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光要忍受周圍各種曖昧的聲音,還要防備著身旁的男人。
他摟著她倒在沙發(fā)上。
他吻著她,卻扣著她的下顎,讓她看那些人。
葉悠然閉著眼睛不去看,可耳朵還能聽到。
她全身繃得緊緊的,厲承勛的手臂撐在她頭兩側(cè),盯著她。
意識到他不會對她做什么,她才緩緩放松了身體。
她抬頭看他,“可以走了嗎?”
他嘴角含著一絲淺笑,“我無所謂,你敢嗎?”
葉悠然瞪他一眼,他低低的笑出了聲。
有人開腔,“老厲,你笑得真YD,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你在玩女人!”
另一人附和,“老厲玩女人是什么樣子,我TM認識了他三十二年,從來沒見過,你就別指望了!”
眾人哈哈大笑。
曖昧的氣氛一掃而光。
各自把女伴打發(fā)了。
紛紛抽起了煙。
“老厲,上次你讓我查的事情,最后怎么解決的?”
突然有人說道。
葉悠然感覺到厲承勛周身的氣息都變了,他開口,“孟廷禮!”
“喲,老厲生氣了,小孟子,到底什么事?說出來大家樂樂,放心,哥哥我護著你!”
“嘿嘿,你護著我也不敢說,老厲報復(fù)人的手段那是一出又一出的,老厲你淡定,我就說點題外話,那些保安不是被姓靳的封口了嘛,我好不容易撬開一個人的嘴,你知道他說什么嗎?”
厲承勛問道,“說什么?”
“他說你們小區(qū)有個女人被潑糞了!MD,耍小爺我呢,我上去就是兩個耳刮子?!?p> “興許,潑糞的人是姓靳的親戚,所以他才封口?!庇腥朔治?。
“老厲,你們小區(qū)安保不是挺好的嗎?怎么能讓人把糞帶進去?”
“我去!老子在吃東西!咱們換個話題行嗎!”
一屋子人又是哄堂大笑。
厲承勛笑著看向葉悠然,她看著平板上的厲堯,雙手攥著沙發(fā)皮子,牙齒緊緊咬著下唇。
再無半點閑情逸致。他霍地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朝外走去。
葉悠然也連忙跟上。
一屋子在沙發(fā)上葛優(yōu)癱的男人們看得目瞪口呆!
他們走后許久,包廂里炸開了鍋!
“那是誰!”
“女的!”
“好像哪里見過!”
厲承勛要抽煙,葉悠然先進電梯回房。
厲承勛帶著一身煙味回來,把葉悠然從臥室里叫出來。
厲承勛把燈關(guān)了,黑暗里,他有些怕,想要挨著他,他似乎很喜歡她這樣。
厲承勛抱她回到客廳,滾在地毯上。
他在她耳邊喘息著說,“剛才你也看到了?!?p> 她抿唇不語。
他嘆口氣,手指在她唇上緩緩摩挲著,暗示意味很濃,“我對你做的這種事,真的很正常?!?p> 葉悠然一愣,就是讓她見識一下,開開眼界,不要耿耿于懷。
把手從她嘴上拿開,她轉(zhuǎn)過身去。
他隨即貼上她的后背。
翌日,葉悠然醒來,發(fā)現(xiàn)自己渾身赤裸的暴露在陽光和叢林中,玻璃房形同虛設(shè)。
扭頭看到葛媽抱著厲堯在外面看風景,她連忙把衣服穿上。
葛媽對她說,“太太,厲先生跟我問起你后背的傷……”
葉悠然看葛媽面露擔憂,于是問,“怎么?”
葛媽只知道她后背傷了,怎么傷的并不知情,“我一問三不知,厲先生對我挺不滿意的,太太,你以后得多跟先生多溝通,夫妻之間,沒什么話是不能說的?!?p> 葉悠然撇了下唇,“我跟他,算是夫妻嗎?”
就像歐白姍說的,他只是貪戀她年輕的身體。
嶸錦大廈,總裁辦公室里烏云密布,低氣壓罩頂,每位秘書和助理皆是人心惶惶。
隆子明松了松領(lǐng)帶,深吸一口氣推門進去,看了眼從早上開始就面色不虞的男人,開口,“厲總,查清楚了?!?p> 男人翻閱文件的動作流暢自然,但是,語氣里帶著陰風陣陣,“說!”
隆子明‘咕咚’咽了口唾沫,“我聯(lián)系了孟廷禮那天找到的保安,他并不是第一時間到現(xiàn)場的,只知道被潑糞的人是一個抱著小孩的年輕女子,誰潑的,他也不知情?!?p> “萬念凝?!?p> “我猜也是,但是又很奇怪,她女兒的事情之后,萬念凝的利用價值已經(jīng)沒了,靳家為了她大動干戈,封鎖消息,為的什么?”
