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yī)院。
顧九傾額頭上有些汗,或許是匆匆趕過來的時候有的,或許是冷汗,她也分不清了,逮著顧風(fēng)眠的秘書就問到:“我爸怎么樣了?”
出了聲才發(fā)現(xiàn)自己聲音似乎有些顫抖。
“顧小姐,顧總暫時沒事了,醫(yī)生說他常年勞累過度,三餐不定,導(dǎo)致了心臟血管阻塞,原來的胃病也嚴重了。”秘書一五一十的轉(zhuǎn)述了醫(yī)生的話。
“怎么會這樣...”顧九傾喃喃自語,修爵赫走上前,與秘書點了點頭,算是打了招呼。
他拍了拍顧九傾的肩膀,顧九傾下意識的縮了一下。修爵赫的手并是拍了她的左肩,而是拍了她的右肩??墒穷櫨艃A明明從余光看到修爵赫在他的左邊,所以現(xiàn)在他們這個姿勢某個角度看上去就像修爵赫摟著顧九傾的肩膀,極其曖昧。
顧九傾用余光瞟了一眼修爵赫,往右走進了顧風(fēng)眠的病房,完美的掙脫了他的手臂。
修爵赫“呵”了一聲冷笑,聲量不大,顧九傾根本沒有心情去理會他,所以也沒有聽到。
VIP病房內(nèi),下午五點一刻的陽光灑了進來,顧風(fēng)眠還在昏迷,他似乎連昏迷都沒有放下生活的煩惱,眉頭一如既往的緊鎖,金黃的陽光就算灑在了他的臉上,映照出的也是他蒼白的臉色,沒有一點的血色。
顧九傾走上前,她從來都不覺得顧風(fēng)眠老,在她面前他總是如此的頂天立地,就算作為顧總的他,也是雷厲風(fēng)行。
很少,或者說從來沒有,顧九傾從來沒有看過顧風(fēng)眠如此的憔悴,她想,現(xiàn)在如果天塌了,爸爸好像也不一定能夠給她撐著了。
“爸...”顧九傾握著顧風(fēng)眠的手,病房的暖氣很足,但顧九傾的手還是帶了點外頭的冷,“你怎么了...怎么會這樣…”
“伯父會沒事的。”修爵赫突然出聲,原本想上去安慰顧九傾一下,想到剛剛她的動作,手便放了下來。
聽到修爵赫的聲音,顧九傾才想起修爵赫在這兒,她放下顧風(fēng)眠的手,給顧風(fēng)眠拉了拉被子,而后轉(zhuǎn)身對著修爵赫說:“謝謝你送我來醫(yī)院,下次有機會請你吃飯,不好意思,現(xiàn)在不大方便招呼你?!?p>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修爵赫也不傻知道這是逐客令,雙手插兜,“好吧,有什么事給我打電話?!?p> 看顧九傾的臉色大概他怎么說也不能留下來了,只能放棄,反正來日方長。
顧九傾點了點頭,道了聲:“謝謝?!?p> “不用,應(yīng)該的?!闭f完修爵赫就離開了。
修爵赫前腳剛走,秘書就進來了,“顧小姐?!?p> 顧九傾對這個秘書一向都印象不錯,四十多歲,大概也算是看著她長大的,跟了顧風(fēng)眠很多年。
“嚴叔叔。”剛剛來的時候太著急,也沒叫人,現(xiàn)在才想起來還沒和嚴秦打招呼。
“顧小姐,公司的事情,我能處理的都處理了,顧總突然昏倒,醫(yī)生剛剛說了顧總這病得動手術(shù),具體的我也不太懂,只知道是心臟手術(shù),公司那里有些事情不能拖,我也做不了主…”
嚴秦突然說不下去了,眼前的姑娘才二十一歲,突然要攬下晴空集團臨時總裁似乎真的不大可能。可是公司里的那些人沒有可以信任的了,就連副總都有可能是白翼派來的臥底。
