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江幸有些煩躁,他也弄不清楚到底是那個名字影響他的情緒,還是員工間的調(diào)侃讓他慌了神。
總之,就是感覺渾身哪里都不對勁。
他的手插進頭發(fā)里,胡亂的抓了抓碎發(fā),悶悶地,臉朝下倒在了桌面上。
小張:“.....”
他不敢再多嘴,方才副總那副能把他生剮了的眼神,他可不想再領(lǐng)會一遍。
于是,靜悄悄的,辦公室陷入了一陣沉寂中。
“滴滴滴?!?p> 誰的鬧鐘響了幾聲。
小張移移臉看向副總還貼著桌面,壓根沒有想把鬧鐘關(guān)了的動作。
他張張嘴巴,想要提醒副總,可喉嚨啞了般吐不出字,只好抿上干巴巴的望著副總。
江幸在一陣接連不休的鈴聲中,不耐煩的仰起頭,盯著身側(cè)的人。
目光交錯,江幸瞧見小張閃過的錯楞,還有無辜夾雜在一起楚楚可憐,便壓低了聲音:“不是我的?!?p> 小張:“.....”
小張愣了一下,今早上班他就把手機放到儲物間里,也不可能是他的啊。
然后,在副總強烈的視線及鬧鐘聲響個不停間,他尷尬的伸進口袋,把口袋底子都翻了出來,無比真摯對上那雙霧眼:“副總,也不是我的啊?!?p> 江幸大概聽出了聲源:“我知道?!?p> 小張:“.....”
他在心里嘀咕著:那您剛剛盯我作甚,叫我真以為是我的手機。
江幸在一堆文件中翻找著聲源,然后找到了發(fā)出嘀嘀嘀聲響的物件。
新版蘋果——
黑色的-
不是他的-
也不是鬧鐘,是手機電話鈴聲。
江幸嫌它吵,拿過來準備直接關(guān)機??僧斔榱艘谎燮聊惶鴦拥穆?lián)系人時,他忽然知道手機是誰的了。
“你今早去過江總辦公室?”
小張“啊”了聲,想起今早確實去了一趟,回來的時候他還悄悄抱怨了下,江總交代的文件比以往更為繁多。
“去了,這些文件都是那邊交代的......啊,這不會是江總的手機吧?!?p> “不然呢?!苯野琢怂谎?,遞給他手機:“送回去?!?p> 一聽到送回去,小張嚇得腿軟,他才從魔爪逃脫,折回去還帶著魔爪的東西,不是找死嗎,連忙為自己開脫:“副總,您看,時間也不早了,我還得接娃回家吃奶呢,再給江總送回去,娃兒就沒人接了.....您看,我這.....”
江幸這才注意到已經(jīng)十一點多了,這個時間以往小張都下班了,讓他繼續(xù)工作也屬加班了,何況他還要接娃。
“行,你下班吧,我去送?!?p> 小張?zhí)崞鹞凑淼墓陌屯馀?,還道:“謝謝副總。”
-
桌面上的手機還在響,尤其是年陸聞三個大字,格外的招搖。
江幸起身去了他的辦公室。
他的門沒有鎖,因為52層員工也不敢上來,所以江幸就直接走進去了。
辦公室很黑,伸手不見五指。
空氣里滿滿的竹香味,很清新讓人心安。
江幸腦子暈暈的,竟又想起那夜的荒唐,不經(jīng)心跳加速。
他握緊手機,喊了一句:“江總,你手機電話響了。”
靜悄悄的,沒人回應(yīng)。
于是,他又喊了句:“江總?不在嗎?”
房間里仿佛沒人存在,一點聲音都沒有。
江總抿了抿唇,摸索到燈的開關(guān),霎那間刺眼的光芒暈散在碩大的辦公室里。
江幸環(huán)顧了一圈,確定他不在,然后盯著叨叨不停的手機沉默了幾秒后,接通了電話。
-
他還沒出聲,那頭就傳來穩(wěn)重的男音,醇厚的音色如同濃郁的咖啡,耐人尋味。
“阿裕,江家那小子是不是叫江幸?”