“暫時不管這個?!眳柍袆装压P旋上,放回筆筒,“幫我約靳承載,這桶糞,我必須讓他親自嘗一嘗?!?p> “厲總!即便我們肯定是萬念凝也是口說無憑,況且,靳承載那幾天并不在國內(nèi),出面的必定是他父親。而且,厲董這邊,他若是知道您又跟靳家起沖突,諾亞項目剛有了點進展,他恐怕又要拿捏我們。您一定要淡定啊厲總!”
“滾!”
隆子明摸摸鼻子,退下。
迎面,遇到穿著白色小西裝,踩著高跟鞋走來的歐白姍,她持著一臉端莊笑容,打趣道,“瞧隆助理這一頭的汗,是不是咱們家厲總又發(fā)脾氣了?”
隆子明狀似無奈的笑笑,并不說具體什么事,歐白姍瘋狂的想知道,卻也不能打聽。
她現(xiàn)在有些后悔來這里工作了,厲承勛簡直是個工作狂,白天爭分奪秒,吃飯的時間都沒有,晚上絕對不加班。
但是他們這些秘書就不一樣了,幾乎每晚都加班,人人如此,她又不能搞例外。
最重要的是,她現(xiàn)在是諾亞項目的負責人,并不能像隆子明一樣,時刻跟在厲承勛身邊陪伴他。
漂亮的眼眸轉(zhuǎn)了轉(zhuǎn),她必須想個辦法才行!
又是一周一次回老宅用餐的日子,看著幾乎一天一個樣的孫子,薄書容抑制不住自己的喜愛之情。
轉(zhuǎn)眼看到一旁失落的歐白姍,她又刻意的壓制自己的感情。
葉悠然看在眼里,總是沉默的把厲堯抱過去,不讓他看到奶奶復(fù)雜的表情。
薄書容也是個通透的人,很反感葉悠然這樣的做法,“你心眼子實在太多了,我孫子沒你想的那么脆弱,你這是過度保護!”
也許是吧,但葉悠然控制不住自己,那是她兒子,也很有可能,會是她唯一的孩子,她當然舍不得他受一點點委屈。
薄書容看她不知悔改的樣子就惱火,“他是我大孫子,我最愛的就是他了,但是,他注定就比別人承受的要多,責任也更多,他要愛護自己的弟弟妹妹,要學會分享……”
她說了很多,直到晚餐擺上桌,厲承勛從樓上下來,她才住了口。
餐后又坐了會兒,一家三口要回去了,歐白姍接了個電話,突然間淚流滿面,抓著厲承勛的手說,“承勛,小郭不小心摔了一跤,流血了,怎么辦???”
薄書容差點暈厥,“怎么會這樣!快快快,快去看看!”
一家人急惶惶的出門了。
葉悠然抱著厲堯,站在空蕩蕩的客廳里,為了難,她來時坐的是厲承勛的車,而他把車開走了。
考慮到晚上打車不安全,葉悠然只得上樓。
等到后半夜,一家人才回來。
葉悠然聽到門外有人經(jīng)過,腳步聲像是厲承勛,她以為他會進來看厲堯一眼,但他沒有。
葉悠然心里極度不適,她不介意他怎么對她,因為那是她自找的,但是,她很介意他怎么對厲堯!
他今天能為那一對雙胞胎撇下厲堯,明天呢?以后呢?
葉悠然不敢往下想!
一覺醒來,厲公館入住了一個懷孕的女孩,不到兩個月,肚子就顯懷了。
葉悠然之前在醫(yī)院見過歐白姍和那女孩,雖然當時帶著墨鏡和口罩,看不到相貌,但是差不多一米七的凈身高是怎么喬裝都改變不了的。
而眼前這個老實羞澀的女孩,身高最多一米六五,臉蛋圓圓的,身上肉肉的,看著很敦實,只是臉色有些暗黃無光,大概是昨天動了胎氣。
小姑娘正坐在客廳沙發(fā)上吃蘋果,看到葉悠然下樓連忙把蘋果放在茶幾上站起來,雙手拘謹?shù)淖ブ澘p,“姐,你好,我是小郭?!?p> 小郭……
昨天歐白姍叫的就是這個名字。
葉悠然納悶?
薄書容笑著從廚房里出來,端著一杯牛奶遞給她,“好好坐著,把這里當作自己家?!?p> “謝謝薄阿姨?!毙」怨宰拢粫r好奇的眨巴著眼睛看葉悠然,大概好奇她的身份。
薄書容轉(zhuǎn)臉,神情寡淡的問,“堯堯呢?”
