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剛和李天成配合著把山洞內坍塌下來的泥土清理了出去,這加深了他們二人之間的友誼,讓他們彼此雙方更加感覺像是兄弟。
地震后的第二天一大早,魯濱遜身上的高燒依舊沒退,他甚至迷迷糊糊陷入了昏睡的狀態(tài),嘴里不停念著一些碎語:上帝,救救我吧。
“怎么辦,他會不會有生命危險?!标惻迳涸谝慌圆浑x不棄地照顧著魯濱遜。
“不會的?!崩钐斐砂参克溃八切≌f中的男主人公,現(xiàn)在小說還沒迎來結尾,他是不可能死掉的?!?p> 陳佩珊完全不知道該如何幫助魯濱遜,她只能幫他把被子蓋好,保證他口渴的時候有淡水喝,如果他餓了,她就把面包揉成碎屑,泡在開水里化軟了再喂給他吃。
“像他這么強壯的身體,應該不會有事的?!壁w剛在一旁看著說道。
這一天晚上,魯濱遜出了一身大汗,再過了一天醒來時,他勉強從床鋪上坐了起來。
“你醒了,好點了嗎?”陳佩珊守候在火堆旁,她遞過去揉碎的面包,但是魯濱遜指著火堆上烤熟的羊肉,他要吃肉。
看見魯濱遜恢復了食欲,陳佩珊終于放下心來。
“你這兩天燒得太厲害了,從來沒見過誰發(fā)過這么高的高燒?!标惻迳宏P心地說道。
“打擺子了?!濒敒I遜吐出簡短幾個字。
“打擺子?”陳佩珊聽老人家說過這種疾病,但是自己從未得過。也并未見過身邊有誰有過這種病,所以她并不清楚打擺子到底是什么。
“要是能喝點肉湯就好了?!濒敒I遜說道。
“這個不難,我立馬就來做一頓?!标惻迳杭芷痂F鍋,開始往里面倒清水,煮起來。
又過了一天,魯濱遜能夠下床走動了,他身上的高燒也退了,身體也不再發(fā)抖,就是還有些頭疼。
等到第五天,魯濱遜完完全全從瘧疾中恢復過來,再次變得生龍活虎起來。
“你們一來還真的就事多啊。”魯濱遜笑得豪氣開懷,他背上背起一把火槍,然后把剩余幾把火槍也都一并每人發(fā)了一只。
“今天天氣不錯,好久沒去看看我的麥地了,順便打打野味帶回來?!?p> 這何止是天氣不錯,簡直是艷陽高照,昆蟲聒噪地在樹葉間叫著,悶熱的濕氣纏裹著身體,仿佛雙腿深陷于泥沼之中,又累又沉。
但是趙剛卻很得勁,他老早就惦記著之前魯濱遜向他許諾過的話,他已經迫不及待想要端起火槍來一發(fā)傳說中的百步穿楊。
“我也要?!标惻迳喝氯碌?。
“你也要?你會打槍嗎?”魯濱遜笑著說道。
“我會,我當然會?!?p> 魯濱遜看了看李天成一眼,李天成摸著自己的后腦勺,于是魯濱遜回過頭來,也遞過去一把火槍給了陳佩珊。
“連你都會打火槍?”趙剛覺得自己受到了不公平的待遇,“也就是說,在場的所有人當中,就只有我一個不會使用這玩意兒?”
“是的。”陳佩珊果斷地回答道。
趙剛使勁兒攥著手中的火槍,他第一個攀上籬笆樁上的梯子,嘴里大喊著出發(fā),就自個兒先翻出去了。
室外天氣炎熱,打獵并沒有趙剛想象中的那么好玩,反倒是火烤一般的氣溫逼迫著他露出懈怠的神態(tài)。
“你不會走不動了吧?!标惻迳簳r不時就要在他身后刺激他一下。
“誰走不動了。”趙剛把彎下去的腰挺直,把低下去的頭抬起來,把放慢的腳步提升到正常步速。
一上午的時間都用在走路上,時間接近下午兩三點時,他們來到海盜另一側的一片平原上。碧綠的嫩草一望無際,緩緩的斜坡若是躺在上面打滾,可以一直不停地滾它個半個小時都不會停下來。
“羊群?!壁w剛老遠就看見平原上有頭上長角的動物在吃草。
似乎他這一聲像是給野羊提了個醒兒,各個站在原地高高抬起頭來一動不動,只等到他們四個人再向前走動了幾步后,全都踩著飛毛腿步伐唰唰唰消失在趙剛的眼前。
這還隔著至少三四百米的距離,羊群就已經跑了,要想靠近去射擊它們簡直不容易。
“你瞎叫喚什么?!标惻迳涸诤竺尕焸涞?,“你看你把它們都嚇跑了?!?p> “它們怎么耳朵這么好使?!壁w剛也摸了會兒腦殼,剛剛實在是太激動了,一想到自己馬上要抬槍擊殺獵物,他就興奮地忍不下來。
“這邊過來?!濒敒I遜繼續(xù)帶路,他們繞過平原,來到一處稍微隱蔽點的小山丘,這里地勢略有起伏,勉強可以躲開下坡方位山羊的視野。
“趴下?!濒敒I遜一聲令下,三個孩子都只有腦袋從草葉間冒出來,盯著遠處寬廣的平原看著。
“羅賓,我們趴在這里干嘛,這附近一只羊都看不見?!壁w剛有些心急。
