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藍天還小,還很單純,他的世界里大多都是白的,今天宋欽業(yè)這一出,算是給他上了一課。他挺喜歡這兩人的,雖然知道宋欽業(yè)來此目的不純,可也沒有太在意,可是,這種明明知道自己的痛還來戳痛處,他是真生氣了。
肖綠水向宋欽業(yè)和秦殊走過去,宋欽業(yè)艱難移動,把秦殊護在身后。
“呵!”肖綠水諷刺一笑,“宋國皇帝,你這假惺惺的模樣,真讓我覺得惡心!”
秦殊聽到這話,微皺眉頭,似乎是在對肖綠水的話有什么不滿。
這些都被肖綠水盡收眼底。
肖綠水一把把宋欽業(yè)推開,他重重地摔在地上,秦殊大呼:“宋欽業(yè)!”
肖綠水坐在宋欽業(yè)剛才坐的椅子上,她與秦殊距離很近,宋欽業(yè)警覺:“你敢傷她一分試試!”
“呵呵呵,你是在搞笑嗎?”肖綠水翹起腿,顯得她身姿妖嬈,“聽說宋國皇帝是一個情種,獨愛非妃非嬪的商人之女?,F(xiàn)在我倒要看看,你是不是真是個情深的人?!?p> 肖綠水從衣服里拿出這個小藥瓶:“這里面是博云酒的解藥,正好兩顆,我現(xiàn)在給你兩個選擇。第一,我給你一顆解藥,你服下后我會讓你走,秦殊留下。此后你不能再踏入阜城半步,若是你想要跟我們肖家對抗,我也不介意讓宋國被鐵騎踏平。第二,我給你們兩顆解藥,但是你和秦殊都必須留在阜城肖家禁地,此生不能踏出禁地半步?!?p> “怎么樣?你來個二選一吧,是要選擇回去當皇帝呢,還是要舍棄江山和秦殊一起留在肖家呢?”
“肖二小姐為什么一定要我留在肖家?我一個商人之女,何德何能?!鼻厥馄D難地維持著坐姿,怕是她一松懈,就會癱軟在地,“還有,我跟宋欽業(yè)現(xiàn)在只是單純的合作關系,等到了洛州,我們各取所需,便會分道揚鑣,肖二小姐這樣用我來威脅宋欽業(yè),怕是不合適吧?!?p> 肖綠水把玩著自己的頭發(fā):“是嗎?除了我們肖家人,我還真沒見過哪個人可以直呼皇帝名字的,秦殊姑娘你要說你們只是合作關系,我可不相信?!彼媚_踢了踢宋欽業(yè),“怎樣,做好選擇了嗎?你現(xiàn)在還沒有那個身份可以讓我跟你耗這么多時間?!?p> “我選和秦殊一起留下來?!彼螝J業(yè)強忍心中的怒意。
“哎呀,真確定了嗎?留下來,我們可不是吃吃喝喝就完事了,還要取悅我們這些主人開心呢。”肖綠水戲謔地看著宋欽業(yè),把皇帝的尊嚴踩在腳底下,她以前還沒有試過呢。
“確定。”他的語氣堅定。
秦殊知道宋欽業(yè)會有怎樣的選擇,相處了這么久,她怎么可能會不知道宋欽業(yè)對自己的感情呢?只是她選擇用過去和希望掩蓋罷了。她多希望宋欽業(yè)不要再選擇她,她不想欠他太多,他回去當他的皇帝就好,可宋欽業(yè)真這樣選的時候,她心里多了幾分溫暖。
被人愛著,是很幸福的事啊。
“好,來人了,把她們二人送去肖家城北鏡湖別院。”
肖家產(chǎn)業(yè)中最甚四者分別分布在阜城東南西北。城西是他們現(xiàn)在所在的城西樓,城南是肖綠水送給肖藍天的阜城第一館文武館,城北是鏡湖別院,而城東最為特殊,東市之人多是士兵家眷,進入東市是需要查驗身份的,城東城外,是阜城兵馬營,雖說的是阜城,可大家都知道,里面的人只聽令于肖家。在城中心的,是肖府。若是仔細觀察,可以發(fā)現(xiàn)肖家產(chǎn)業(yè)在肖府沿著四面八方分布,剩余地方才能是其他商鋪。
抵達鏡湖別院,宋欽業(yè)和秦殊被關押在兩間相鄰的地牢??汕厥饽沁?,比宋欽業(yè)的整潔多了,還有一扇窗戶可以看到外面的景色。
“二姐讓我告訴你,你的暗衛(wèi)已經(jīng)被清出阜城外面了,我們不殺他們是仁慈,若是你選擇了第二條路,就必須舍棄外界一切,我們阜城的攻防一般人無法擊破,所以,也別指望有人來救你們了?!毙に{天不耐煩地讓人把他們押進地牢,對方不是友人,那就只能是敵人了,再怎么喜歡,也是敵人。
肖藍天一走,地牢便只剩下宋欽業(yè)和秦殊二人。
“他們就把我們關在這里,也沒有人看守,看來是篤定我們跑不掉了。”秦殊在確定周圍沒人后,才說到,“我們現(xiàn)在怎么辦?有沒有什么辦法可以逃出去,我看這肖家人不簡單,不知道他們會對我們做什么。”