“保姆抱去花園里玩了。”葉悠然剛說完,厲堯就回來了,薄書容招招手,保姆抱到她身邊。
薄書容拿著厲堯的小手,放在小郭肚子上,“堯堯啊,這里面是你弟弟和妹妹,你以后要好好愛護他們,長大后也要照顧他們,知道嗎?”
她說話的時候瞥向葉悠然。
小郭的眼神也在薄書容和葉悠然之間來回打量。
葉悠然轉(zhuǎn)身去廚房洗了個手,幫忙擺放碗筷。
早餐后,吻別時,厲承勛說,“今天公司里忙,不送你們了?!?p> 葉悠然無所謂。
厲承勛把車留給了她,乘坐歐白姍的車子一道去公司。
葉悠然是打算先回家再去上班的,卻被薄書容開口留住了,“我最近太忙了,白天不在家,你請幾天假,小郭初來乍到不熟悉,你帶她在厲公館四處逛逛,跟她講一下懷孕初期要注意的事項?!?p> 葉悠然正要開口,小郭聲音輕輕的說道,“不用了薄阿姨,我自己可以的。”
說完,還小心翼翼的瞟了眼葉悠然。
葉悠然掃視了一圈家里成群的保姆,無語的看著這個戲精……
什么叫她自己?
這么短的時間,她就已經(jīng)通過察言觀色,知道這個家里人的關(guān)系,開始站隊了嗎?
幫著薄書容磨磋她?
“就這樣安排了,你安心養(yǎng)胎,我走了。”薄書容愉快的做了決定。
葉悠然,“……”
薄書容前腳一走,后腳葉悠然就要出門。
管家攔住她,“二少奶奶,夫人既然吩咐了,您還是照做吧?!?p> 葉悠然氣笑了,“厲公館我熟不熟悉你還不清楚?”
統(tǒng)共來過幾次,都是過來吃個飯就走,誰帶她熟悉過?
“而且,關(guān)于孕期常識,家里保姆個個經(jīng)驗豐富,用得著我嗎?”葉悠然又道。
管家何嘗不知道薄書容的意思,但他能明說嗎?肯定不能!
“二少奶奶,您別讓我們這些打工的太難做行嗎?”
葉悠然冷冷的看著他。
小郭笑著上前來,“姐,你有事就去忙吧,薄阿姨回頭若是怪罪,我替你和管家叔叔擔著?!?p> 管家感激不已,為葉悠然讓出路來。
葉悠然開車回到一品華庭,葛媽看她臉色難看就知道又是在厲公館受了氣。
葉悠然心情不好是常態(tài),懷著這種心情去上班也成了常態(tài)。
面對著一具具尸體,看著千奇百怪的死法,葉悠然自嘲的想,有一天她若是死了,必定是郁悶死的。
死相肯定會很丑陋!
葉悠然右邊眼皮一直在跳,她直覺薄書容不會善罷甘休。
果然,下午四點鐘,葛媽打電話給她,說厲公館來人把堯堯帶走了。
來來去去,不過是這招!
抓著她的軟肋,逼她就范。
葉悠然問葛媽,“告訴厲承勛了嗎?”
“厲先生手機都不帶身上的,上次是大少奶奶接的,這次是隆助理接的?!?p> 歐白姍不一定,但隆助理,應(yīng)該會轉(zhuǎn)告他的。葉悠然說道,“葛媽,你過來殯儀館一趟,把儲奶瓶拿去厲公館,我今晚加班?!?p> “加班?”
葉悠然狠下心,“嗯,今晚辛苦你了,幫我照顧好堯堯。”
切斷電話,葉悠然設(shè)置為靜音。
同事們看到她留下來加班,都是嗤之以鼻,不過是做做樣子罷了。
可是,白班的人走了,中班的人也走了,到了晚班,她依然沒有要走的打算,像不知疲倦似的。
凌晨兩點,她終于堅持不住,回到辦公室休息片刻,重新回到崗位。
白班的人來了,看到她還在,盯著遺體的眼睛一眨不眨,手也不見抖,注意力很集中。
原先說風涼話的,有一半人改變了對她的看法。
只有做這一行的,才了解這一行的辛苦,只有體力是不夠的,死撐更是不行,它需要超強的意志力才能讓你堅持那么久,且自始至終保持最好的狀態(tài)。
身為殯儀館內(nèi)唯一的二級國家入殮師,葉悠然用她的實力,證明了自己。
葉悠然回到家,家里沒人。
稍微吃了點東西,把母乳儲入奶瓶里,開車來到厲公館。
她拿出手機,忽略了未接來電和短訊,直接打電話給葛媽。
五分鐘后,葛媽跑出來,葉悠然急急追問,“堯堯哭了嗎?”
“沒有,厲先生一直陪著呢?!?p> 葉悠然放心了,心底卻彌漫出濃濃的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