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州。
“你確定要這樣?”一家客棧中,楚北漠看著喬裝打扮的自己和安平,無奈地問道。
“既然是偷偷回來的,就不能太招搖了?!卑财娇隙ǖ鼗卮鸬馈?p> “說到底,你還是擔(dān)心三皇子?!背蹦扌Σ坏?。
“誰擔(dān)心他了?!卑财揭廊徊怀姓J(rèn),“我只是好奇如今朝中局勢罷了。自是自古以來女子不得干政,我總不能太過明目張膽吧。再說了,就算是關(guān)心,三個皇兄競爭,你憑什么覺得我只會擔(dān)心三皇兄?”
“大皇子向來心術(shù)不正,以你的性格不可能與他交好,二皇子自幼便養(yǎng)在宮外,你與他并無交集。除了擔(dān)心三皇子,我想不出別的原因?!背蹦疅o奈地攤開手。
“你想想啊,”安平公主湊近楚北漠笑聲說道,“如果換做是你突然有一天有一個自稱是一直流落在外地兄弟回來說要與你爭奪太子之位,你會怎么想?”
“這個......”楚北漠一時間愣住了,西域之主可就他這么一個兒子,所以他從一出生就是太子,還真沒考慮過鳳羽這種情況,“要我說啊,你們中原地男子就是不如我們西域的男子專情,在我們西域啊,向來一夫一妻,哪有那么多勾心斗角?!?p> 安平公主盯著楚北漠看了片刻,隨后退回去,點頭道:“也是,你可是獨苗,自當(dāng)不會有這樣地?zé)??!?p> “要我說,你們就應(yīng)該弄一個嫡長子繼承皇位地制度,這樣不就避免手足相爭了嗎?”楚北漠無奈。
“我也覺得,可是父皇偏要讓三個皇兄比試。若是一開始就定下的,大皇兄也不會老跟三皇兄過不去了?!卑财焦鲊@了口氣,她也想不明白鳳天澤這么做的意義到底是什么。所有人都說鳳天澤對先皇后十分專情。鳳清歌失蹤至今,后位一直空虛,可見鳳天澤對鳳清歌的用情至深。既如此,鳳奕作為皇后之子,當(dāng)是皇位名正言順的繼承人才是,可是多年來,鳳天澤卻從未有將皇位傳給鳳奕的意思。
“不過話說回來,你方才之言,你是覺得二皇子有問題?”楚北漠突然問道。
“哦對,”安平公主一拍腦袋,回過神來,“說正事,這個二皇兄我從未見過,聽聞一直養(yǎng)在宮外的。按理說父皇應(yīng)該不會重視他才是,可為何一回來就參與儲君之爭?”
“的確,要是真的重視也不會這么久才接回宮來。而且聽聞其生母身份低微,如今他卻能成為儲君之位的人選之一。剩下的幾個皇子里任何一個都比他有資格成為太子,這背后的原因確實讓人值得深思?!背蹦伎剂艘环??!辈贿^你現(xiàn)在所懷疑的是什么事情?”
“這個二皇兄有問題,但是更大的問題應(yīng)該在皇宮里,甚至也有可能在父皇身上?!卑财焦飨肓讼?,說道。
“如今的陛下有問題?”楚北漠有些驚訝,“這種話可不能亂說啊。”
“所以我才要偷偷回來啊,避免打草驚蛇。”安平公主白了楚北漠一眼。
“也是,那你打算怎么做?”楚北漠點點頭。
“我需要找機會見三皇兄一面?!卑财秸f著,客棧進(jìn)來幾個人,一邊聊著一些事情,一邊在安平她們旁邊一桌坐下了:
“哎,你聽說嗎?九公主殿下前幾日去三清山為鳳羽百姓祈福了。”
“如今鳳羽只剩下一個九公主了,又是我們鳳羽的鳳命之女,身帶祥瑞之人,她親自去祈福必能護(hù)佑我們一生順?biāo)斓??!?p> “這九公主可真是個大好人啊?!?p> 安平公主聽到眾人的談話差點坐不住,被楚北漠及時按住了。
“不對勁,不對勁。”安平連連搖頭,“她怎么會想不開去那種苦寒之地?”
