叢欣一到單位,就被同事告知,老板找她。
“這么早找我,什么事啊?”叢欣隨口問了句。
“我,我也不是很清楚?!蹦侨舜鸬暮懿蛔匀?。
叢欣一開始沒在意,聽聲音不對才打量,發(fā)現(xiàn)那人表情很不自然,還有周遭其他同事,看向她的目光透著惋惜和同情,等她看過去,那些人趕忙移開視線,裝作很忙碌的樣子。
看來老板找她不是好事了,心里犯嘀咕,難道是有什么工作沒完成?可琢磨來琢磨去也沒找到,老板交代她的那篇文章,雖然她很不想寫,但為了飯碗,她還是寫了交給他了?。?p> 放下包包,她去了老板辦公室,敲門,“老板,您找我?”
“恩?!崩习逄ь^看了她一眼,“坐?!?p> 一臉嚴肅,叢欣只得在他對面小心翼翼坐了下來。
剛坐下沒多久,就被丟過來一本雜志,“看看你寫的都是些什么,宋大明星之所以有現(xiàn)在的成就,全是因為背后有強大的背景?以他的能力還需要背景嗎?就是碰瓷你也要碰的靠譜些吧,這完全就是瞎編亂造嗎?”
叢欣傻眼了,愣了好大一會兒,才想起來開口,“老板,這可是你讓我寫的,我說不太好,宋景行畢竟如日中天,不好得罪,是你說的,不如日中天,還不寫他呢,否則誰來買我們的雜志,現(xiàn)如今你卻這么說?”
“我讓你寫的?我什么時候讓你寫的?我不過是建議你可以寫寫他,我也沒讓你這么寫……”
“老板,當時辦公室里可不止我一個人?”叢欣滿心怒火,可語氣還是保持恭敬,盡量委婉提醒。
當時她就強烈提出過,別的明星也就罷了,宋景行不行,不是他們小雜志社能得罪的起的,是他非要蹭熱度的。
叢欣就說寫點無關(guān)痛癢的,是他又說沒新意,讀者只會說他們炒冷飯,還要求要寫就寫點有新意的,比如背景之類的,容易抓人眼球。
叢欣一開始不干,是他威逼外加利誘,她無可奈何才屈從的,怎么到最后全推到她身上來了呢?
老板見沒法否認,只得說,“是我建議的沒錯,可我沒想到你這么敢寫啊?!?p> 叢欣心里冷笑,你一開始拿到稿子的時候,還說我寫的不夠勁爆呢,這會兒又這么說了?
“我更沒想到的是他竟如此生氣?!崩习遛D(zhuǎn)而可憐兮兮地望著她,“他說要把我們趕出圈子,你也知道咱們雜志社發(fā)展到現(xiàn)在有多不容易,當初我白手起家,從一無所有到現(xiàn)在這規(guī)模,你是親眼目睹的,你也不想看到它毀掉不是?”
“所以呢?”一股涼氣從腳底一直竄到叢欣脊背。
老板沉默一刻,很難為情地說,“為今之計,能救公司的只有你了,只有你離開了,他才會消氣,我們雜志社才有救?!?p> 這人要把她當替罪羊給開了,來讓那人熄火?叢欣憤怒到連腳趾頭都在顫抖,“你既然知道我目睹你白手起家,就應(yīng)該也知道,我可是從你一無所有一起跟你打拼到現(xiàn)在的?”
“所以啊,你對這雜志社也有感情,也不忍心看它消失不是?”老板語重心長地拍拍她的肩膀,“我這也是無奈之舉,說實在的,誰走我都舍不得你走,但這不是你捅到馬蜂窩了嗎?”
叢欣就那么面無表情地看著他。
“你的工作我已經(jīng)讓別人接手了,你不用擔(dān)心,看在多年的情分上,我不會虧待你的?!闭f著遞給她一個信封,“沒什么事,你就去收拾一下吧?!闭f完低頭忙活,一副日理萬機的模樣。
叢欣有滿腔的委屈和憤慨,更有不甘,但她什么都沒說,因為她知道說了也沒用,這替罪羊她是當定了,于是,她深呼一口氣,依舊笑盈盈地說,“那我走了,老板,你也多保重?!?p> 果然看到老板臉上露出愧疚之色。
轉(zhuǎn)過身,叢欣不禁冷笑,還保重?就這黑心老板,最好吃飯噎死,喝水嗆死。
出大門,冷風(fēng)一吹,憤怒的腦子不禁清醒了幾分,這份工作她沒什么可留戀的,只是,沒有工作也就意味沒有收入,沒有收入,就意味著要死人。
她不禁嘆氣,想起手里捏著的信封,不禁打開,看完忍不住大罵,果然,她就知道不能對黑心老板報以厚望,還不會虧待她?多了一個月的薪水,就叫不虧待她?
正想著回去重新找工作的時候,電話突然響了
接完電話,叢欣猶如雷劈,手中的箱子更是砰的一聲掉在了地上。
“都結(jié)束了是什么意思?”
“意思是以后不可能再有什么了?!?p> 叢欣趴在桌子上,捧著個海碗,哧溜哧溜地吃面,對面的錢曉雨不可思議地瞅著她,“為什么?發(fā)生了什么?”
