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博淵教授和耿直、金櫻子戴上口罩手套,拿著勘驗工具,小心翼翼地進入骨骸堆放處,趙玫端著相機、孫天齊拿著筆記本也跟著進到里面。
“龍”身長約十余米,由二十八塊骨骼組成,兩只“龍”角格外巨大,有一米多長。與一個月前,在營川北岸初見骨骸相比,可能是由于多日來的暴曬,骨骸的顏色較之前淺了一些。
趙教授拿出記號筆,在每個骨骸上做下標記,編上編號。之后,拿出取樣工具,小心的在每塊骨頭上提取小樣,耿直和金櫻子則把趙教授提取的小樣一塊一塊,小心地存放在樣品袋中。趙玫也不閑著,跟著趙教授他們?yōu)槊恳粔K骨骸拍照。孫天齊跟在幾人后面,時不時的上前問上幾句,不過在場幾人均是聚精會神,無人對他理睬。
不知不覺間,一上午轉(zhuǎn)眼就過去。
趙玫見父親已是汗流浹背,便說道:“爸爸,已經(jīng)到中午了,咱們先回去休息一下吧。”
趙博淵教授擦拭一下額頭上的汗珠,說道:“也好,骨骸的樣品基本采集完了,帶回去化驗一下骨質(zhì)成分,再做下一步的勘驗?!闭f完,趙教授、耿直、金櫻子幾人,提著工具,走出龍骨展示區(qū)。
展示區(qū)外,小野少佐和小林關(guān)長二人在外面踱步,能看出來,他們已經(jīng)到了一段時間了。
小野少佐見趙教授走了出來,忙上前問道:“趙教授,辛苦了。怎么樣?看出什么端倪了嗎?究竟是不是龍?”
趙教授摘下口罩,喘了口氣說道:“看骨骼,看形態(tài),確實與傳說中蛟龍的形態(tài)有幾分相似。不過最能代表蛟類特質(zhì)的鱗片、爪骨和下顎骨都不見了,勘驗起來難度大了許多?,F(xiàn)在把樣品帶回招待所實驗室,再用儀器化驗一下骨骼成分,或許會有所收獲?!?p> “趙教授,涸斃骨骸在此觀瞻已有些時日。風(fēng)吹日曬,難免有損壞,望早些時日得出結(jié)論?!毙∫吧僮魧w教授說道。
“像龍這樣未知生物,完全沒有勘驗先例,在沒有確鑿證據(jù)前,趙某也不能妄下結(jié)論。只有等到化驗分析之后,通過骨質(zhì)對比才能有相對準確的結(jié)論。當然這樣的結(jié)論也是相對的,世間萬物,無奇不有,學(xué)術(shù)無涯,沒有什么是絕對的。趙某定會竭盡全力,盡早得出營川蛟龍涸斃的結(jié)論?!壁w教授緩緩說道。
“那就,拜托趙教授了。車輛已經(jīng)備好,我讓司機送你們回招待所?!毙∫吧僮魧w教授說道。
趙教授、耿直、趙玫和金櫻子四人,一同上了西海關(guān)的吉普車。孫天齊也上跟著他們,無奈吉普車只有四個座位,只好作罷。
回到招待所,已經(jīng)過了晌午,忙了一上午,幾人已是饑腸轆轆。招待所餐廳已經(jīng)為他們準備好了午餐,簡單洗漱后,四人聚到餐廳用餐。與昨晚家宴相比,只是少了徐曉蕾一人。
“趙教授,幾天前咱們?nèi)チ吮卑犊辈觳幻魃锖詳捞?,基本可以斷定,不明生物是由遼河地下河游到葦塘中的。今天勘驗骨骸,可否認證這一點?”金櫻子向趙博淵教授問道。