而擁有百分之十股份的顧若然還未成年,顧九傾作為顧總的女兒,本身占了公司百分之十的股份,加上顧總的百分之二十,如今的決策人非她莫屬。
當(dāng)然還有一個人可以決策,便是顧風(fēng)眠醒著時說的,如果他出了什么事,藍風(fēng)集團的藍總有些絕對的決策權(quán),但是他不在。
“嚴叔叔,你得幫我。”突然安靜了很久的VIP病房內(nèi),顧九傾打破了沉默。
嚴秦看著顧九傾,這個他看著長大的小女孩即將要面對的事情,他還真的不忍心,“一定會?!?p> “我會給我媽打電話,爸爸這里就得暫時交給我媽了?!鳖櫨艃A說。
“我打過給夫…田女士了。”自從顧風(fēng)眠與顧夫人離婚后,顧風(fēng)眠從來都沒有糾正過嚴秦對田詩梅的稱呼,嚴秦也不敢亂改,所以提起田詩梅,他一直都以‘夫人’稱呼,只是在顧九傾面前他覺得還是稱‘田女士’比較合適。
不久,田詩梅和顧若然就到了。
田詩梅臉上對前夫的擔(dān)心并沒有掩蓋,似乎是沒有多余的閑情去掩蓋,或許是太擔(dān)心了沒法掩蓋。
“這里交給我吧,你和你弟弟回家給你爸拿點換洗衣服?!碧镌娒氛f,“還有公司的事,你能行嗎?”
顧九傾看著田詩梅,“不行也得行?!?p> 田詩梅沒有股份,當(dāng)初離婚田詩梅把所有她的股份都轉(zhuǎn)回給了顧風(fēng)眠和兩個孩子,她一份也沒拿,所以此時做不了任何的幫忙。
顧風(fēng)眠的手術(shù)定在了兩個禮拜后,這中間有斷斷續(xù)續(xù)醒來過,但還是迷迷糊糊的睡了回去,醫(yī)生說這是好現(xiàn)象,病人有想要清醒的意志。
顧九傾也用了一個禮拜的時間將公司大致上的問題都了解了,包括恐嚇信。
恐嚇信沒有斷,兩個禮拜也來了兩封,之前拿去化驗的結(jié)果也證明了他們的敢說敢做。
公司在沒有辦法的情況下全面下架了他們信中提過的所有有關(guān)的商品。
股市也因為這件事兒大大下跌,顧九傾就算有嚴秦的幫忙也快不知道怎么辦了。
警方那里也一直都找不到兇手,就算他們知道是白翼的人做的,他們也沒有證據(jù)。
顧九傾學(xué)校公司醫(yī)院三邊跑,之前和藍澈去旅行請了太多天的假,這次沒法請假了,只能咬著牙撐著。
原本對于藍澈的想念也因為太忙了,變得少了,她想她大概真的是習(xí)慣了。
一直到顧風(fēng)眠動手術(shù)的前一天晚上。
顧九傾本想和田詩梅他們一起在醫(yī)院等到明天的手術(shù),可是被田詩梅趕回家休息了。
顧九傾都快累得不知道累了,身體就像麻木了一樣,可是抵不過田詩梅,只好回來休息。
正當(dāng)她洗好澡,準備睡了的時候。
電話突然響了,這個時間顧九傾以為是田詩梅給她打的,怕顧風(fēng)眠出事了,顧九傾一下就跳了起來抓起電話。
看了一眼來電顯示,陌生號碼?
看起來也不像內(nèi)地的號碼,就連地方顯示也是未知。
通常像這樣的電話,顧九傾都不會接的,但是不知道怎么了腦里閃過了一絲希望,會不會是她想的那個人?
想到這里,顧九傾表情突然變得有些緊張,沒有猶豫太久,她接通了那個電話。
“喂?”顧九傾先出的聲。
對方?jīng)]有回答,安靜了很久。
在安靜的第五秒的時候,顧九傾就哭了。
她知道是他。
就算他不出聲,她也知道。
是藍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