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無話,隔日醒來洗漱完畢,兩人共用早飯。
耶律哲臉黑如炭,寒氣凍人,鳳茜茜面若桃花,笑暖人心。
芊芊小心翼翼端菜上桌,小眼神還不忘往自家姑爺腰上瞟。
小姐是真狠,這手勁,王爺昨兒晚上足足哼了小半時辰才緩過來。
看著桌上的“清粥”“鐵餅”,鳳茜茜桃花臉瞬間飄散。
“王府的廚子都是軍中的伙夫?”
昨天早飯吃的是面條,對于她這個向來吃慣清粥做早點的G市人來說,完全吃不習(xí)慣。
她便和芊芊提了一嘴,讓廚房換清粥。
換是換了,可這濃稠粘實,就比白米飯稍稀一點的算是清粥?
還有這饅頭,雖然比第一次吃的有改進。可也就能按出手指印而已。就不能做得蓬松可口點?
“嗯。怎么?”
“如果我說,我想招個廚子,你同意么?”
鳳茜茜懶得去解釋,既然都答應(yīng)了住王府,讓她長期吃這樣的飯菜,她是不愿意的。
這王府的廚子實在太粗,整不出精致的菜來。
就拿昨兒晚上那六菜一湯,雖然菜是加了,可味道不好,菜色也不夠精致。
想要根本上解決問題,那就招個廚子。
“嗯,今兒我就讓何叔去選一個回來?!敝浪v究吃,耶律哲欣然同意。
“不用,我親自挑。貼告示讓人來面試,我來考?!?p> “何為面試?”
耶律哲擰眉,對鳳茜茜的怪詞怪語感覺很新鮮。
“......類似于科考殿試?!?p> 鳳茜茜立馬口述告示內(nèi)容,讓芊芊擬告示給何叔張貼。
耶律哲看著芊芊立與書案前奮筆疾書,腦子里閃過一個念頭,心有慌亂。
“你不會寫字?”
“會呀?!?p> 還好,會寫就好。
耶律哲吊著的心回落。
然而,下一秒,鳳茜茜給的答案就不太美好。
“只是我不會寫毛筆字而已。”
“......?!?p> 耶律哲撫額,瞬間吃早飯的心情都沒有了。
此女果真邪門,古靈精怪的東西樣樣會,禮儀書法樣樣不會。
禮儀便就罷了,這書法怎可不會。
想他那一手行云流水、落筆如云煙的書法,京都誰不稱贊。
卻娶了個連字都不會寫的王妃,怕要被某人笑掉大牙。
不行,必須得搶救下。
他端正臉認真地對鳳茜茜道。
“從今兒起,我來教你習(xí)字?!?p> “......。”
王爺,你認真的???
認真你就輸了,芊丫頭從云州城教到京城,都還沒成功上過一課呢。
鳳茜茜不以為意,端起茶杯喝茶。
“王爺書法很好?”
想做老師,想必是很好。
“嗯,還行?!?p> 喲,曉得謙虛了。值得夸獎。
鳳茜茜投去一個贊賞的小眼神,“謙虛使人進......”步。
某王爺面不改色,云淡風(fēng)輕繼續(xù)道,“我稱大遼第二,沒人敢稱第一。”
“......?!?p> 神牛!誰都不服只服你!
如此牛逼,豈不是可以好好利用一翻?