“剛才仔細觀察了不明生物的骨骼形態(tài),特別是胸腔結(jié)構(gòu),基本可以斷定,不明生物應(yīng)該常年生活于深海。營川百姓傳聞,不明生物飛翔在云端,可能性不是很大。至于是不是從地下河游到葦塘的,以那條環(huán)紋海蛇作參考,目前看只能說有可能極大。另外,我讓小玫在不明生物涸斃之處,向遼河方向和葦塘方向各照了一張照片,比對發(fā)現(xiàn),遼河堤壩的高度要高出葦塘水泊水平面很多,不出意外的話,遼河水泊之間一定會有地下河相通。”趙教授想了想說道。
“那可不可以讓日本海軍安排一些潛水員,潛到葦塘底下,看看是否有地下河。如果有的話,不就可以斷定了嗎?”金櫻子又問道。
“金小姐,那日我向葦塘投石測試,發(fā)現(xiàn)葦塘中的水泊很深,潛水員很難潛底。即使?jié)摰剿祝羰菦]猜錯的話,地下河已經(jīng)被堵塞。你想,若是地下河還是通的,環(huán)紋海蛇是海洋生物,不能長時間存活于淡水中。真要能游回遼河,繼而回歸大海,怎么還會留在葦塘的水泊之中呢?,F(xiàn)在想想,還是有些后怕,環(huán)紋海蛇劇毒無比,金小姐你也算九死一生了?!壁w博淵對金櫻子說道。
聽到趙教授的話,金櫻子心中一動,有意無意地向耿直看去,耿直卻沒有什么反應(yīng),悶著頭在那吃飯。金櫻子心中一動,對趙玫問道:“趙小姐,剛才勘驗龍骨的地方,我看你和那個孫記者好像認識,你以前也在盛京呆過?”
“哦,那個孫天齊記者是曉蕾的學(xué)長,昨天到興茂福找過曉蕾,我和耿直當時都在,算是認識了?!壁w玫隨口答道。
“原來如此,怪不得覺得你們認識。耿直,剛才趙教授可又說了,若是不是你救我,我可真的要死到葦塘了。雖然你不覺得什么,我可記在心上了。我金櫻子懂得知恩圖報,你若是哪天有難,我也不會見死不救的?!苯饳炎余嵵仄涫碌囊环?,聽得耿直有些不好意思。連忙說道:“櫻子小姐,我不是說過嗎,咱們都是醫(yī)生,治病救人是醫(yī)生天職,都是過去的事了,何談言謝?!?p> “櫻子,耿直馬上就要成家了,你說這些也都晚了,很多事該放下就放下吧。”趙玫聽出了金櫻子的話外之音,淡淡說道。
“趙小姐,我和你不同。你可以成人之美,可我不成。我的命是耿直救的,我的心已經(jīng)給了他,他可以不喜歡我,可阻止不了我喜歡他?!苯饳炎有隳慷⒅⒅?,一字一句地說道。
趙玫心頭一動,本以為自己為愛可以無怨無悔,沒想到金櫻子較她更為執(zhí)著,當著這么多人向耿直表白,即便是在國外長大的她估計也是做不到。現(xiàn)在想想,自己放棄的是不是太輕易了,可不可以像金櫻子那樣再努力一下?趙玫本已古井無波的心又掀起了幾道漣漪。
金櫻子的話,其實就是說給趙玫的。在金櫻子眼里,趙玫可要比徐曉蕾好對付許多,徐曉蕾冷靜又聰明,很難在她身上找到什么弱點。而趙玫不同,雖然比徐曉蕾大上一兩歲,可心智卻單純的多,也感性一些,容易被她的話誘導(dǎo)。見到趙玫稍稍動容的表情,金櫻子心里清楚,她的目的已經(jīng)達到了。
更重要的一定,若是想把趙博淵教授留在營川,那先要讓趙玫乖乖待在營川。趙玫只要留在這里,趙博淵就不可能走。雖然她不知道外務(wù)省一定要把趙博淵留在營川的用意,可她清楚,趙玫是趙教授在營川最大的軟肋,掐住趙玫,就等于掐住了趙教授的七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