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劫持
北齊國。
帝都西涼城最繁華的煙花柳地便屬翠煙閣,此處的奢糜自不必說,樓亭閣宇,衣袂飄然,晃若神仙天府。
蕭文御身著藕荷色浮光錦緞歪在二樓雅座上,低垂著眼瞼,似笑非笑的看著下面擁擠的人潮。
據(jù)說這些人花費重金只為一睹帝都第一美人的芳顏。
傳說中的美人兒從一樓的青紗幔幛中走出來。
身著湖藍(lán)色底牡丹花圖案的云緞,頭上戴著赤金鏤空的冠額,冠額的前面墜滿珍珠流蘇。
雖看不清十分真實模樣,但一看裊裊亭亭的身段,便知是個絕色。
男子的后面成雁翅狀,站著左右侍從。
“嗞嗞,這相貌,這身段,不愧是翠煙閣的頭牌,我要了”。
“公子,您要的,誰敢跟您爭呢”。后面一隨從笑嘻嘻的湊趣道。
“那可未必”。
蕭文御微微直起身子,搖了搖手中的玉骨扇。
“那……除非他不想活了”
翠煙閣的主事人柳媽媽,一個穿的花枝招展的中年老嫗,開始竟價。
“青舞姑娘!一百兩起價”。
起哄聲此起彼伏,眾人分分亮價。
在八百兩僵持不下的時候。
“我出一千兩!”樓上次雅座的一個客人突然大聲喊道。
眾人紛紛向樓上看去,蕭文御也巡著聲音望去,那個客人就坐在離他幾步的地方。
只見那人穿著月白色的長袍,疏著青云髻,眉目清冷,面容嬌俏,目如星海,當(dāng)真一副濁世俏公子的模樣。
“這位公子出一千兩!”
蕭文御示意自己的隨從,隨從會意。
“我們公子出一千五百兩”。
旁邊亦不堪示弱。
“兩千兩!”
蕭文御回頭看著侍從。
微微一笑:“你看,我說……未必吧”。
“公子,那您……”。
“算了,肯出那么多銀子買一個煙花女子,既然如此,何必奪人所愛呢”。
說著,立起身來,向剛才竟價之人走去。
邊走邊向那人笑道:“不想這京都之中,還有公子這樣至情至性之人啊”。
買一個煙花柳巷的女子,花費千兩,其實少有。
坐在次雅座上的男子聽聞,不說一句話,只是微微轉(zhuǎn)過頭打量著來人。
卻見來人儀表非凡,英氣逼人,渾身散發(fā)一種讓人無法抗拒的威嚴(yán)和貴氣。但是說話時卻又給人一種和其氣度極不相稱的玩世不恭的感覺。此時他的臉上正流露出一絲玩味的笑意。
“你是誰?這是咱們蕭公子,還不快起來!”后面一位侍從,奶聲奶氣的喝道。
坐在次雅座上的客人,一動不動,冷冷的道:
“不認(rèn)得”。
后面的侍從剛要說話,蕭文御就擺了擺手中的扇子,示意其不可。自己卻笑道:
“在下蕭文御,公子貴姓?”
“楚齡歌”
“楚公子肯大揮豪金,看來和這女子是舊相識了?”
蕭文御說完,便回身坐在楚齡歌旁邊的太師椅上。
楚齡歌微微抬眸,眼珠在眼眶里打了一轉(zhuǎn),警惕的回說:
“相逢何必曾相識!這樣一個花容月貌的女子,誰人不愛”。
蕭文御合上玉骨扇:“誰人不愛?可是誰人敢愛呢?”
楚齡歌定定的看著他,心里料定此人來者不善,遂立起身問道:
“不知公子何意?”
蕭文御沒有說話,搖著手中的扇子,站起身,圍著他轉(zhuǎn)了半圈,便在他的側(cè)身停下腳步。
貼近他的耳垂,低聲說:“這女子本是逆臣之女,恐怕除了同黨,沒有人會大揮手筆,替她贖身吧!”
“罪臣之女罰為官奴,怎么會在此地?”楚齡歌道。
蕭文御又道:“如果她是大內(nèi)放出的誘餌呢?”
楚齡歌微微一怔,轉(zhuǎn)過頭看著他。
片刻,揚身而起。
手疾眼快,一把抄起蕭文御,提劍抵住他的頸喉。
大聲喝道:“誰敢過來??!”
眾人見狀,早已四散逃跑。
只有一眾侍從將二人團團圍住。
其中一個為首的侍從威脅道:“你知道你脅迫的是誰嗎??你若敢動他一根寒毛,恐怕九族難?!薄?p> “滾!再多言,我便殺了他”。楚齡歌大喝,將手中的劍又提了幾分。
“好,好,好,有話好好說”。
“帶上那女子,去后院將我的馬牽來,等到安全,我自然會放了他”。楚齡歌冷聲說道。
那侍從只看著自己公子,見他微微點頭,才答應(yīng)了下來。
不一會兒,將一馬車停在翠煙閣的門口。
楚齡歌提著劍,后面跟著青舞。
回身向青舞道:
“上馬!”。
青舞回頭看了一眼楚齡歌便立即上了馬。
楚齡歌吹了一聲哨,那馬便飛奔而走.
這里,眾人只圍隨著他家公子。
被挾持的人神情自若,沒有一絲驚慌。
反而笑道:“姑娘,那女子已被你救走了,你年輕,長的還這么漂亮,就這么死了怪可惜的,所以,不如我們好好談一談,也許我能救你”。
“少廢話!”。
她根本不吃這一套。只是……他到底何時看出來她是女人的。
楚齡歌登時越身而起,駕起輕功,不知不覺,兩人就到了一處梨林,此時梨花紛飛,片片如雪,落地不化,堆砌成芳。
楚齡歌輕輕落地,這才放了他。
這時,突然一把箭直沖蕭文御后背而來。
楚齡歌揮劍將暗箭打落。
一抬頭,看見從梨林上面飛將而下的眾多黑衣人,將兩個人團團圍住。
看起來他們的目標(biāo)是蕭文御。
楚齡歌一把推開蕭文御,和黑衣人混戰(zhàn)在一處。
蕭文御立在原地,看著劍氣揮灑,人影交錯。
黑衣人眾多,楚齡歌寡不敵眾,肩膀中了一劍,滿頭青絲被四散打落,隨著劍氣飄散,片刻又垂在肩上。
楚齡歌一回身,看見定定的看著她的那個人,捂住肩膀上的傷口,傷口已經(jīng)滲出鮮血,但還是盡全力將黑衣人趕盡。
自己騰空而下,立在他的面前。蕭文御靜靜的看著她,嘴角甚至還流露出一抹譏笑。
“你以為你救了我,就可以功過相抵了嗎?”
“我沒想過要救你,沒想過要殺你,更沒想過要參與亂黨紛爭,我只想救她!”
“她是你什么人?”
“與你無關(guān)!”
“我看……你還是先救救你自己吧”。蕭文御搖著手中的玉骨扇,眉頭微微揚起,似笑非笑道。
“你張狂什么?你現(xiàn)在在我手里!”楚齡歌忿忿的說,說完竟應(yīng)聲倒在地上,蕭文御見狀下意識的上前扶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