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丫頭脾氣臭的很,你怎么習(xí)慣的.......欸,你這小伙怎么不說話?”
江幸:......
是的。
如耳所聽,蔡夫人是個(gè)很八卦的人,她掌握的八卦資料可不比狗仔少,狗仔知道的她知道,狗仔不了解的她還知道。
大致A城富豪間的私密戀情,小致隔壁鄰居午餐沒有做果泥而吵架,她都知道。
這也是頌合能跟蔡夫人友好的秘密之一。
“蔡夫人,我其實(shí).....”
話又沒說完,就見得蔡夫人擺擺手,不耐道:“別了別了,我不想聽了?!?p> 雖嘴上說著不想聽,其實(shí)心里比誰都想知道,更別說向來有著‘八卦夫人’尊稱的蔡明。
江幸無奈的勾唇,沉默了兩秒:“蔡夫人,我跟頌合只是很好的朋友,我敬重她,她尊重我。不是您想象的那種關(guān)系?!?p> 蔡夫人理著手腕上的翡翠鐲子,輕哼了聲,隨即似又想到什么,悲傷從眼中流露。
江幸也大致猜到了,為了煽動(dòng)氣氛,不讓蔡夫人陷入悲痛:“頌合還跟我說,每年都要為您制作一件旗袍,還跟我說您的喜愛,偏好等,我尋思著工作也不是很忙,要是蔡夫人有空,我倒是很樂意陪您喝茶、逛街?!?p> 老人最需要陪伴。趙于明跟她結(jié)婚已有二十年,未有子嗣。
趙于明心疼她的身體,怕生孩子落下后遺癥,甘愿結(jié)扎。而趙于明又常年帶領(lǐng)團(tuán)隊(duì)拍戲制片,陪伴的時(shí)間很短,蔡夫人也就少了親近、訴苦之人。
頌合的出現(xiàn)恰恰補(bǔ)足這個(gè)點(diǎn),深受蔡夫人的喜愛。蔡夫人開心,趙于明自然把戲份全都給了她。
蔡夫人心中一酸,眼眶有些濕潤:“可憐了那個(gè)孩子,白發(fā)人倒是送黑發(fā)人了。”
江幸靜靜看著她,回憶瞬間在腦海里綻放,那些曾經(jīng)的共語帶來的快樂是真的,離別痛苦也是真的。
良久,淡淡道:“她一直都在看著您,您不快樂,她也不會安心?!?p> 蔡夫人用紙巾掩飾了眼眶中的淚,深吸了口氣:“是啊.....你想讓我?guī)湍?,拿到我老公的戲份??p> 江幸垂眸:“是的?!?p> 蔡夫人慢悠悠的放下紙巾,身體靠在椅子上,言語犀利:“江幸,江副總,DU娛樂的人,這個(gè)身份陪我這個(gè)老婆子逛街,是不是折煞江家的面子?”
“不會。江家是江家,我是我?!?p> 蔡夫人又輕哼一聲,嚅囁道:“老婆子手腳不利索,也真當(dāng)難為你了?!?p> 江幸只是笑,沒說話。
你見過,拽著她漫山遍野的跑,一口氣爬個(gè)七層樓的人說自己手腳不利落?
.....扯淡。
當(dāng)然,蔡夫人說這些,完全是為了考驗(yàn)他。
他懂。
“高曲月娥也去了你們公司?”
江幸點(diǎn)頭。
“挺好的?!?p> 江幸在點(diǎn)頭。
“那姑娘從前跟頌合走得近,時(shí)常在我耳邊叨嘮。”
江幸含笑認(rèn)真聽蔡夫人說話。
“好了,飯也吃了,我也該回去了?!?p> 蔡夫人起身,優(yōu)雅的拿起桌面上的手拎包。
江幸禮貌的在后面跟著,為她打開門:“我送您?!?p> “不了,我家老公來接我了,瞧,那輛白車就是?!?p> 江幸順著蔡夫人指著的方向看去,趙于明正在抽煙,淡淡煙光抖落,似是注意到她們的視線,趙于明倏地把煙掐斷,規(guī)矩的打開車門,向蔡夫人招手,示意他的位置夫人過來。
臨走前,蔡夫人壓低聲音說了最后一句:“小伙子,望有生之年能喝到你的喜酒?!?p> 江幸突然僵住,望著蔡夫人走下階梯,張了張嘴,那句“會的”像刺扎在喉嚨里,怎么也說不出聲。
喜酒....
