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識時務(wù)者為俊杰,小地主,你比我想的要聰明?,F(xiàn)在任命你為大日本海軍營川情報處外勤組組長,負(fù)責(zé)為情報處收集情報,主要是搜集營川國共兩黨地下組織的情報,同時北岸部分骨骸的下落也要特別留意,一會兒平川中尉會給你委任狀。”金櫻子一臉嚴(yán)肅地說道。
“謝謝中村上尉,小地主愿付犬馬之勞,效忠大日本海軍。小的,能不能問一句,這個外勤組組長是多大官,一個月給多少經(jīng)費(fèi)?”小地主扒了扒拉嘴問道。
“多大官?按級別,在營川警署也沒幾個比你級別高的,不過情報系統(tǒng)只設(shè)職務(wù),不設(shè)官銜。至于活動經(jīng)費(fèi),營川火車站到碼頭的陸上轉(zhuǎn)運(yùn)活從今天起包給你了,夠還是不夠呀?”金櫻子拿起桌上的匕首,又?jǐn)[弄起來。
“夠了,夠了,夠了,中村上尉你就是我的再生父母,我小地主要是對你有二心,天打五雷轟?!毙〉刂鬟B連作揖道。營川碼頭到營川火車站陸上轉(zhuǎn)運(yùn)的活可是塊肥肉,小地主惦記很久了。只是這個活在天地幫馮七爺手里,天地幫又是營川最大的幫派,幫主馮七爺更是在日本人和營川商會間左右逢源的狠人,小地主哪敢得罪?,F(xiàn)在天上竟然掉下了餡餅,小地主自然喜不自勝。
“記住,只要你好好賣命,你想要的都能得到,包括你日思夜想的徐曉蕾也不是不可能。你若是有了二心,弄死你比捏死一只螞蟻還容易?!苯饳炎幽柯逗獾卣f道。
“小的謹(jǐn)記在心。小的多問一嘴,中村上尉小的好像在哪見過,確實(shí)在想不起來了?!毙〉刂鞒蛑饳炎诱f道。
“我就是你口中說的,天光醫(yī)院醫(yī)生金櫻子?!闭f著金櫻子從鞘中拔出匕首,刀刃沖著小地主冷冷說道。
小地主心中一顫,連忙躬身作揖說道:“中村上尉,小的有眼無珠,小的有眼無珠。該打,該打?!闭f著,小地主連給自己幾個嘴巴。
“好了,就別在我這演戲了。以后你由平川中尉單線聯(lián)系,沒有我的招見,不準(zhǔn)私下找我,我的真實(shí)身份不得跟任何人透露。如果我的身份是從你的嘴里泄露出去的,我割了你的舌頭,聽清楚了嗎!”金櫻子將匕首插入鞘中,不軟不硬地說道。
“小的明白,小的明白。”小地主松了一口氣說道。
“你出去吧。”金櫻子突然想起了什么,隨口問道,“小地主,徐曉蕾和趙玫你都見過。那我來問問,我和徐曉蕾還有趙玫三人,你說,誰長得更美些?”
