是是是。”那商販連忙回道。
“行了,你走吧。”安平公主擺了擺手。
那商販一聽安平公主讓他走,立刻溜了。
商販走后,安平公主和阿漠面面相覷,良久,安平公主問道:“這就是你出的好主意,什么都沒查出來?!?p> “總是有一點線索的?!卑⒛f道。
“線索?哪來的線索?就憑那老人家的一面之詞?連人長什么樣都不知道?!卑财焦鲃e過臉去,無奈地說道。
“放長線,釣大魚?!卑⒛馕渡铋L地說道。
“什么意思?”安平公主一頭霧水,想了一會兒突然明白了,“你的意思是靠他引出幕后之人?”
“還不算太笨?!卑⒛c了點頭,“今日我們鬧出這么大動靜,這幕后之人肯定坐不住,極有可能會殺人滅口。”
“那剛剛那人豈不是有危險?”安平公主擔(dān)憂地說道。
“放心我會暗中跟著的,一定保證他的安全?!卑⒛WC道。
“你一個商人,怎么保護他?”安平公主狐疑道。
“一個人在外生計,怎么會沒有點防身之術(shù)呢。”阿漠笑道。
安平公主思考良久,暫且信了阿漠:“好吧,這件事我不便明面上插手,也只能勞煩你多留意了,有需要幫忙的地方可隨時找我?!闭f著,安平公主拿出一個信號彈,遞給阿漠,“有事放這個,我在宮里能看到。父皇不限制我的出行,我出宮還是很方便的?!?p> “好?!卑⒛舆^信號彈,“多謝了?!?p> “無妨,我自己也想查清楚是誰在搞鬼,咱倆互相幫助罷了。我離開的夠久了,怕是宮里有些人的眼線該懷疑了,我得先走了,告辭?!闭f完安平公主便離開了。
阿漠看著安平公主的背影,笑了笑:“有意思?!?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