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九傾忘了藍澈有不在公司的可能,不過也是她自己不好,來之前沒有問一下藍澈。顧九傾看了眼手上的飯盒,她本想著過來和藍澈一起吃的,所以也還沒吃飯,現(xiàn)在已經(jīng)快下午三點了,她肚子還真有點餓了。
見顧九傾遲遲沒有回應(yīng),臉色看起來又白得嚇人,前臺自然也不敢怠慢她:“夫人,我看您臉色不太好,你要不坐一會兒,我給總裁打個電話?”
顧九傾搖了搖頭勉強地擠出一個微笑和前臺說:“不用了,我自己打給他就行,你們忙,我過去坐會兒。”
前臺點了點頭,目送了顧九傾到沙發(fā)上,確定她安穩(wěn)坐下后才收回視線。
準備坐下的時候,門口又突然來了個男人,那人的衣著看起來并不像這里的員工,看起來更像大學(xué)生。他的表情看起來有些急迫,腳步也走得比常人快些,看起來有些狼狽。
顧九傾剛坐下,手機都還沒從她包里翻出來,她沒有抬眼看這人,只是聽到離她不選的前臺的人似乎在竊竊私語著說:“他怎么又來了?!?p> 聽到這,顧九傾才抬眼看了那男人,但從顧九傾的角度只能看到他的背影,總覺得有些熟悉。
“先生,我們總裁不在,如果您有事找他請先預(yù)約。”前臺的聲音其實挺機械化的。
那男人似乎知道了前臺會這樣說,他收起了剛剛的急迫,從容不迫地點了點頭:“沒事,我在這等他。”
前臺臉上有些僵硬,但也沒說什么,似乎習慣了這樣的情況,她點了點頭往顧九傾的方向做了個請的手勢。
藍風的待客區(qū)域挺大的,有兩套沙發(fā),顧九傾坐的是靠前臺比較近的,另外一個是靠門口比較近的。
顧九傾想著這個人大概是為公事來的,本不想搭理的,怎知道那人一轉(zhuǎn)過來,她稍怔了一下。
那人似乎也認出了她,表情從從容不迫又換回了急迫,她從他的表情還看到了終于找到你了的信息。
“任亦杰?”顧九傾先開的口,“你怎么在這里?”
看到任亦杰,顧九傾自然而然地便想起了修爵赫。在她的印象里,這個人總是會圍繞在修爵赫的身邊,即使是那時候他們在談戀愛的時候。
如果她沒記錯,任亦杰似乎還是藍風集團下的員工,只是職位似乎不太高,她記得上次陪藍澈去藍風百貨巡查的時候,就是他來接應(yīng)的。
“你知道爵赫在哪嗎?”任亦杰開口第一句就和修爵赫有關(guān),而后他走近了顧九傾,眼里有遮不住的落寞,“我找不到他?!?p> 顧九傾猶豫了一下,還是照實說了:“他在天陽?!?p> 說完,顧九傾明顯感覺到任亦杰身體都僵了,似乎不太能夠接受這個結(jié)果。
“天陽?”任亦杰停頓了一下,“瘋?cè)嗽???p> 顧九傾感受到任亦杰的失常,但她其實對這個人也沒什么好感,僵硬地點了點頭就準備站起來走了。
可她還沒站起來就聽見任亦杰幾乎咬牙切齒地說:“你們一定要做到這樣嗎?”
顧九傾抬眼,無意識的眼皮跳了一下,她沒有回答任亦杰的問題,因為她覺得任亦杰不是在問問題。
任亦杰的手握拳,見顧九傾沒說話,他又說:“我知道爵赫做了錯事,你們報警就好了,為什么一定要這樣?”任亦杰的最后一句提高了分貝。
前臺的人見情勢不對,走了過來微微彎著腰對著任亦杰:“先生,還請勿大聲喧嘩,總裁今天不在,要不您還是先回吧?!?p> 而后,她又轉(zhuǎn)向顧九傾:“夫人,抱歉。您還好吧?”
顧九傾點了點頭說:“沒事,我來處理吧。”
前臺微微鞠躬,回到了自己的崗位。
“任亦杰,我聽不明白你在說什么?!鳖櫨艃A說,“我們坐下說吧?!?p> 顧九傾本不想再與此人說什么,修爵赫想要晴空而接近她,這么做雖說是錯的,但好像報警了警方也不會管吧?
任亦杰看了顧九傾一眼,猶豫了一下,最后還是坐到了顧九傾對面。
任亦杰的表情看起來并不平靜,坐下來的時候,本就有些凌亂的衣服即使更加明顯也沒見他整理。顧九傾記得這個男人曾經(jīng)也是個陽光干凈的少年,與現(xiàn)在的他,天壤之別。
顧九傾并沒有開口說話,只是看著有些狼狽的任亦杰。
對方似乎被看得有些不耐煩了,開口道:“所以你們想要怎樣才肯放過爵赫?”
顧九傾皺了皺眉,她不明白任亦杰在說什么,他們怎么就不放過修爵赫了,他瘋了進院關(guān)她什么事。
掩飾住自己的不明,顧九傾說:“修爵赫病了,所以住院,雖然是藍澈把他打進醫(yī)院的,這點上我并不認為藍澈有錯。而且去天陽也是他自己的問題吧?”
任亦杰聞言,嗤笑了一下:“他自己的問題?”
說完,似乎意識到了什么,任亦杰收起那帶著嘲笑意思的笑容,對著顧九傾打量了一番。
“你…”任亦杰停頓了一下,“還沒想起來?”
顧九傾剛剛一直在跳的眼皮突然停止了,也不知道是真的停止了,還是她感覺不到了。周圍原本還在干擾她的所有聲音也突然像是耳鳴一般,隔絕開來。啊,對了,她好像剛剛還頭疼來著,可現(xiàn)在似乎不重要了。
所以她,需要想起來什么?
任亦杰的這句話像是一種證明,證明藍澈和顧風眠瞞著她某些事,證明她所有的猜測都是有可能的。
甚至證明了她的無知。
顧九傾眨了眨眼,把目光從任亦杰身上移開。她怕自己控制不了表情,很容易就會暴露自己的弱點。
但這樣做似乎有些徒勞。
她聽見任亦杰嗤笑了一下說:“我以為他會告訴你的?!?p> 顧九傾抬眼,努力地讓自己看起來正常一些。她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看著任亦杰,等待下文。
“顧九傾,你想知道嗎?”任亦杰說,“他們不告訴你的那些事,我來替爵赫說?!?p> 即便爵赫可能并沒有想要告訴你。
顧九傾的潛意識其實非常想知道那些事情,人類對未知總是充滿恐懼與好奇。她下意識地點了點頭,她自己都沒注意到她點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