心念一轉(zhuǎn),鳳茜茜星眸一眨,對著耶律哲吹了口氣。
“牛,寫來看看唄?!?p> 裝逼時刻又至,豈可錯失。
耶律哲流袖一甩,欣然應(yīng)允。
狼毫飽沾香墨,掩袖起筆,筆走龍蛇。
那氣勢,閃瞎鳳茜茜的汰合金鳳眼。
行云流水,宛若云煙,只可意會不可言傳。
那墨寶,美得連鳳茜茜一個書法盲都覺得妙不可言。
這戰(zhàn)神王爺?shù)呐Fさ拐娌皇谴档摹?p> 是實實在在拉出來了。
“好。游云驚龍,意隨心生。王爺好書法?!?p> 鳳茜茜第一次發(fā)自內(nèi)心的給了耶律哲贊美。
雖然他長得俊身材也俊,但那是色也,豈可與這內(nèi)在同齊。
唇角小圓弧翹起,英目笑意掩都掩不住,耶律哲收筆???。
“嗯,生疏了。這兩年忙于政事,許久未寫?!?p> SO,許久未寫,一寫便秒殺眾生。
你想吹牛就直說!
鳳茜茜頭仰45度角,眼皮翻了幾翻。
好想打人怎么辦?
“來,我教你?!?p> 耶律哲把筆一遞,準備上課。
......他來真的?
鳳茜茜看著遞到面前的狼毫,只覺頭痛眼痛心都痛。
慢吞吞,淡定定,把筆放回筆架。
“嗯,學(xué)到老,活到老,學(xué)習(xí)是循序漸進的過程,得一步步來?!?p> “嗯,理當(dāng)如此。”
耶律哲一臉欣慰,深以為是。
鳳茜茜一臉認真,循循善誘。
“所以,我們先來討一下解穴術(shù)。待我學(xué)會以后,再來習(xí)書法未遲。”
“......?!?p> 芊芊在旁捧腹不已,“王爺,我從云州教到京城,都還只教了小姐握筆。你這一來就想上課,未免過于心急!”
......完了,這回鐵定要被某人笑掉大牙!
耶律哲俊臉青紅,戰(zhàn)神第六感又來了。
想什么來什么,白衣飄飄的墨軒踏著點來進來。
“喲,大清早的就練字。還給不給人活路?!?p> 都已經(jīng)大遼第一了,還練,讓不讓人活。
他不服氣地瞟了眼耶律哲,拿起案幾的宣紙品鑒起來。
“戰(zhàn)神一號?好名好字!收了。”
然后淡然自若地卷了起來,放進衣袖里。
來得早不如來得巧,好友多年未寫字贈與他,今兒白得一幅。又可人前顯圣,吹個三年不成問題。
鳳茜茜愕然看著墨軒,心里震驚。
果然,豬朋狗友說的沒錯,這厚臉皮王爺,交的好友臉皮也夠厚。
墨軒看鳳茜茜震驚的眼神,面不改色。
“嫂子要不也寫一幅?”如此便可再得一幅。
“不要!”
鳳茜茜斷然拒絕,同時還有把聲音比她更堅決。
那就是耶律哲。
兩人異口同聲,讓墨軒起了好奇心。
他來回盯視二人,“為何?”
耶律哲眼中閃過一絲荒亂,甩袖至榻邊。
“該換藥了。”
轉(zhuǎn)移話題,必有問題。
墨軒移步鳳茜茜面前,“哲兄書法大遼第一,想必嫂子也不差。今兒就讓賢弟品鑒一翻?!?p> 鳳茜茜哪肯呀,雖然平時大條,但面子也要的呀。
再說,耶律哲如此緊張,想必更是在乎。
她才不會傻傻把自己賣了。
她指著芊芊之前寫的那份告示,“早起剛寫了份,累了。改日吧?!?p> 這...可真改說!
耶律哲臉顫了顫,卻不揭穿。
她要臉他更要臉的好嗎?
之前幾位好友小酌之際,他曾夸下???,定不會娶不識字之妻。現(xiàn)下可好,鳳茜茜雖識字可卻不會寫,打臉打得不要太響。
這讓墨軒得知,得,三年喝酒的樂子有了。
墨軒拿起那份告示,搖頭晃搖。
“嗯,好一手簪花小楷。人如其字,秀麗可人,哲兄好福氣?!?p> 鳳茜茜:“......。”
耶律哲:“.......。”
芊芊:“......。”
滿室靜寂,一時無話。
耶律哲暗下決心,定必親力親為教導(dǎo)鳳茜茜,誓必要練出一手好字來。
鳳茜茜暗自后悔,完了,說一個謊言圓一個謊言,從此以后都得圓。
芊芊拿了告示去貼,墨軒給耶律哲上新藥。
剛拆開絹布,便驚呼。
“為何隔了一夜,竟腫得比昨日還要厲害?”