“當(dāng)然是中村上尉您了,她們都是胭脂俗粉,您是仙女下凡,繁星怎與皓月爭輝?”小地主想都不想,不假思索地答道。
“好了,你出去吧?!甭犃诵〉刂鞯脑挘饳炎有那樗坪鹾昧瞬簧?,語氣也較之前和善了許多。
小地主現(xiàn)在看明白了,這個日本娘們八成也是看上耿直那個王八蛋了。真是人比人氣死人,好看的娘們怎么都那么稀罕耿直呢。不過這樣也好,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這個日本娘們既然看上了耿直,肯定會想著法攪黃耿直和徐曉蕾的婚事,那時候,自己的機(jī)會不就來了。想到這里,小地主心里樂得屁顛屁顛的。
見小地主已出門,金櫻子又?jǐn)[弄起手中的匕首。這柄匕首與送給耿直的匕首是一爐打造,一陰一陽,均鋒利無比。她的母親金氏一脈是高麗的鑄劍世家,皇室的兵刃都是出自金家之手。母親臨終時,將這兩柄匕首留給金櫻子作為遺物,由母親的親友保管。兩年前,高麗的一個表親輾轉(zhuǎn)多處才將這兩柄匕首交到金櫻子的手里,算是完璧歸趙,物歸原主。
匕首畢竟是兇器,母親為何給她一個女孩子留下兩柄匕首,金櫻子有些百思不得其解,不過畢竟是母親遺物,金櫻子一直在身邊保管,直到送給耿直了。
看著手中的匕首,不知不覺又想到了耿直。淺田良子傳過來消息,今晚耿直要到趙教授這里吃晚飯,不出意外,徐曉蕾和趙玫也會到場。金櫻子清楚,耿直和徐曉蕾已經(jīng)到了談婚論嫁的地步,自己再不爭取,可能來不及了。拋開個人感情不談,如果耿直能夠取代李成玉,成為新一任的營川商會會長,自己能與他結(jié)為連理,徹底控制營川商界,也是大功一件,于公于私都是好事。
雖然沒有趙教授的邀請,不過這頓晚飯,金櫻子準(zhǔn)備不請自到。想著想著,金櫻子摘下軍帽,脫下了軍裝,換上了白底碎花的長裙,從辦公桌里取出梳妝盒,打扮起來。
……
黃昏時分,耿直忙完了寶和堂事務(wù),換上便裝,提著口袋,出門去興茂福接徐曉蕾和趙玫。剛走出寶和堂的鋪門,就見小地主帶著兩個嘍啰晃晃蕩蕩地從西大廟方向,沿著西大街走了過來。與以往不同的是,這回小地主竟然戴上了一頂黃綠色的日本軍帽。小地主開始幫日本人了?耿直不由地警覺起來。
“哎呦,這不是耿大少爺嗎?天快黑了,這是要去哪呀?”小地主湊了過來咧著嘴說道。
“我當(dāng)是誰呢?這不是龍虎幫沈兄嗎?怎么好好的人不做,開始做起狗來了?忘了問了,昨天割掉的半個耳朵,是喂狗了呢還是拿去炒菜了?”耿直瞥了小地主一眼,冷漠地說道。
“你姓耿的活膩味了,我家?guī)椭鳜F(xiàn)在可是大日本海軍營川情報處外勤組組長,官大著呢?別看你耿家家大業(yè)大,我家沈爺現(xiàn)在那可是吃大日本海軍皇糧的,以后見我家沈爺,嘴給我老實(shí)點(diǎn)兒。”小地主身邊一個嘍啰趾高氣昂地對耿直說道。
耿直聽了這番言語,便知了大概。抱拳對小地主說道:“怪不得沈兄這般春風(fēng)滿面,原來是有這等好事。耿直這里恭喜了。只是耿某要提醒提醒沈兄,營川城自光緒二十年、中日甲午戰(zhàn)爭起便是內(nèi)憂外患,飽受欺凌??蔂I川人自古懂得禮義廉恥,雖不能達(dá)濟(jì)天下,確是獨(dú)善其身,不與倭寇為伍。做昧良心愧對祖宗的事,是要遭天譴的?!?p> “你耿直是不想好了,今天給你按個通共的罪名,明天就能給你斃了,你信不信?!毙D啰挽著袖子說道。
“我還真不信了,有種你就試試。”耿直泰然自若地說道。
“好了,好了,耿少爺,下面人不懂事,哪塊得罪耿少爺,給您賠不是了。您這是要到興茂福去找曉蕾妹子,我這就不打擾了。”說著,小地主踢了嘍啰兩腳,晃晃蕩蕩地走開了。
“幫主,咱們現(xiàn)在是吃皇糧的了,還怕他耿直不成?”小嘍啰便走邊對小地主說道。
“你們懂個屁,沒我的命令,以后別去惹那個耿直,聽到了嗎?再去惹那個耿直,小心我弄死你們?!毙〉刂鲗D啰訓(xùn)斥道。
兩個嘍啰見小地主發(fā)起火來,便連聲稱是,不再言語。
小地主心道:你們懂什么,那個日本娘們對耿直那么稀罕,要是知道了我對耿直不利,不得整死我。等著瞧,對付耿直只能慢慢來,真要是有什么把柄落到了我的手里,不弄死他耿直,我就不姓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