“這邊的羊沒那么好靠近,我們得在這里埋伏一陣子,看看有沒有向這邊走過來的?!濒敒I遜說完馬上補充道,“從現(xiàn)在開始,誰都不要說話了?!?p> 魯濱遜趴在最左邊,他右邊是趙剛,趙剛右邊是李天成,李天成右邊是陳佩珊。
李天成偏過腦袋看了看陳佩珊一眼,陳佩珊也握著火槍瞄著前方,偏過頭看了看李天成一眼。
兩個人相互對視著笑了一下,沒發(fā)出聲,但都從脖子根兒開始向臉上紅了一大片,而且心跳明顯加快了不少。
恐怕他們雙方都想起了那次在山坡上李天成教陳佩珊使用火槍的情形,陳佩珊還欠著李天成一個親吻呢,李天成在心里一直盤算著,不知道什么時候對方愿意兌現(xiàn)一下這個承諾,可不能等到雙方都變老了,那可不行。
微風輕拂著綠油油的小草,草尖像是地球的毛發(fā)一般整齊地隨風擺動,隱身在厚厚的草皮中,四個人幾乎沒有露出半點身體高過草葉,就這么靜靜趴了半個小時候,第一只倒霉的野羊開始進入射擊范圍。
“你的手放在這里,不對,這里,對,另一只手握住這里,很好?!濒敒I遜十分認真地教著趙剛如何握槍。
“不要著急,要是它還能再往前走,那么你打中它的可能性就越大?!濒敒I遜看著趙剛的射姿,十分完美。
“眼睛不要太靠近火槍藥池,到時候冒出來的煙會嗆到你的眼睛?!濒敒I遜還在糾正著趙剛的動作。
“熟練的獵手,要想象自己現(xiàn)在和大地融為一體,你能感覺到獵物此時的心情和意圖,然后判定是不是時候該開槍......”魯濱遜話還沒說完。
嘣!
然而趙剛已經忍不住了,他哪里聽得進去魯濱遜的啰里啰嗦,要來就趕緊來,他自己覺得這一槍什么的都很到位,肯定是一槍必中。
山羊癱倒在地上,掙扎著,但是很快又站了起來,一瘸一拐地向遠處跑得依舊很快。
魯濱遜還沒先教訓一下這個掉鏈子的小家伙,他趕緊半蹲起來,右手握住火槍,左手把住槍桿,眼神如針,體態(tài)如山。
嘣!
魯濱遜補了一槍。跑出去沒兩步的野羊才終于轟然倒在血泊中,消失在草皮的天際線上。
“你要是不開槍,它也是必死的。”趙剛狡辯道。
“得了吧你,我們都看見了,你只打中了山羊的前腳,它還能又蹦又跳地跑開呢?!标惻迳悍瘩g道。
“你開槍開早了,不過這都是需要經驗積攢的,你只要開槍開多了,你就知道什么時候能開槍,什么時候就最好不要開槍?!濒敒I遜不帶一點責備口吻似的說道。
“不可能,我打中它了,肯定不是前腳。”趙剛覺得自己絕佳的表現(xiàn)機會被剝奪了,他現(xiàn)在很氣憤。
“小家伙,不要生氣,你第一次開槍就能打中活靶子,已經算是很有天賦了?!濒敒I遜說了句漂亮話。
“是嗎?”趙剛買了賬。
“當然?!濒敒I遜肯定地說道,然后解釋道,“如果我剛才不開槍,那么這只山羊就會跑進山谷里,然后所有的山羊就再也不會出現(xiàn)在這片草地上了?!?p> “山羊也會向其他山羊八卦嗎?”趙剛說出這句話后,陳佩珊就噗嗤一下,沒忍住,笑了出來。
“你估計上輩子是只山羊吧,這么懂山羊的心思?!标惻迳赫{戲著趙剛。
“那不是明擺著的嗎?”趙剛很生氣自己被別人笑話,尤其還是被女生笑話,“難道就只允許你會說話,山羊它們沒有自己的語言,那咩咩咩只不過你聽不懂罷了,不懂裝懂,等于飯桶?!?p> 陳佩珊一聽完,差點要和趙剛打架,幸虧李天成站在他們二人中間,做了調停的和事佬,雙方只是互相指手畫腳了一番,然后互相不理睬了。
“別著急,等下還有打鳥的機會,你把你手中的火槍再上好彈藥吧?!濒敒I遜說著,四個人已經走到今天的戰(zhàn)利品面前,魯濱遜一個后背上身,就把山羊抗在自己的背后,于是繼續(xù)向前前進。
走了大概半個小時后,前方開闊地出現(xiàn)了一處和山地附近同樣籬笆樁的住處,這是魯濱遜在這個小島上的第二個根據(jù)地,插在泥土中的柳枝長出茂盛的柳條,幾個月不見,已經完全覆蓋住了里面的空間。
“今晚我們就在這里休息,明天我們繼續(xù)進山谷中打獵和采集,這邊物資比那邊豐富許多?!?p> “現(xiàn)在不繼續(xù)打獵了嗎?”趙剛有些耐不住性子。
“我現(xiàn)在要處理一下這頭山羊,不然這么熱的天氣,它會爛掉的。”
實在無奈,于是三個孩子,只能放下手中的獵槍,去觀看魯濱遜種下的麥地長勢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