江幸:“……”
江家那小子,他又多了個稱呼,只是這個稱呼咋聽起來怪怪的?
嘖—
年陸聞也顧不得那邊沒回音,語速偏快:“有個名叫江幸的小鬼,不知道使了什么把戲,哄得我妹心花怒放,昨晚到現(xiàn)在一直纏著我,非要尋找他,還得我親自出馬……”
他頓了頓,翻遍了腦海里殘存的記憶:“邀請名單上有江伯父的名字……他不會真的是你以前告訴我的那個吧——”
話音未落,江幸便打斷了他的言辭:“很抱歉年先生,我哥哥不在,我就替他接了電話?!?p> “你也不用查了,我是江幸——昨晚碰到舍妹了,替她解圍也不過是碰巧,我也絕無年先生口中訴說的那般,只會耍把戲?!?p> 又冷又硬的語氣,聽著總有幾分不舒服,年陸聞蹙眉,鷹眸里藏著巨浪翻滾著:“既然你聽到也好,省的阿裕替我解決你?!?p> 江幸一陣冷笑,“年先生好幽默,就算給我哥哥十個膽子,他也未能動我分毫,哪來解決我一說?”
“你!”年陸聞明顯噎住了,胸膛內(nèi)的火氣蹭蹭的上漲著,但僅有兩秒,他很快壓了下去。
“說吧,你怎樣才肯放過我妹妹......她還小,感情上的事情純粹經(jīng)不起風雨,你聰慧機謹她自然玩不過你?!?p> 聰慧機謹本是褒義詞,可從他嘴里流露反而更像貶義詞,片面說有他心機。
聽聽,這是人說的話嗎?
江幸掐緊手機的骨節(jié)泛白,嚴詞厲色道:“年先生謬贊,不過可惜我已經(jīng)出柜了,還望舍妹自重?!?p> 出柜?!
年陸聞唇角掀起笑容,意味不明的看了眼坐在對面玩布偶熊的妹妹,對著手機的麥口輕聲道:“那最好不過了。”
他也不舍得寶藏妹妹被這種辣雞給污染,他手心里捧著長大的,太嬌貴、柔嫩。
江幸冷笑了一聲,果斷按下了紅色按鍵。
-
那邊雜音斷續(xù),房間里又是一片寧靜。
可再寧靜,也抵擋不了細微的腳步聲。
聲音太小了,即便能聽到,也判斷不了聲音的源頭,只覺得壓迫感從四面八方聚攏過來,壓的江幸手心冒汗,背后發(fā)涼。
“哥哥,我剛剛接了你的電話,沒有經(jīng)過你的允許接聽,我很抱歉,但是人是找我的,我想您也不會生氣的對吧。”
雖說不能斷定聲音是從哪個房間傳來的,但總歸在他的辦公室里,人嘛,除了他還有誰?江幸想著,又挺直了腰桿。
殊不知,她的這些話無意間又是激起一陣冷肅。
身后的空調(diào)汩汩的送著冷風,江幸凍的四肢冰涼,想要調(diào)高空調(diào)溫度。
一轉(zhuǎn)身,眸子陷入那雙冰渣子的眼眶中,身形一頓,脫口而出:“哥哥好。”
“哪里好?”
江裕微涼的音色擴散,掀起步伐來到她身邊,接過了手機。
他的身材高挑,站在她面前剛好遮住了頭頂?shù)墓狻?p> 眼前一黑,江幸仰頭望著他,眉心緊皺,回答不出他的問題,因為她也不知道江裕哪里好,她那一句話只不過是基本的問候,他難不成聽不出來?
ZZ?
在那深邃的目光中越發(fā)不安,江幸硬著頭皮說了句,“哪里都好,人帥,錢多?!?p> 這些算是好吧?
江裕似是起了興趣,勾唇:“還有呢?”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