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2 驚動省局
話一出口,劉鐵軍有些懊悔,作為一個老刑偵人員,保安局刑偵大隊隊長,剛剛的表現(xiàn)實在有些失態(tài)。
他身子往后一靠,說:“我們刑偵人員仔仔細細勘察過拋尸現(xiàn)場,后來確定了死者身份,詳細調查了他的家庭社會背景,并沒有發(fā)現(xiàn)任何可用線索?;诉@么大的人力物力也沒有絲毫進展,光憑你一個門外漢又能有什么發(fā)現(xiàn)?”
張維明剛想解釋,劉鐵軍搶先說:“別以為看了幾部電視劇,印了名片就真覺得自己是福爾摩斯?!?p> 怎么又是這一套說法,張維明心里很不爽,在z國人心里,偵探真的只是查查婚外情、抓抓小三這么沒用嗎?
他記得看過幾篇關于米國的報道,私家偵探協(xié)助保安局破獲多起重案,甚至還包括連環(huán)殺人案。
“我只負責告訴你,信不信由你。這個案件實在太重大,如果你們大隊膽小怕事不愿查,我自然有辦法。只是到時候驚動了省局,讓刑偵支隊負責破案,論功行賞的時候可就沒有玉華刑偵大隊的份嘍。”見劉鐵軍如此瞧不起人,張維明說話也沒有那么客氣。
劉鐵軍頓時被激怒,一拍桌子大聲說:“你敢瞧不起玉華刑偵大隊?你說,我倒要聽聽什么事還能驚動省局。”
激將法起了作用,張維明裂嘴一笑,然后面色一沉說道:“拋尸案很可能只是冰山一角,根據(jù)前后掌握的線索,我做了一個大膽的推測,請劉隊務必要相信我?!?p> “少廢話,快說?!眲㈣F軍似乎還在氣頭上。
“我懷疑在星雅湖底下沉著很多尸體。”張維明說出這話,臉色有些發(fā)白。
“什么!”劉鐵軍這個刑偵隊長面色也一變,若只是一起拋尸案,那還談不上重大,若是湖底沉著許多尸體,那可真是驚動省局的大案要案。
“湖底還有其他尸體,你可有什么證據(jù)?!眲㈣F軍絲毫不敢怠慢。
張維明自然拿不出任何直接證據(jù),他道出了心里的想法:“兇手殺害趙杰之后,不惜辛苦大老遠將尸體運到遠離市區(qū)的星雅湖,定然是為了毀尸滅跡,不讓人發(fā)現(xiàn)??伤珜⑹w打包得那么刺眼,直接擺在湖邊,這不是擺明想讓人發(fā)現(xiàn)嗎?劉隊,你用專業(yè)知識分析一下,這合乎犯罪邏輯嗎?”
劉鐵軍眉頭擠出一個川字,思考了一會才說:“你說得不無道理,這一點我們也考慮過。但是你有沒有想過,兇手或許是第一次殺人,緊張之下就隨便將尸體扔在湖邊走了。還有一個可能,兇手心里變態(tài),他將尸體擺在湖邊就是為了挑戰(zhàn)保安局的權威?!?p> “但是有一點說不通,如果兇手是個新手,他是如何一路躲避監(jiān)控,將尸體運到星雅湖邊的?而且從打包手法來看相當專業(yè),若不是慣犯,就是有人在背后指導?!痹捳f了很多有些口渴,張維明端起杯子啜了兩口水繼續(xù)說,“所以我認為兇手一定還有幫兇。”
“幫兇?”劉鐵軍覺得張維明越說越離譜,“你確定不是開玩笑?”
