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一次煮粥

　　“我，我去給你煮粥，”三哥說病人要喝粥，“廚房在哪兒？”

　　容卿指了個方位，她道了句好好休息，立刻離開了房間。

　　他看著手心的奶糖親了親，放在枕頭下，又摸了摸額上的降溫貼。

　　看來，苦肉計奏效了。

　　傅柒柒拿著米和手機進廚房，當場下載了度娘。

　　粥，怎么煮來著？

　　哦，對，先放水，然后呢？

　　她在廚房磨蹭了近半個小時，終于開始煮粥。

　　躺在床上的容卿透過開著的房門聞到一股子焦味，掀開被子下床。

　　走到廚房，著實驚著了。

　　“要不，我自己來?！?p>　　柒柒不會做飯，他是知道的。

　　傅柒柒聽到背后出來的聲音聲音嚇了一跳。

　　她正在計時，看看煮粥需要多長時間，沒想到原本躺在床上的人居然出來了。

　　“你快回去躺著，粥馬上就好了?！?p>　　容卿聞著鍋里的焦味，無奈笑笑，始終沒說什么，轉身回房。

　　約莫一刻鐘，傅柒柒捧著小半碗白粥進來，許是太燙了，指腹有些紅。

　　那半碗白粥說是粥，其實已經快煮成飯了。

　　“你快吃?！?p>　　容卿坐著沒動。

　　“你是不是沒有力氣，那我喂你好了。”

　　傅柒柒端著碗，用勺子舀著，吹了一口，送到他嘴邊。

　　他遲疑兩秒，張嘴喝下。

　　“怎么樣？好吃嗎？”

　　這可是她第一次做粥，自然也想問問成果。

　　容卿咽下那口白粥沒有說話，接過她手中的碗，大口大口的喝了起來。

　　不過幾分鐘，一碗粥入了腹，喝完之后點頭。

　　“好吃?！?p>　　傅柒柒聽聞，眼角帶了絲絲得意，下次讓三哥也嘗嘗她的手藝。

　　“還要再吃點嗎，鍋里還有?！?p>　　她煮了好多。

　　容卿搖頭，捂著嘴下床，“我想去趟衛(wèi)生間?！?p>　　進了衛(wèi)生間，鎖上門，胃里一陣酸意，直接扶著馬桶全都吐了。

　　真是可惜了柒柒的心意，他不能吃。

　　漱了口，從衛(wèi)生間出來，便聽到廚房傳來一聲碎響。

　　“柒……”趕緊跑過去，進了廚房一看，地上都是瓷片。

　　傅柒柒看到他，臉色微紅。

　　“抱歉，手有點滑?！?p>　　水池里全是泡沫，大概是洗潔精擠多了。

　　“有沒有受傷？”

　　他走過去翻開她的手心，仔細看了看，見沒有傷口，松了口氣。

　　“你站著別動，我去掃了?！?p>　　容卿很快找來塑膠手套將碎碗一片一片撿進垃圾桶，掃了剩下細小的碎片。

　　“對不起。”

　　她砸了人家的碗。

　　“沒受傷就好。”

　　他搖頭，不甚在意。

　　打掃完，看到她手上的泡沫，很自然的牽著她的手去洗。

　　看著認真給她洗手的人，柔和的側臉，讓傅柒柒失神片刻。

　　“今天，是因為我沒去接你才淋的雨嗎？”

　　給她洗手的人，手中微頓，關上水，扯了兩張紙巾給她擦干。

　　“我手機沒電了，打不到車?！?p>　　不怪她。

　　聽著，傅柒柒心里更不是滋味兒。

　　“你還發(fā)著燒，先去躺著吧。”

　　“那你呢？”

　　她要走了是嘛？這么快就要走了。

　　“我沒有家人，就今天晚上陪著我，好不好？”

　　近乎祈求的語氣，讓傅柒柒沒辦法說不。

　　原來他連家人都沒有。

　　“你放心睡，我不會走的。”

　　容卿重新躺回床上，傅柒柒端著一把椅子，坐在一邊守著，看了眼床頭柜上的機器。

　　“那是什么？”