“他要訂婚了?!闭f完,叢欣繼續(xù)埋頭吃面。
錢曉雨瞪大雙眼,噌地一下起身,“暗戀多年的人要訂婚了,你居然還有心情吃?”
“不吃人家就不訂婚了?”叢欣扒面的動作一刻沒停。
錢曉雨實在看下去了,上前把她的面碗奪過來。
“你干什么,快還我的面。”
叢欣去拿,卻被錢曉雨一把擋住,并且拿手戳著她的腦袋,那叫一個恨鐵不成鋼。
“我就沒見過像你這么膽小,窩囊的人,早叫你說明白,你就是慫,現(xiàn)在好了,跟別人跑了吧?”
“說不說有什么區(qū)別,他一直都知道,說了反而連朋友都沒法做?!眳残绹@氣。
“都知道還吊著你?簡直是渣男一個嘛!”錢曉雨氣紅了眼。
“他不是壞人?!眳残佬÷曕止?。
錢曉雨冷笑,“我都忘了,他是你心目中的白月光,別人說不得?!?p> “別這么說嘛,我那有什么人是你說不得的?!眳残郎锨巴熳∷母觳玻八麤]有對不起我,他只是不喜歡我罷了?!?p> 錢曉雨嘆氣,扭頭看著她,“傷心嗎?”
“傷心。”叢欣點頭。
“怎么個傷心法?”錢曉雨問。
叢欣說,“突然覺得外面的世界對我沒有任何意義了,就像是被人拋到了荒野中,從此再也感覺不到喜怒哀樂了?!?p> 從欣邊說著邊把面碗拿回去,坐下繼續(xù)吃面。
錢曉雨撫額,“人家失戀傷心,都是借酒消愁,你倒好,狂吃面,這是要借面消愁嗎?你這架勢可是一點都看不出來對這世界沒感覺了?!?p> “我吃面是因為我餓,傷心也是要有力氣才能傷心的起來的,我失業(yè)了,若再沒有工作,我就要露宿街頭,連面都沒得吃了?!?p> 錢曉雨愣了,“你被開除了?就你們那破雜志社還敢不要你?”
叢欣語氣有些幸災(zāi)樂禍,“老板本來拿我當替罪羊給人消火,可第二天我就聽同事說,雜志社倒閉了,看來火沒消下去?!?p> “就你們那雜志社,倒閉一點都不稀奇,能撐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燒高香了,肯定是捅到了不該惹的人?!?p> 叢欣沖她豎了個大拇指,“料事如神,簡直就是諸葛在世?!?p> 錢曉雨橫她一眼,“這個用腳趾頭想都知道,就你們那雜志社的行事作風(fēng),被人砍了都不稀奇,這次惹到誰了?”
“宋景行。”叢欣頹然地說。
錢曉雨樂了,“真是不知死活?!?p> “你居然還笑。”叢欣白了她一眼,“若不是因為他,我也不會到處求爺爺告奶奶的去找工作?!?p> “誰不惹偏惹他,怪得了誰?又不是第一天知道他不好惹。”錢曉雨哼了聲,“寫他什么了?”
“靠背景。”雖說這事過去了,可叢欣還是想不明白,“說來也怪,不過是爆他靠背景成名而已,就惱羞成怒了,有背景依靠怎么了?我想有背景給我依仗,還沒有呢,圈子里誰不想有背景?這人,可真夠矯情的,明明靠了背景,卻還偏說沒有,虛偽!”
錢曉雨說,“常在河邊走,沒有不濕鞋的,我早讓你出來干,你偏偏不動窩?!?p> 叢欣苦笑,她何嘗不想,要不是工資還可以,誰會當一個不入流的娛樂雜志記者啊。
錢曉雨頗為同情,“失戀又失業(yè),你也真夠倒霉的,全趕一塊兒去了。”
“誰說不是?!眳残绹@氣,“感覺我這一輩子都沒順過,不過也都已經(jīng)習(xí)慣了?!?p> “學(xué)我們這行的本來就不好混,混出頭的能有幾個?咱們一起畢業(yè)的,大都干了別的,沒幾個拿它吃飯,只有你還在耗著?!?p> 叢欣嘆氣,“可除了這個,我又能做什么?”
錢曉雨思索片刻,“要不這樣,我?guī)湍憬榻B份工作,你先做著,等以后找到合適的再把它辭掉。”
“什么工作?”叢欣不禁問。
“就我表姐,不是經(jīng)紀人嘛,前幾天我去她那兒,好像聽她說公司正在招助理,你要不介意,可以先去她那兒干段時間。”
“明星助理?”
“應(yīng)該是?!?p> “誰啊?”
“像你這種新招上來沒經(jīng)驗的,肯定是給公司那些新人當助理了,怎么?你還想給大明星當助理不成?”
“那倒不是。”叢欣訕笑。
叢欣沒有猶豫就去了,對于一名吃了上頓沒下頓的人來說,她是無法在家閑呆著的,有工作總比沒有工作強,何況她都在家閑了一個月了,再閑下去她都要瘋了。
風(fēng)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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