“沒有開玩笑,我覺得這起拋尸案涉及有預謀有組織的犯罪,有人負責殺死受害者,有人負責毀尸滅跡。按照常理推斷,拋尸者將尸體扔在星雅湖邊,然后另外一個人負責將尸體沉入湖中,這樣一來就很難被發(fā)現(xiàn),才符合犯罪邏輯。故此我才推斷,星雅湖底下肯定還有許多沉尸?!睆埦S明說了一連串話語。
劉鐵軍不敢相信這么大膽的推測,他說:“就算你說得對,是有組織有預謀的犯罪,那么為何這一次尸體卻被扔在湖邊呢?難道負責沉尸的人忘記了?這實在太可笑了吧?!?p> “我覺得這次尸體會被發(fā)現(xiàn)純粹是偶然?!睆埦S明說。
“偶然?莫非你想說負責沉尸的人喝醉酒把這事忘了?”劉鐵軍說出這些話,自己笑了起來。
張維明依然面不改色:“您說的這點也不無可能,但我認為最大的可能性就是拋尸者和沉尸者之間出現(xiàn)了溝通問題,所以導致尸體放在湖邊后沒有及時處理。”
“溝通問題?”劉鐵軍越來越聽不懂了,“你小子是在編狗血的小說劇情吧。我不可能因為你幾句憑空猜測就展開那么大的行動。星雅湖可不是個小池塘,要在湖底找沉尸必須動用相當大的人力物力,而且在公眾場合展開如此明顯的行動勢必會造成極大的社會影響,必須上報審批。”劉鐵軍頓了頓繼續(xù)說,“萬一湖底下屁都沒有一個,你叫我如何向上級領導交代?”
張維明不理會劉鐵軍的挖苦,繼續(xù)說道:“劉隊,在星雅湖沉尸必定需要船,而拋尸者不可能在獨自攜帶尸體的情況下還帶著條船。所以沉尸者最有可能是星雅湖的工作人員,而且他的工作與船有關,只要您帶人查一下,最近是否有類似的員工出了問題,就能印證我的推測。到時候再展開湖底尋尸的行動就行了?!?p> 劉鐵軍沉默不語,權衡利弊,尋思帶人查一下星雅湖的員工并無不妥,當下就叫來手下準備出外勤。
在張維明一再央求下,劉鐵軍同意讓他以顧問的身份同行,僅限于旁觀。
劉鐵軍愿意讓張維明參與進來,多少有些自私的想法,他想證明張維明的推測是錯誤的,隨便印一盒名片就以為自己是偵探,這樣能破案的話還要他們刑偵員做什么。真是可笑!
一行四人驅車來到星雅湖,找到了公園辦事處,雙方經(jīng)過自我介紹后,一名姓譚的主任負責接待。
雖說劉鐵軍來到了現(xiàn)場,他卻不太相信張維明的推測,所以詢問案情的工作交由手下。
“譚主任,我們來的目的是想調查一下最近你們公園是否有員工出現(xiàn)異常?!币幻0矄T說。
譚主任捋了捋頭頂?shù)刂泻_叺膸赘^發(fā)說:“最近是有一個男員工一直沒來上班,電話也聯(lián)系不上。不知道這算不算異常?!?p> 劉鐵軍聽到這話頓時一驚,搶在手下問話之前說道:“他從什么時候開始聯(lián)系不上的?”
譚主任眼睛看著旁邊想了想說道:“8月7日那天請了一天假,本來8號要來上班的,一上午不見人影,后來我打電話過去也打不通。我尋思著那家伙才來一個多月,或許是不想干了就不辭而別?!?p> “他叫什么名字?年齡多大?哪里人?有沒有照片?”劉鐵軍發(fā)出四連問。
“他叫楊波,三十四歲,七街縣五一村人,聽說很早以前他父親因為貪污受賄被判了死刑,母親和妹妹被仇家砍死,從此成了孤兒。照片的話我得找找?!弊T出任拿出手機翻了好一會,才將手機伸在劉鐵軍面前。
劉鐵軍伸著脖子一瞧,臉色瞬間一變,他居然沖著張維明招手道:“過來看看?!?p> 為了不影響辦案,張維明一直保持了幾步距離,見劉隊長召喚,趕緊靠了過去。
譚主任手機里有一張外景照,照片里有幾個穿著星雅湖工作背心的人,他們站在湖邊碼頭前,旁邊停車幾條游船。
其中一名男子正好看著鏡頭,面貌拍得十分清晰。
“是他!”張維明震驚之下差一點叫出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