“逃出去,不現(xiàn)實,這整個阜城里里外外都是肖家的人,且這里守備森嚴,我們怕是連這個別院都沒有出去就被抓回來了?!彼螝J業(yè)走到石板床上坐下,“靜觀其變吧,據(jù)我所了解,肖家人沒有殺人嗜血的傾向,他們也不至于我的一句話就把我殺了,所以我們現(xiàn)在應該沒有生命危險。而且,你不用擔心,他們不會傷害你的?!?p> 秦殊也去石板床上坐著:“也許吧,我看肖家姐弟人挺好的,沒有讓人排斥的感覺,而且我又沒有說錯話,她們殺我做什么。要是要殺我,那都是你連累的?!?p> 牢房正上方。
肖綠水通過伸展鏡看到了下面二人的一舉一動。肖白云和肖藍天坐在一旁,等著肖綠水說話。在他們的桌上,還有一個形似喇叭的東西,宋欽業(yè)和秦殊說話的聲音被放大,環(huán)繞在整間房里。
這是監(jiān)聽房,牢房下面的人不能發(fā)覺上面的動靜,上面的人卻能把他們說的話聽得一清二楚,若是通過肖綠水手中的伸展鏡,還能大約看見他們在做什么。
“他們還算安分,沒有什么動作。”肖綠水放下伸展鏡,然后對肖藍天說,“把擴聲器關掉吧。”
“二姐,接下來你打算做什么呀?人家畢竟是皇帝,我們要不隨便給他們一個下馬威讓他們走就得了吧。祖訓有云,不得干涉政事?!毙に{天說道。
“是呀,二姐,現(xiàn)在洛州城中政局動蕩,我們?nèi)粽孀屗螄实凵釛壗?,就相當于是干涉政事了?!?p> 肖綠水從容淡靜,喝了一口茶:“你們急什么,我不過是考驗一下他而已?!?p> 肖藍天嘟噥:“你又不喜歡他考驗他干嘛?!?p> 肖白云挺此,捂嘴偷笑。
肖綠水瞪了肖藍天一眼:“我就是再無聊也不會拿皇帝找樂子,肖家雖然強大,但我不會為了自己一時興趣去動用肖家勢力。這一切,不過是為了那個叫秦殊的女子罷了……”
到了晚上,下人送來晚飯,伙食不錯,有肉有湯。只是來收碗筷時,來了更多的下人。宋欽業(yè)和秦殊警覺。
只見下人們抬著兩個大箱子,走到秦殊的牢房前開鎖。
“你們要做什么?”秦殊退到石板床旁,跟他們保持距離。
下人如同木頭,不理會秦殊,各自坐著自己的事,他們打開第一個箱子,里面裝的是茶水、一些糕點和軟軟的棉被,再打開第二個箱子,里面是一些木頭工具,幾個男仆用這些木頭工具給秦殊搭了一個簡易遮羞的木板,然后在里面放了恭桶。做完這些,下人頭子才恭敬地對秦殊說到:
“這是小少爺給姑娘準備的,小少爺吩咐,不能讓姑娘餓著渴著,除了出這個牢房,姑娘要是有什么要求都可以吩咐送飯的人,我們一定盡力滿足。”
說完,這些下人就退了下去。
秦殊被這些操作整懵了:“這是男女區(qū)別對待嗎?女人的待遇要好一些?”
宋欽業(yè)淡淡看了秦殊一眼,然后躺下:“估計是看上你了,你自求多福吧。”
“看上我了?”秦殊當然不會相信,肖藍天才多大呀,這個大個孩子懂什么情呀愛呀的,況且她還比肖藍天大了四歲。但是,他為什么對自己那么好?肯定不是因為她是個女人,這種原因,拿來開開玩笑就行。
想著想著,秦殊就睡了過去。
地面上,肖藍天偷偷摸摸地進了監(jiān)聽房,在確定肖綠水沒在后,才放心地把門關上去打開伸展鏡。
他一眼看去,鏡頭居然是對著宋欽業(yè),然后他無視,趕緊把鏡頭轉來對著秦殊。
外面天已經(jīng)黑了,但牢房里放了幾顆夜明珠,所以還亮著,在夜明珠的微光照耀下,秦殊睡得恬靜,他特意吩咐人把他在鏡湖別院臥房里的那床南絨錦衾被給秦殊拿去,秦殊睡得一定很舒服。他看著秦殊的臉,用眼睛描繪著她的五官,好像在看什么喜歡得不得了的東西,比看文武館的地契還有精神。
突然,一個聲音在肖藍天背后響起:“我就說,小弟肯定會跟我一樣,迫不及待想多來看看。”
肖藍天嚇了一大跳,下意識把伸展鏡收起來,轉身才發(fā)現(xiàn)來人是肖白云,然后松了一口氣:“三姐,你嚇死我了,我還以為是二姐呢?!?p> 肖白云走過去從肖藍天手里拿過伸展鏡,把它調(diào)整好,然后自己接著看:“就算是二姐也沒關系呀,看一看沒什么問題?!彼戳艘粫?,“她真的,有些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