“身為公主為百姓祈福倒也說得過去。”楚北漠有些不理解安平公主的反應(yīng)。
“你沒有妹妹你當(dāng)然不懂?!卑财接行┲钡卣f道,“你不了解欣然,趕緊的,我心中總有種不好的預(yù)感?!闭f完便起身跑了出去。
“去哪?”楚北漠見狀,從袖中掏出銀兩放在桌上,隨后便追了出去。
“三清山,找欣然。”安平一邊跑著,一邊頭也不回地說道。
“你這么跑,天黑了也到不了。”楚北漠有些無奈,從路人手里買了一匹馬,追了上去,將安平拉上馬,我?guī)闳フ宜!?p> 繞過一片林子,安平和楚北漠來到一處偏僻之地,便是百姓口中的三清山。此處山路有些險峻,無法騎馬前進(jìn),兩人只得下馬步行,沒過多久,一個看上去有些破敗的道觀呈現(xiàn)在安平和楚北漠眼前。
“難怪你說九公主不會主動來這個地方,別說她是個嬌生慣養(yǎng)的公主了,就算是普通大戶人家的小姐怕也無法在此處久待?!背蹦а劭聪蚶淝宓牡烙^。
“她的志向在江湖,而不是在這個破敗不堪的小道觀里清修?!卑财椒藗€白眼,“先找人要緊。”說著安平便要往道觀大門走去。
“這個里面真的有人嗎?”楚北漠有些不敢置信地跟了上去。
“進(jìn)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嗎?”安平一邊說著一邊往前走,正要靠近道觀之時,道觀大門突然打開,從里面走出了幾個道士模樣的人。為首的是一個頭發(fā)半白的中年修者,手中持一拂塵,穿著一身道袍,看上去倒也有幾分道士的樣子。
“三清觀向來獨自清修不問紅塵,不知閣下來此所為何事?”
“找人。”安平公主直接了當(dāng)?shù)卣f道。
“找人?”那道士一聲輕笑,“那恐怕閣下來錯地方了。三清觀可不管人員失蹤之事。”
安平公主聽著那老道慢悠悠地語氣,突然心中一陣怒火氣:“你這老頭哪來那么多廢話,有沒有我要找的人你讓我進(jìn)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在下的小道觀雖不理紅塵之事,但也不是隨便什么人都能擅闖的,煩請姑娘自重?!蹦抢系朗孔鰳影愕?fù)]了一下拂塵,“二位若是誠信前來祈愿,在下自然歡迎,但是看這姑娘的架勢,怕是來找事的吧。三清觀不惹紅塵,二位請回吧?!?p> 安平剛要上前繼續(xù)理論,便被楚北漠拉住了,楚北漠朝她搖了搖頭,隨后看向那群道士說道:“我們無意冒犯,只是聽聞家中小妹前幾日來了三清觀祈福,之后便再也沒有回去,所以才會前來尋人?!?p> “貧道觀二位面相當(dāng)是夫妻,不知閣下口中的小妹,是你們二人中誰的妹妹呢?”
安平剛要答話,楚北漠搶先一步說道:“是在下的親小妹?!背蹦戳艘谎郯财?,示意她不用多言,“實在是家中長輩擔(dān)心得緊,這才打擾了諸位清修?!?p> “哦?”為首之人斜視一眼楚北漠,也不知信沒信,隨后轉(zhuǎn)頭問身后的人:“這幾日,觀中可有獨自前來祈福的年輕女子?”
“回師父的話,并沒有。”
得到回答后,他又看向楚北漠:“看來這里并無二位要尋之人,還請二位另尋他處吧?!?p> “多有得罪,告辭。”隨后楚北漠便拉著安平離開了。一直到了山腳之下,確定遠(yuǎn)離了三清觀之后,安平這才掙脫開楚北漠拉著她的手。
“你做什么?”安平公主不滿地質(zhì)問,“為何要胡說八道?”
“這個三清觀不尋常,你難道沒反應(yīng)到四周的陣法嗎?”楚北漠問道。
“尋常道家陣法,作為一個道觀設(shè)些陣法有何稀奇?”安平有些不耐煩地回道。
“那你覺得那些人像修道之人嗎?”楚北漠又問。
“你到底想說什么?”安平公主有些不滿,“三清觀已經(jīng)存在多年,有什么值得懷疑的?”
“那你擔(dān)心九公主什么?”
安平公主被楚北漠這么一問,突然一愣,她自己也說了三清觀并無異常之處,那她為何還要擔(dān)心欣然:“那是因為她不會待在這種地方?!?p> “九公主去三清山的消息是皇宮里傳出去的,那就只有兩個可能,第一,宮里傳出的消息是假的,九公主不在三清山,那就說明,皇宮里面有問題;第二,九公主確實去了三清觀,但是這也說明了三清觀與皇宮之間存在某種聯(lián)系,你既說了以九公主的性子不會愿意去那種地方,方才那些人聽說我們是去尋人之時的表情也說明了道觀里面不簡單。如果真的有什么問題,你什么都說了豈不是打草驚蛇?到時候不僅九公主有危險,你我二人可能都自身難保。那些隱藏于暗處的陣法可都不是尋常陣法,一但觸碰必死無疑。”楚北漠認(rèn)真地解釋道。
“這......”安平沉默了一會兒,覺著楚北漠說的有道理,“那我們該怎么辦?”
“明著來看來是行不通了,”楚北漠想了想,“找機會暗中探查一番。天色不早了,我們還是先回去稍作準(zhǔn)備等合適的時機吧?!?p> “這......”安平公主想了想,最終妥協(xié),她不得不承認(rèn),楚北漠思慮確實要比自己周全,“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