他還真沒奢望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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煙癮犯了,喉嚨奇癢無比,江幸顫微的從口袋里摸根煙,走到街巷口點(diǎn)燃,小口小口吸著。
街巷口的對面是小吃街,人很多,放眼望去都是成雙成對的情侶,依偎在一起,勾著手親昵的親吻、擁抱。江幸偏過頭,不在去看。
半截沒抽完的煙夾在手中,他靠在電線桿旁的墻上,頭頂?shù)臒艄獠黄灰写蛟谏砩希燥@身影單薄蕭條。
偶爾也有情侶會路過他的身旁,似憐憫他一人在這里,不時(shí)地回頭張望。
江幸的聽力很好,即使離得很遠(yuǎn),也能聽到他們只言片語。
“他好可憐,獨(dú)自一人逛街,他沒有朋友的嗎?”
“他沒有關(guān)我們什么事,我有你就好啦?!?p> “嗯.....愛你?!?p> “我也是!”
江幸掐斷了僅剩的半截?zé)?,對?zhǔn)垃圾桶隨便一扔,輕松丟進(jìn)。
然后,眉眼一挑,似笑非笑:“未曾分手的終將會分手,慢慢來吧,慢慢分吧?!?p> 他不羨慕短暫的甜言蜜語,甜蜜可一時(shí),不可一世。
他向來羨慕的是白發(fā)蒼蒼,互相依偎,共賞晚霞的和睦。
夜晚風(fēng)很大,吹亂了對面巷口里男子的風(fēng)衣衣角。
他的身高約莫一米九,黑色的鴨舌帽將他半張臉隱藏,看不清長相,只隱約間可見下巴線條極為優(yōu)美。
他靜待了會,見巷口對面的男子抽煙、棄煙直至離開,他才扭頭陷入無盡黑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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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副總,這是總裁讓我交給您的。”小張抱著一疊厚資料放在江幸的書架上,擦了把汗,扶了下腰:“欸,這腰出毛病了,走個(gè)路都疼。”
江幸上下打量他一眼,調(diào)侃著:“昨晚,沒做虧心事吧?!?p> 小張臉色突變,慌忙解釋著:“怎么可能,我的真心日月可鑒?!?p> 江幸搖了搖頭,這人憨憨的。
又是塊木頭。
江幸隨手翻了幾本,大多都是些公司近年跟其他品牌簽約的合同,也就沒細(xì)看,半躺在沙發(fā)上玩手機(jī)。
“也不知江總怎么想的,突然把宋姐給調(diào)回來了?!毙埻鶗苌蠑[放文件,一邊說著:“宋姐一回來,可就有的受了,欸?!?p> 江幸微頓,這個(gè)宋姐,貌似在哪里聽過,不太肯定:“宋忘瓊?”
“是?。 毙堔抢槪彀吐N的老高:“我見她我都怕,太會折騰了,幸好總裁讓我跟您了,否則,我就被那個(gè)女人給招呼來招呼去,跟伺候親-爹一樣?!?p> 江幸磕了眼,她想起來了。
宋忘瓊,微博人稱——“送姐”。
送禮物一-流,送秋波一-流,送-人也是-流。
角色搞不定,送禮物給江總,
想要代言,送秋波給江總,
想要-某人,直接把她送給了江總。
鐵打的一-流線!
至于這點(diǎn)破事,早就在微博、論壇里傳來,也沒什么稀奇的。
娛樂圈嘛,可不是清水譚。
不過,她回來靜則好,要是打擾了自己的計(jì)劃——
那就......
江幸瞇了瞇眼睛,瞳孔里閃過一絲不帶溫度的駭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