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六章 極其危險
戰(zhàn)況隨時傳給秦王,秦王哈哈大笑:
“先給任將軍記上頭功!”
因為秦王這幾天正在調(diào)整作戰(zhàn)安排,戰(zhàn)事比較緩和。
城中婦女們不比男人,參戰(zhàn)之外,還得洗涮縫補,照顧老人孩子,所以盡量多給她們安排一些輪休時間。
今天正該興嫂這一隊休息。
孩子沒了,她也沒什么雜事,不過棗花傷了腳,現(xiàn)在有時間應(yīng)該陪陪她,幫她整理一些內(nèi)務(wù)。
通過薛琦的醫(yī)治,棗花的腳傷好了許多,但“傷筋動骨一百天”,行動還是不方便,所以還需要休養(yǎng)。
她雖是個女孩子,卻好動不喜靜,成天坐在炕上養(yǎng)傷,別的困難還不怕,就是寂寞難耐。
李同雖然工作在“后方”,但傷病員太多,簡直比前線還忙;
這幾天僅來去匆匆地探望過一次,說不幾句話又走了,棗花只能把希望寄托在興嫂等女伴兒身上;
所以她忽然看見興嫂和喜鵲全都推門而入,樂得一扭身就要跳到地上去迎接;
不想腳剛一挨地,就疼得她哎喲一聲又縮了回去。
興嫂撲上前一步把她扶住,嗔怪地說她:
“一點兒也不知潔凈!還像個愣小子似的。”
棗花卻像個小孩子似的扎在興嫂懷里亂拱:
“你們總也不來看我,都快想死啦!”
小喜鵲撇著嘴:
“想我們有啥用?還是李同哥哥來了,有說有笑的才有意思呢?!?p> 棗花又撲過去要擰她的嘴:
“小丫頭片子,黃毛還沒褪干凈呢,就啥都懂,明兒個給你也找一個?!?p> 小喜鵲的輕功,棗花沒受傷也逮不住她。
興嫂見她們在這時還無憂無慮地嬉笑,不禁嘆口氣:
“別鬧了,好好坐一會兒!棗花,你還沒吃飯吧?”
棗花點點頭:
“咳,成天坐著也覺不出餓來?!?p> 其實她是懶得做,再加上心煩,也就真把吃飯的事兒給忘了。
興嫂是家里的女主人,麻利地找出半小袋摻了點兒小米面的谷糠和一堆爛草:
“做點兒面糊糊吃吧。”
喜鵲兒擼胳膊挽袖子,自告奮勇:
“我?guī)湍阕鲲?。?p> 興嫂笑著一推她:
“去跟棗花姐玩兒去吧,別添亂了!”
說著話,菜糊糊熟了,興嫂給每人盛了一碗。
喜鵲也沒了爹娘,由叔叔薛琦撫養(yǎng),卻沒有太多的時間照管她;
所以她也是走到哪家,吃到哪家。
跟興嫂棗花更不用客氣,端起碗來就喝,雖是沒油少鹽,餓了的人吃什么都香。
時候不大,翠姑、菱角、大妞幾個姑娘也來看棗花。
翠姑還用小手絹包來一支紅絹似的小蝴蝶送給棗花:
“你這幾天在家閑著,戴著玩吧。”
她的未婚夫死在長平后,一切紅色的衣飾就與她斷絕了緣分,從此一身淡素。
喜鵲兒終是小孩子脾性,看見紅蝴蝶好看,就撲過去搶:
“給我,給我。”
大妞一把攔住她:
“那是給新娘子戴的,你搶什么?著急啦?不害臊!”
喜鵲兒羞紅了臉,又與大妞打起來。
可又沒大妞力氣大,被按在炕上讓人家撓胳肢窩兒,癢得哇哇亂嚷。
菱角一邊把絹花插在棗花的鬢角上,一邊安慰喜鵲兒:
“別急,別急,明天有空兒了,姐姐再給你做個,等你當(dāng)新娘時,姐姐讓紅花插滿你的頭。”
從大妞身下掙出的喜鵲破涕為笑:
“我才不當(dāng)新娘呢!”
棗花無心再理會她們的調(diào)笑,急切地問:
“這幾天秦人攻得兇不兇?”
翠姑撫著她的頭發(fā):
“好孩子,安心養(yǎng)傷吧,他們再兇,也沖不進(jìn)邯鄲城的。”
菱角搖搖頭:
“前兩天還算安定,可今天咱下城時,聽著好像又激烈了……”
她還沒說完,城上突然響起了緊急警報。
按規(guī)定,任何人聽到這種警報都必須趕赴戰(zhàn)場。
興嫂的臉色變了:
“趕快召集全隊,立即出發(fā)!”
馬道口前的趙軍深知被敵人闖下的后果,所以拼命攔截沖過來的任春。
但任春掄舞的鐵鏈太歷害了,幾乎無人能夠抵擋,紛紛被掃得血肉橫飛;
他已奔下馬道,雖然廉頗在后緊追,他也下了決心,一定要在廉頗趕到之前打開城門!
只要能達(dá)到目的,他死而無憾!
一步、兩三步,任春已三步并作兩步也沖下十余級臺階。
突然與興嫂帶著的十幾個娘子軍打了個照面,雙方都沒料到,與敵人就這么面對面的碰上。
興嫂認(rèn)出沖下來的是秦將,用槍一指:
“站?。 ?p> 任春是秦軍中的猛將,三、五十個男人都不放在眼里,何況面對一群女人?
就像沒看到她們一樣,只喝了一聲:
“滾開!”
有幾位“娘子軍”突然看見這個渾身是血的兇神惡煞,又聽到他那一聲霹靂似的喝喊,不禁嚇得“媽呀”一聲連滾帶爬的轉(zhuǎn)身就跑。
走在中間的興嫂也隨著退了一步,但僅僅只退了一步,就緊握著長槍,朝任春刺去。
可惜,任春穿得鐵甲太厚了,興嫂的力氣還不足以刺穿。
任春根本沒想到一群婦女竟敢攻擊自己。
馬道太狹窄,鐵鏈掄不開。
出于武士的本能,他伸出手一把握住興嫂的槍頭,猛地一拽,就把興嫂拉到身邊;
揚起另一只手中的鐵鏈頭兒朝興嫂頭臉砸去。
跟在興嫂后邊的喜鵲兒縱身躍到興嫂弓起的背上掄刀便砍。
任春顧不上打興嫂,把鐵鏈頭兒順勢一掄磕飛了喜鵲兒手中的短刀;
喜鵲兒空著手,只得緊緊抱住任春的右臂,使他不能動轉(zhuǎn)。
這時,向后跑了幾步的大妞、菱角等人又轉(zhuǎn)身跑回來用刀槍亂刺任春。
要論任春的武力,一掄鐵鏈就能把她們?nèi)紥叩?,但馬道狹窄,鐵鏈掄不起來,威力施展不開。
興嫂此時已從他手中掙脫,見姊妹們制不住他,也一把抱住他的脖子,狠狠地咬住他的臉。
對眼前這幾個女兵的攻擊他并不在乎,要命的是廉頗已經(jīng)越追越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