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外和洞內(nèi)的氣溫天差地別,一個還在人間,一個就已經(jīng)在寒獄,內(nèi)里的溫度已非尋常妖仙可受得住的,除神或神系血脈,其他都難在里存活
菖蒲是陰系元力,雪雨之處更如魚得水,到這里卻是舉步維艱,身體里的血液都快要冷的凝結(jié)出冰花,雪花片片襲上了她的頭發(fā),烏發(fā)成白,睫毛上聚了層冰殼,
“菖蒲,要不你就在洞外候著吧,匆忙而來,忘了以你的元力進(jìn)不了這里”
白衫低頭詫異的看著扶住自己的手,皮膚上覆蓋滿一層的冰雪,皮膚白的幾近病態(tài),青色的血管鼓的要爆開,素色的衣袖上也是凝了一片冰層,稍稍碰觸就簌簌的往下掉冰渣子
“哈,無,無妨。奴還能再堅(jiān),堅(jiān)持,大人,大人只管往里走就好,啊哈”
哆嗦著身子,菖蒲不斷跺腳哈氣,抖動著身子以防自己血液真的被凝固凍僵,努力睜開快要結(jié)在一起的眼皮,顫聲道
掃下胳膊上的手把其放回到主人的身側(cè),白衫扶住對方肩膀輕柔的笑著搖搖頭,轉(zhuǎn)身拄著權(quán)杖繼續(xù)前進(jìn)。
“大,大人,您等等,等等奴,您一人進(jìn)去,萬一有什么,您等等,等等啊”
焦急呼喊出聲,菖蒲拔起自己凍僵的腿想要跟上,卻只覺得是像兩條鐵棍直直的劃過地面,帶起刺耳的聲音,手臂機(jī)械的抬起卻又無力放下,她好像靈魂出竅,只能楞楞的透過眼眶看著外面的世界,軀體行動的艱難
“大,人,大,人,大人”
磕磕巴巴的出聲,張開被凍的膠在一起的嘴唇,想要呼喊回前方越走越遠(yuǎn)的女子。
“哈,哈,啊哈”
臉上的毛細(xì)血管根根爆裂開來紅腫青紫,呼氣間越來越難受,似有血腥噴涌在喉間,身體冷到極致反而越來越熱了,扯著脖頸上的衣襟
熱,好熱
菖蒲連呼出的氣息都是滾燙的,像是體內(nèi)聚了團(tuán)火焰
不,不行,這種情況不對,冷的都出現(xiàn)幻覺了,她得快些出去。眼前疲軟模糊,菖蒲抬起頭擔(dān)心的的再看了眼前方,她這副樣子也是拖累,轉(zhuǎn)身想要往洞口而去
“熠霖,縱然你是君主,也不可如此膽大妄為”
熟悉的重物咚地的聲音越來越近,有人遮蔽住洞口照進(jìn)來的光亮,呵斥道
“妄為?膽大?白衫,什么是妄為呢?”
跪在地上,熠霖望著漂浮的護(hù)山石,眼睛迷離道,神色幾分恍惚
“不守本分,胡亂作為,”
沉著臉進(jìn)入洞里,白衫對滿洞的冰晶置若罔聞,眼睛像磁石一樣被中央的護(hù)山石吸引再看不了其它,神色逐漸癡迷起來,被蠱惑一般向前而去
“是啊,胡作非為”
感受白衫經(jīng)過自己身邊帶起的熱氣,看著她踩著石梯步步而上。熠霖沒有動作,依舊靜靜的跪在地上,只是眼中莫測暗沉,幾分銳利愈破障而出
“這,就是護(hù)山石啊”
低低的輕嘆,白衫看著眼前這塊漂浮的紅色晶石,僵硬的伸出手去,偽裝的溫柔面具絲絲破裂開來,控制不住的獰笑開來,神情激動的有幾分癲狂
噗嘩!
“??!”
火焰燃燒的聲音伴隨著白衫凄厲的叫喊,隨即彈簧般快速伸回自己的手,但是三根手指的末端已經(jīng)燒的血肉模糊,空氣中隱隱傳來肉熟的味道
被火噬,她有古怪
拍拍身上的灰塵,她不慌不忙的起身,熠霖上前去扶住白衫受傷的手臂,看到她手指上被燒焦的地方,眼中快速閃過異光,堙滅在灰色之下,
“為何會這樣?我是朝國中人,它為何會反噬于我?”
疼的臉色都變了,另一只手按在傷口之上看著,白衫神情癲狂,不敢相信眼前發(fā)生的一切是真的,她竟然被國寶所排斥。
一瞬像是想到了什么,慌忙抬頭,不顧手上流血的傷口,狠狠的揪住熠霖的衣領(lǐng)讓她傾向自己,黑色的表皮掙裂露出絲絲紅色的血肉,厲聲喊道
“你快些告訴我,這是怎么回事?為什么朝國國寶會排斥我這個朝國世代供奉神的巫,快說?”
急切的想要得到答案,她被白衫抓著衣襟來回的晃動著,像件破玩偶被其隨意擺弄,想要撥弄開卻撼動不了,熠霖也就隨對方去了
眼中晦澀不明,緊緊盯著眼前面如惡鬼的女子,沒有表情的臉上突然綻放出笑容,越來越大,眼中熠熠燦爛,柔聲道
“當(dāng)然因?yàn)?,白衫你?p> 眼光突然變冷,笑容詭異下來,熠霖猛然揪下胸口的一只手,朝向護(hù)山石上按去
“是異類?。 ?p> “??!??!啊!”
肉被放在鐵板上烤,手與護(hù)山石接觸的地方不斷滋滋作響,冒出灰煙,護(hù)山石不斷明明暗暗閃爍著赤紅的光芒
眨眼之間,那塊貼緊的地方便沒了肉,流下的血拉開它的帷幕,露出了里面帶血的骨頭,灼燙間也帶上了黑色
“你,找死!”
知道自己被愚弄了,白衫面目扭曲猙獰,另一只手猛烈拍了過來,喝道
“信仰之躍,萬物一念,拍山”
女子的手掌看似綿軟無力,卻帶著如泰山般無窮的壓力而來,重重的砸在了胸口處令其凹陷下去一瞬,
熠霖感覺胸兩邊的肋骨被波及到斷了幾根,這股力量使她被迫松開手,隨即飛了出去
砰!
整個人撞到了洞壁上,五臟六腑都要碎裂開來,洞壁上厚厚的雪殼被敲下幾塊,撲簌簌往下掉打在熠霖的身上,腿上,更是傷上添傷
“噗”
身體鋪趴在地上,熠霖神智一瞬間疼的麻木,眼前金星亂冒,小心捂著胸口的痛處吐了口血,想要撐起身,光亮卻被一陰影覆蓋完全
“你,知道了多少?”
陰鷙的看著趴在地上起不來的人,骯臟的與街頭乞丐一般無二,白衫壓抑著怒火緩慢道,盡量克制自己不將這個看護(hù)多年的姑娘打死
她,還有用!
“多少?不多不少,剛好是一切的關(guān)鍵”
捂著胸口忍住咳嗽不讓自己更難受,沙啞著嗓音,熠霖似笑非笑的挑釁道
“關(guān)鍵?什么關(guān)鍵?”
白衫疑惑道
“你不覺得,你額頭多了塊不屬于你的東西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