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里風聲走得快,秦殊沐浴時暈倒的事很快就傳遍了。往日自然不關其他人的事,宋欽業(yè)把竹亭軒守得死死的,就連出去散步也要把沿路的人清空,不讓他人來煩擾秦殊。但現(xiàn)在宋欽業(yè)不在,有心人總想找機會一睹秦殊的芳容,看看究竟是怎樣的女子,可以牢牢牽住帝王的心。
第二日,天氣晴朗,秦殊讓人在院子里搭了靠椅,想著呼吸新鮮空氣,曬曬太陽,身體會好些。陽光暖暖的,曬得她有些困倦,便躺在椅子上打了盹。
突然,門外傳來幾個人的說話聲。
宋欽業(yè)知道秦殊不喜歡生人打擾,便讓人在這偏僻的地方按照秦殊的喜好造了這不大不小的竹亭軒。這地方平日里路過的人甚少,很是安靜,竹亭軒的人輕手輕腳,很是規(guī)矩。今天突然有人在外說話,雖然聲音不大,但還是把秦殊吵醒了。
“春玉。”秦殊輕聲喚到。
春玉從門外走進,對秦殊行了禮:“姑娘,可是擾了你?”。
“門外發(fā)生了什么事?”秦殊伸了個懶腰。
“回姑娘,方才淑妃娘娘來了,說是剛放的風箏斷了線,掉到了我們軒里,現(xiàn)在帶人來尋。但陛下之前吩咐,不能讓人擾了姑娘清凈,奴婢就讓軒里的人去尋那風箏了?,F(xiàn)在淑妃娘娘正在外面侯著,說是拿了風箏再走。”
竹亭軒不大,自然院子也不大,若不是門掩著,秦殊就可以看到了門外的人。春玉話剛落音,便聽吱呀一聲,轉(zhuǎn)頭一看,原來是院門被人推開了。
“娘娘饒命,娘娘饒命呀,奴婢不是故意的,方才腳軟沒站穩(wěn),才撞開了這門,奴婢不是有意要冒犯娘娘的……”
秦殊往門外看去,門外是一個穿著紫色宮裝的女人,三個站著的宮女,還有一個趴在地上、半身已經(jīng)進了院門的宮女。那宮女一邊說話,一邊爬起來,面對秦殊跪在院門,正好擋住了門,讓門口的侍衛(wèi)無法把門關上。
紫色宮裝的女人應該就是淑妃了,她正要進來,便被侍衛(wèi)擋在了門口。無奈,只得在門口說:“姑娘打攪了,本宮本是來尋風箏的,沒想到底下人不慎擾了姑娘清凈,還請姑娘不要介意,待本宮取了風箏回去,定會好好罰她?!笔珏曇艉苁菧厝?,像極了江南小調(diào)的溫軟。這給人的印象,就是溫柔賢淑的女子??商硬贿^,秦殊看到了她探尋的眼神,雖然只有那么短暫一瞬。在這皇宮中,可都是對她感興趣的人。
秦殊起身,春玉在一旁扶著。她雖然沒有名分,但在整個皇宮,沒有人不知道她在皇上心中的分量。宋欽業(yè)說過,她不需跪拜任何人。
“淑妃娘娘客氣了,她只是碰了一下門而已,無大礙的。我身體不適,就先回屋里休息了。娘娘稍等片刻,一會他們就將你的風箏尋來?!闭f完,秦殊就往屋里有去,仿佛淑妃就是一個過客,與她無關。
“本宮看呀,這傳言并不真實,秦姑娘可是跟傳言里說的不太一樣?!笔珏χf到,她看見秦殊頓了一下,停下來沒走了,便不說話了。
秦殊轉(zhuǎn)過身,看著淑妃,又淡淡地問:“傳言里,都是怎么說的?”
“傳言里說,秦姑娘是狐妖轉(zhuǎn)世,是紅顏禍水,魅惑皇上。傳言里還說,秦姑娘身姿婀娜嫵媚,讓男人銷魂,讓鬼風流。”淑妃見秦殊并無反應,又繼續(xù)說到,“可是呀,本宮一看見秦姑娘,就覺得秦姑娘長相如碧玉般清秀,讓人瞧著舒服,一點都不像狐妖,也毫無媚態(tài)。我想定是那些人看走了眼,瞎說。秦姑娘有這樣的身姿和容貌,難怪甚得圣上喜愛?!?p> 秦殊聽到了最后一句,不自覺地皺了一下眉。
原本不想多事,想著忍忍就過去了,但此刻,秦殊卻不想了:“多謝淑妃娘娘夸贊了。不過淑妃娘娘還是管教一下自己的宮女吧,以后見了我可別行禮叫娘娘,這個稱呼,我可擔待不起。我身體不適,就不留淑妃娘娘了。春玉,送客?!?p> 送走了淑妃后,秦殊同往常一樣,坐在窗前發(fā)呆。只不過這次不是在寢室,是在樓上。竹亭軒雖然不大,卻有三層,第三層為閣樓,很是雅致,適合弄些琴棋書畫,但秦殊向來不喜歡這些,只拿它賞風景。在這里住了那么久,也只上來過幾次。白日晴朗,夜晚便有許多星星。在這里,無論是賞星星月亮還是看夜晚皇宮的燈火通明,都很適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