耶律哲眼神幽怨地瞟向鳳茜茜,為何?還不是小野貓心狠手辣。
鳳茜茜上前看了一眼,額,下手好像是狠了點。
內(nèi)疚感徒升,低頭不語。
墨軒來回掃視兩人,一臉愰然大悟,理所當(dāng)然誤會了。
“哦,我懂。哲兄果然英猛,外傷加內(nèi)傷,還能化身為狼。佩服佩服!”
耶律哲:“......?!?p> 鳳茜茜:“.......。”
打個人還能被誤會成不可描述之事,鳳茜茜悔死。
白眼一翻,甩袖走人。
身后墨軒還在喃喃關(guān)愛:“哲兄放心,今兒我給你用猛藥,保準晚上照樣能浴血奮戰(zhàn),且有過之而無不及?!?p> 前門,攝政王府招廚子告示一出,全城轟動。
不出一刻鐘,街頭巷尾議論紛紛。
月例銀二十兩,要求是能做各種各樣美味的佳肴。應(yīng)征條件是自個帶上材料,做一道自認為最拿手的小菜。
這就稀奇了。
百姓們議論紛紛。
月例銀二十兩,竟比尋常廚子的月例高出十倍,這在大遼從未有過。稀奇!而這應(yīng)征還得自帶材料做菜品,別說大遼,連整個神州大地都沒聽說過。這就更稀奇了。
攝政王出名的扣,幾何會如此大方?
莫不是就想以此來品嘗佳肴打個牙祭?
嗯,這個可能性很大!
因此,告示出了一上午,竟無一人來應(yīng)征!
鳳茜茜在前廳左等右等不見人,心下焦急。
奇了,她都出十倍工資了,竟然沒人來面試。
這大遼百姓是不是傻,跟錢過不去。
忍不住把何叔找來。
“告示都貼出去了?”
“回王妃,貼了?!?p> “那人呢?”
這都一早上,再不來人,午飯又吃不上好吃的了。
何叔一臉便秘的樣子,欲言又止。
芊芊從廚房泡茶回來,輕聲道。
“我剛在燒水房泡茶,聽得侍衛(wèi)們議論,不會有人來?!?p> “為何?”
“百姓們都說王爺出名的扣,豈會出二十兩例銀。怕只是......”
“只是什么?”
鳳茜茜覺得奇怪,她招個廚子和王爺扣有什么關(guān)系?
小丫頭臉紅,低頭輕道。
“怕...怕只是想贈口佳肴品品.....”
“......?!?p> 三條黑線從額頭豎起,鳳茜茜暗自腹誹。
窮鬼,就說平時不能扣吧!扣出名都沒人信你大方!
在房中批奏折的某王沒來由打了個寒顫。
鳳茜茜讓人自備材料,本是怕例銀太高,面試的人太多,做得菜又不同,那光準備材料就夠嗆。要是稍有不足,少個那么一兩個配菜,這菜做出來味道就不好了。
做為一個優(yōu)秀的吃貨,怎么能容忍這樣的事情。
所以,她才想出讓自備材料,這樣肯定就充足不缺。到時若沒選中,再把材料錢補回給人家就是了。
誰知道因著耶律哲平時扣,竟鬧出這笑話。
罷罷罷。無奈,鳳茜茜讓芊芊重擬告示張貼。
黃橙童羽
端午回老家三天,玩開心了,文卡了。吃存稿三天,內(nèi)疚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