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騙局
第二天,各大網(wǎng)站每天都是關(guān)于新藥二期臨床“十萬人”的報道。
一時間沸沸揚揚的新聞滿城風雨。
有記者們第一時間采訪張一鳴、吳北海、楊銳三人,畢竟他們?nèi)嗣麣獯?,實力強,是風云人物。
三人自然又是一番不屑的貶低,更是將楚風抨擊為跳梁小丑。
但不管如何,在臨床一期試驗順利達標的效果激勵下,天南地北的腫瘤患者紛紛行動了起來。
僅僅三天的功夫,一院宣布一萬人招募完畢,臨床二期試驗順利開啟。
這一次試驗,遠比一期更加轟動,大量媒體記者紛紛蜂擁到一院進行采訪,甚至出現(xiàn)了很多網(wǎng)絡(luò)主播來到一院進行直播。
“這位大爺,請問你是什么病情?”
主播葉曉曼自然不會放過這個熱點,也來到一院進行直播。
“肝癌,晚期了,來碰碰運氣。”被采訪的大爺直言不諱的說道,他六十多歲,因為化療整個人如同枯骨一般,頭上也是光禿禿一片,說話的聲音都帶著虛弱,上氣不接下氣。
葉曉曼點點頭,不敢再采訪他,怕出事,有挑選了幾個病人進行采訪。
一萬人的實驗者中,大多數(shù)是中晚期的癌癥患者,只有少部分是家庭貧困沒錢治病的早期癌癥患者。
不僅葉曉曼在采訪,很多記者、主播都挑選了一些病人進行采訪,并且打算進行長久的跟蹤采訪。
在楚風的安排下,一院眾醫(yī)生以及通過衛(wèi)生局協(xié)調(diào)臨時從二院、三院抽調(diào)來的醫(yī)生給病人們發(fā)藥。
一天,兩天,三天——
時間就在喧囂和鬧騰中過去。
直到第七天,一些病人的病情得到大幅度的好轉(zhuǎn),身體也逐漸康復。
一院外的廣場上,上千病人排著隊,臺階上楚風脫下了白大褂,換上了休閑服。
這一幕讓記者和主播們一陣愕然,但本能的知道會有大新聞發(fā)生。
果然,這時一院的喇叭傳來了一陣讓他們感到熟悉莫名的聲音。
“下面開始第七套廣播體操——伸展運動,預備——一二三四?!?p> “二二三四?!?p> “三二三四?!?p> 鮮明的節(jié)奏,優(yōu)美的樂曲,讓一些人仿佛回到了校園時光。
但是,這里可不是校園,而是醫(yī)院。廣場上做操的也不是學生,而是癌癥患者。
所以他們蒙了,愕然了,呆傻了。
甚至一些記者和主播“O”大著嘴巴,看著廣場上進行運動的患者們,有如看著外星人一般。
尤其是——臺階上,帶領(lǐng)他們運動的楚風。
好一會,他們才回過神來,閃光燈瘋狂的閃爍,主播也紛紛對著手機叫嚷。
“我的天啊,竟然是第七套廣播體操,尼瑪,當年主播我在班上跳這個跳的最好的?!?p> “我要瘋了,竟然是第七套廣播體操,這到底是什么神操作啊。”
“我看到了什么?你們看到什么?我是不是還沒睡醒,這到底怎么回事?”
一個個主播嚷嚷著帶著節(jié)奏,當然是通過這種方式拉動和水友們的互動。
而一個個直播間里也瘋狂的飄蕩著“6666”的彈幕。
“踢腿運動——一二三四?!?p> “二二三四?!?p> “三二三四。”
隨著廣播里響起的聲音,廣播操的動作也從擴胸運動變成了踢腿運動。
不規(guī)整,不有力,甚至有些凌亂。
但病人們依然勉強跟著節(jié)奏,紛紛或高或矮,或快或慢的踢著腿。
若專業(yè)做廣播體操,這些人一看就是不合格的。
但這一刻,卻讓眾人感到一種震驚,一種莫名。
廣播體操繼續(xù)著,又過了五分鐘結(jié)束。
一個個記者開始追尋自己的目標,主播們也是如此。
“大爺,大爺,你還記得我嗎?”葉曉曼在人群中好不容易找到她要采訪的目標。
廣場上很多是上了歲數(shù)的老頭,而且大多都是光頭,蹭亮的一片,也是讓她看了好幾遍才找準第一天采訪過的大爺。
“你啊,記得。”大爺打量葉曉曼,回憶起了,點點頭。、
“大爺你現(xiàn)在都能做廣播體操了?。 比~曉曼看著他,一手捂嘴,面色震驚。
她還記得第一次采訪的時候,僅僅是問了一句話,對方就氣喘吁吁,上氣不接下氣,整的她都不敢采訪第二句。
但是此刻,對方雖然也是氣喘吁吁,但那是做完廣播體操后的氣喘吁吁,完全是兩種不同的喘氣。
前者是虛弱,后者代表著健康。
“可不是嘛,這幾天我這身體好了很多,以往走路都費勁,現(xiàn)在不僅能走了,還能快步走了。感謝一院,感謝楚醫(yī)生啊,我感到我這癌癥,終于有治療的可能了?!贝鬆斈樕樱f著感激的話語。
葉曉曼感受到他滿心的喜悅和感激,也不由的重重點頭。
她的目光看向走回大廳的那道背影,她一直知道他的醫(yī)術(shù)高超,但沒想到,他比她想的還要優(yōu)秀。
刷屏了。
很多人一覺起來,打開電腦、手機,便發(fā)現(xiàn)各種帶有“第七套廣播體操”的視頻霸占了主頁。
張多多是在校大學生,他一邊刷著手機一邊前往食堂吃早餐。
“第七套廣播體操,呵呵,沒想到這也能成為熱門視頻,難道現(xiàn)在流行懷舊流嗎?”
