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他在哪兒
“蕭文御”楚齡歌低聲叫著他的名字。
背對著她的人的肩膀僵里一下,默默片刻,冷聲道歉:
“不要叫我名字”。從沒有人這樣直接叫他的名字,只有她。她走了,這個名字就成了別人口中的忌諱,然后他會成為高高在上的王,在萬人之上,無人之巔。
“明天我會安排人送你和你母親離開,你回去吧”。
楚齡歌怔怔的看著他的背影,心里不知道是愛多一些,還是愧疚多一些。
她紋絲未動,只覺得一陣心酸,腳下像踩著棉花,整個人輕飄飄的。
這封閉的世界里,似乎只剩下他們兩個人,而她虧欠他。
她輕輕邁開腳步,走到他的背后。
伸手從背后擁住他,透過她的身軀,她能清楚的感知到他整個緊繃了一下。
空氣似乎在一瞬間凝結(jié)。
蕭文御愣怔片刻,只覺的這樣短暫的幸福是一種折磨。
“你這樣我會后悔”。
楚齡歌沒有放手,頭緊緊的靠在他的背部。
啞著聲音道:“對不起”。眼圈早已經(jīng)紅了。
他再也忍耐不得,轉(zhuǎn)過身擁住她。
不顧她的涕泗橫流,重重的吻上她的唇,她沒有掙脫,反而回應(yīng)著他熱烈的吻。
這是告別,也是忘卻,因為從今以后,他們會各自過上不同的人生。
他在心里不停的告訴自己,就讓自己傻這一次,只有這一次。
天色已近深夜。
蕭文御翻來覆去的睡不著。
她還沒走,他的心就已經(jīng)像空掉了一塊。
“小王爺,您真的要這樣嗎?”
他知道,他放開的不只是一個愛的人,還有他登上王位的捷徑,還有唾手可得的寶藏。
她的價值,恐怕連她自己都不知道。
此時的蕭文御也已經(jīng)不知道,自己對她究竟是愛多一些,還是放走一個對自己有偌大利用價值的人的不甘多一些,他只知道,他不想她離開自己的視線,更不想她受到傷害。
蕭文御微微低眉,看著她手帕上的名字。
“還是讓她走吧,至少不會再有人打擾她的生活,都準(zhǔn)備好了吧”。
“是,都準(zhǔn)備好了”
阿嵩道。
面前的人微微點了點頭,嘴角流出一抹嘲弄的笑容。
楚齡歌已經(jīng)準(zhǔn)備離開了,可是蕭文御再沒出現(xiàn)。
這也許是一種默契。
她走到梳妝臺前,伸手打開妝奩,定定的看著那只簪子,盡管是在白天,也散發(fā)著淡淡的光暈,她伸手拿出那只簪子,照著鏡子,戴在自己的發(fā)上。
她來不及和這許多人告別,那就把他們深深藏在心里吧。
傍晚時分。
楚齡歌屏退了所有人,只一個人待在院子里,另一個人早已從暗處飛將過來。
楚齡歌看著那個沉在陰影里的人:“我已經(jīng)找到娘了,你跟我們一起走吧”。
青舞扯著嘴唇冷冷一笑:“你千方百計找我過來,就是為了這個嗎?”
“是,我不能眼睜睜看著你一錯再錯”。
青舞聽聞,嘴角的笑容更深,可是語氣卻是冰冷刺骨。
“楚齡歌,我不會跟你走,你想做縮頭烏龜,而我不會,我會殺了蕭家所有人,那時候,前朝就會重新取代他們”。
楚齡歌錯愕的看著她,立起身來。
“你瘋了嗎?憑你就想攪弄這么多的風(fēng)云嗎?霍家除了父親,全都死在前朝的手中,你現(xiàn)在卻甘愿替他們賣命”。
“我只知道,我的命和我的人都是他救的”,柳青舞定定的看著她的眼睛,一字一頓的道。說完,轉(zhuǎn)身就要離開。
“站住”楚齡歌在后面喝道。
柳青舞回身的瞬間,拔出自己的劍,指著她。
“不要攔我,我對你沒有那么多的姐妹之情”。
楚齡歌抿著唇不語,就在她正要收回劍的瞬間。
她飛身而起,拿起自己的劍阻攔,青舞見狀,也急回身,揮劍直沖著楚齡歌而來。
楚齡歌一閃身,避開了她的鋒芒,一只腳落在墻壁上,蹬著墻壁仍舊飛將起來。趁著她不背,將她手中的劍打落在地上,面前的人剛要去拾起劍,楚齡歌的劍就抵在了她的下頜。
兩個人默默對視著。
“娘已經(jīng)承受得夠多了,不要再讓她傷心了”,楚齡歌舉著劍道。
青舞微微一笑。
“別忘了,娘是為了救你才誤入她們的圈套的”。她拿著劍的手驟熱一緊。
那天,如果不是她非要出去玩,那么宮里的人也不會發(fā)現(xiàn)他們在清風(fēng)閣。
青舞冷笑兩聲,趁著她走神之際,快速飛將而來,在楚齡歌的頭頂翻過,攔過她手中的劍,拿在自己的手中。
抵著她的胸口:“替我告訴母親,她的這個女兒早就死了”。
從小到大,母親一直在忽略她,青舞知道她只在乎她的大女兒。
說完,反手拿住劍柄懟到楚齡歌的胸口,隨即又將劍仍在地上,自己越過房檐飛將而走。
她真的盡力了。
這時,敲門聲驟然響起。
她走過來,輕輕推開門。
就見阿嵩立在門口,面無表情的道:“楚姑娘,王爺請你去萃煙閣”。
看樣子他都已經(jīng)將一切都準(zhǔn)備好了。
很快就到了萃煙閣的后身。
阿嵩剛一推開門,她就看見了李苑秋。
“娘”她急忙走過來。
李苑秋的眼眸一深,如臨大敵。
楚齡歌心下詫異,面色仍舊如常。
不知為何,自從母親從牢獄里出來,她從來沒放松過。
她告訴她不要相信任何人,她的話很明顯就是不要她相信蕭文御,可是為什么?
楚齡歌上前。
“娘,我們今天就離開這里”。
李苑秋輕輕的點了點頭。
“小王爺呢?”
阿嵩拱手道:“王爺讓我來護送夫人和小姐”。
李苑秋的眸色一深,沒有做聲。
夜色已經(jīng)很深。
霜兒站在馬車前等著兩人,扶著李苑秋上了馬。
阿嵩邊從衣襟里拿出一個盒子邊道:“楚姑娘,這是小王爺讓我?guī)Ыo你的,這里有出城的令牌”。說著,一股腦的遞給楚齡歌。
她遲疑了一下,接過來,四處望去,并沒有他的身影。
她打開盒子,一眼看見里面的發(fā)簪,那個她想帶走卻沒有帶走的東西。
“他在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