　　她指著那個機器問。

　　“香薰機，助眠的?！?p>　　他側臥躺著，面朝里，答。

　　不過半個小時，只聽得床邊咚的一聲，傅柒柒困得受不了直接趴在床邊睡著了。

　　他轉過身，見她睡得正香，悄悄湊了過去，大膽的親了親額頭。

　　“晚安?！?p>　　這晚的夢里，有柒柒，小小的，攔在他面前，直接給他一個過肩摔，將他扔了出去。

　　“你比我大這么多還哭？”

　　“好了好了，我把我最愛的奶糖給你，你別哭了可好？”

　　那個糖真甜，甜的掉牙，膩到嗓子眼。

　　“柒柒，柒柒……”

　　遠處有人在喊，女孩應了聲，走了。

　　糖紙散落在地上，他爬起來走過去，鬼使神差的撿起來揣進懷里。

　　“呵！你個小乞丐也想跟我們爭地盤，找死呢吧！”

　　拳頭雨點般落在身上，他沒叫也沒哭，因為沒有人會可憐他。

　　他緊緊握著手，想殺人，想殺了所有人。

　　“住手！”

　　一個很熟悉的聲音從遠處響起，他從長的遮住眼睛的發(fā)絲中看過去，是個女孩兒，兩年前的那個，他記得很清楚。

　　“你們一群人欺負一個人太不厚道了，不如我陪你們打?！?p>　　女孩兒很厲害，打跑了所有人，回頭朝他走過來蹲下身。

　　他趴在地上，看不清臉，只看見嫩白的手心里放著一顆糖伸到他面前。

　　橋洞上停著一輛車，后車里坐了一個跟他一般年紀的男孩，在喊柒柒。

　　女孩應了聲，拉過他的手，將那顆糖放到他手心走了。

　　看著車遠去，剝開糖紙放進嘴里，真的好甜，和兩年前一樣。

　　那張?zhí)羌埡椭暗哪且粡埛旁谝黄稹?p>　　她叫柒柒。

　　想要，想占為己有。

　　夢里不知過了多久，一夢經年，他夢見柒柒嫁了人，從夢中驚醒。

　　睜眼便看見瘦瘦小小的人窩在床邊睡了一晚上，抬手想碰一碰。

　　人突然動了一下，像是要醒來。

　　他趕緊收起手指。

　　趴著睡了一晚上，腰背有點難受，嚶嚀一聲睜開眼，看見放大的臉，差點將凳子推倒。

　　她何時趴在人家床邊睡著了？

　　看了眼床邊的手機，已經是早上7點。

　　她躡手躡腳的退出房間，趕緊跑回對面自己家。

　　只有兩間臥室，司拂忱窩在沙發(fā)里睡得四腳八叉，一雙長腿無處安放。

　　傅柒柒進浴室隨意沖了會兒澡。

　　聽到衛(wèi)生間的水聲，臥室里的傅念白揉了揉眼睛開門出來。

　　看到司拂忱轉了個身繼續(xù)睡，不是他，那就是柒柒了。

　　昨日一晚上都呆在對面，傅念白瞬間清醒，抬手拍了下沙發(fā)里的人，趕著還未醒的人，讓他去做早飯。

　　然后，一個人坐在沙發(fā)上生悶氣。

　　傅柒柒吹完頭發(fā)出來，看到沙發(fā)上的人沒理，叼著桌上烤好的面包，回房換件衣服準備出門。

　　“柒柒——”

　　“三哥要是沒事兒，待會兒去對面看一下人醒了沒，我先去警局了?！?p>　　傅念白差點一口老血噴出來，他是來兼職做看護的嗎？

　　“好，你放心，哥看著沒問題?！?p>　　他深吸一口氣，一臉笑嘻嘻扭頭保證。

　　他這樣，傅柒柒反而更不放心，扭頭看著頭頂雞窩，從廚房出來的人，又拜托了下司拂忱。

　　傅柒柒走后，容卿睜開眼撕下降溫貼下床。

　　洗漱完走到客廳，茶幾上擺著一張紙，用纂花小楷工工整整寫了一串電話號碼，是柒柒的。

　　他趕緊拿著手機存下號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