他嘀咕的說道,神情帶著一些回憶點開了視頻。
熟悉的聲音響了起來,還是一樣的節(jié)奏,還是一樣的味道。
但——他瞪大了眼睛,因為做操的竟然是一群穿著病服的老人,那一片片的光頭在陽光下蹭亮。
怎么回事?他心里不解。
接著隨著音樂,這群老人開始按著第七套廣播體操運動起來,有的轉(zhuǎn)錯方向,面對面差點撞到一起,有的柳腰變成抖腳,有的干脆晃動屁股,似乎在欺騙自己這就是扭腰。
“哈哈哈——”,路上,張朵朵看的哈哈大笑。
他在學校的時候就不愛運動,廣播體操能偷懶便偷懶,也是很不標準,但是比之視頻上的這群大爺、大娘,他覺得自己的廣播操太完美了。
“笑死我了?!?p> 路上不少學生都奇怪的看著他,有些更是走過來站在他身后跟他一起觀看。
這些不標準、滑稽的動作,惹得張朵朵和觀看的同學們時不時發(fā)出一陣哈哈大笑。
但是很快,視頻上響起了主播的話語和文字,大家的笑聲停止了。
原來這些都是癌癥患者,進行抗腫瘤藥物臨床二期的實驗者。
他們中大多是癌癥中晚期,已經(jīng)看不到生命的希望,大多是抱著死馬當活馬醫(yī)的態(tài)度來到醫(yī)院。
那滑稽可笑的動作也讓眾人沉默中感到激昂,那是對生的向往,是在絕癥中不放棄的希望。
“我好像想起來了,這個新云一院是不是前段時間網(wǎng)上鬧得沸沸揚揚的那個新云一院?”
“我看一定是,當時我還覺得他們這個抗腫瘤新藥是一個騙局,沒想到竟然是真的?!?p> “你們看,這是主播對病人一周前后的對比采訪,簡直不可置信?!?p> 隨著視頻的繼續(xù)播放,大家也越發(fā)的震驚起來。
尤其是病人前后的對比,簡直如同兩個人,他們明白這是抗腫瘤新藥的療效,病人身體大幅度的好轉(zhuǎn)。
同樣的一幕,在很多地方發(fā)生著。
劉雨欣是一家大型廣告公司的策劃主編,她也被視頻逗了,接著哭的梨花帶雨。
她毫不掩飾的哭聲,讓外面不少同事都看的傻眼,猜測著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情。
誰也不知道,她是觸景傷情,想到了因為肝癌去世的父親,即便在最后最艱難的時刻,父親依然樂觀而堅強,正如視頻上的那些病人。
視頻在網(wǎng)絡(luò)上如病毒般傳播著,帶來的影響也越來越大。
“我得道歉,我刻板偏見,認為抗腫瘤新藥是一個騙局,現(xiàn)在看來它真的對癌癥有很好的療效。”
“抗腫瘤新藥起作用了,這絕對是二十一世紀以來,醫(yī)療行業(yè)最大的利好新聞。”
“支持新藥早點通過臨床試驗,早日上市,給更多的癌癥患者帶去福音。”
網(wǎng)絡(luò)上很多網(wǎng)民改變了自己的看法,從不相信到相信,再到紛紛支持。
有記者再次采訪了三位專家大拿。
張一鳴拒絕回答,冷著臉在醫(yī)院保安的保護下,進出醫(yī)院,一言不發(fā)。
吳北海更加夸張,直接請假消失了。
至于楊瑞則被記者們堵住采訪,因為他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廟。
在腫瘤預防與治療專項委員會大樓外。
“楊教授,你對網(wǎng)上的視頻怎么看?病人服用新藥一周前后的對比怎么看?”
“楊教授,你還覺得楚醫(yī)生他們是傻子和傻子機構(gòu)嗎?”
“楊教授,據(jù)我所知,你們腫瘤預防與治療專項委員會每年的行政撥款有十多億,為什么你們沒有研發(fā)出抗腫瘤藥物,而是你眼中一個民科傻子機構(gòu)研究出抗腫瘤藥物?你有什么要說的嗎?”
記者們蜂擁著采訪者,說的話語一個比一個刁鉆。
尤其是涉及到每年十多億的研究撥款,更是讓他臉色鐵青,目光恨恨的瞪了眼問問題的那個記者。
若是以往,他會直接訓斥對方一番,告訴對方抗腫瘤藥物的研制是多么困難,多么艱辛,那點財政撥款根本是杯水車薪。
但是此刻,他卻是說不出這樣的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