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便是天影學宮?!?p> 一路風塵仆仆,跋山涉水而來的夏晨,雙目閃爍著激悅的光芒,語氣中透著濃濃的向往。
少年身穿麻布短褲短衣,皮膚白皙,面相俊朗,渾身上下臟兮兮的。看上去雖弱不禁風,但仔細瞧他的手掌,長滿了老繭,甚至手心都生出結實的肌肉。
剛要朝大門走去,恰好見到大門口數千人排成的隊伍,貌似正在招生。隊伍最前方橫著一張青木長桌,后面坐著一名肥頭大耳的老生,大概十五六歲,比夏晨年長一些,身穿天影學宮的校服。
每個想要入學參加考核的學子,必須在此處上繳一顆銘源石,至于能否通過后面的考核,全憑自己造化。如若失敗,銘源石概不退還。
那老生翹著二郎腿,袖子擼到肘處,扣子未系,頭發(fā)油光锃亮,春風滿面,從桌角的一堆令牌中隨意抽取了一個,說道:“本院共有三系,馭影系、銘源系,靈域系,想好之后再來領取令牌,若是選錯想要換系,只能另交一顆銘源石?!?p> 令牌共分三種,上面刻有不同的字樣,分別是馭影、銘源以及靈域,對應不同的系別。
桌子對面是一名頭戴狗皮帽的新生,大概十三四歲,此刻雙手伏案,滿面淚痕,一副囊中羞澀的模樣。
“這位學長,小的求您了,請您讓我進去吧。小的本也是萬海王朝的一支貴族,卻慘遭惡人屠繆,全家上下數百口盡喪劍下。只剩小的拼死逃出,孤苦伶仃,浪蕩天涯。因仰慕學宮聲威,一路乞討而來,只想拜師學藝,修習馭影之術。只要您能通融,小的今后做牛做馬……”
夏晨遙望著這一幕,暗暗搖了搖頭,心中說道:“演技不錯,但是前期準備不足,腦袋上那頂狗皮帽子,一看就是值錢的物件,恐怕這一顆銘源石是躲不掉了?!?p> 果不其然,那老生猛地起身,一掌拍向頭戴狗皮帽子的新生,沉聲道:“睜大你的狗眼瞧瞧,這里可是天影學宮,萬海王朝第一學府,敢跟我玩花花腸子,你還太嫩。”
說罷,他跳至桌子上,雙手叉腰,朝后面的隊伍朗聲嚷道:“你們給我聽好了,天影學宮可不是救濟院,如果交不上銘源石,統統給我滾蛋。”
之前那名頭戴狗皮帽的新生無奈之下只能嘆口氣,老老實實從懷中掏出一顆銘源石,不舍的遞給了老生。
“早這樣不就沒事了,讓我浪費一番口舌?!迸掷仙浜咭宦暎话褗Z過銘源石,然后說道:“你要報考哪個系?!?p> “馭影系?!惫菲っ鄙倌旮尚陕暎舆^帶有“馭影”二字的令牌之后,這才悻悻然離去了。
“果然不好對付啊。”夏晨摩挲著手掌,心中微微犯難。
狗皮帽新生是裝出來的,可夏晨卻是實實在在的窮鬼一個,別說銘源石,就連這身麻布衣服都是在幾里外的衣鋪現租的。
銘源石,只有馭影師才用的著,異常珍貴,普通人家就算兩三年不吃不喝,都買不起一顆。
偷偷溜進去?
如果不從那老生手中拿到令牌,恐怕難以參加后面的考核,于事無補。
來硬的揍他一頓,強搶令牌?
看樣子他應該是一名馭影師,打不過。
這可怎么辦?
思來想去之后,夏晨雙眸微微一亮,心中暗道:“聽說天影學宮之中有一個紀律部,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得砰砰運氣了……”
兩個時辰之后,時至晌午,太陽升到頭頂,胖老生抻了一個懶腰,站起身不耐的說道:“上午就到這,下午繼續(xù)辦理?!?p> 他掀起衣角,露出白花花的肚皮準備找一處陰涼好好休息一下。
夏晨看準時機,快步走上前去,到其跟前,狠狠一拍桌子,怒目而視。
那老生被嚇得渾身一激靈,趕忙回過頭,剛要開口大罵,但看向夏晨的眼神,心中覺得有些不對。這家伙是誰,這里可是天影學宮,有人敢在這里鬧事?
除非他有什么背景!
“你是誰?”胖少年揚了揚下巴,那么多人看著呢,可不能就這么慫了。
夏晨十分心虛,但面上未露出半分,一副冷酷的模樣,沒有回答胖少年的話,反而強勢的問道:“你是哪個系的,叫什么名字?”
那老生在學宮進修了幾年,深知有些人是自己絕對惹不起的,回答道:“我是馭影系的李寶來,你到底是誰?”
見對方居然老老實實的回答了自己,暗道有門兒,遂再次猛拍長桌,道:“我是誰,你覺得我是誰?”
李寶來見對方一直盯著自己衣冠不整的打扮,難道這少年是紀律部的?
學院之中,除了三大主系之外,還有一個凌駕于三系之上的部門,便是紀律部。
此部門權限極大,上可監(jiān)察操守品性、下可督促修為進度,可謂事無巨細,因此平時沒人膽敢得罪此部中人。
想到此處,李寶來趕忙將擼起來的袖子放下,系上扣子,整了整領口,態(tài)度變得有些恭敬起來。
可轉念一想又覺得不太對勁,這家伙也太年輕了吧,若真是紀律部的,我怎么從沒見過他,而且看他這身打扮,太寒酸了。
想到此處,微微躬起的身板,漸漸直了起來。
夏晨背著雙手,眉頭緊皺,沉聲說道:“我此次外出執(zhí)行特殊任務,為潛入敵人內部,特意換上這身行頭,沒想到剛剛凱旋而歸,就看到之前的一幕。你說,是不是應該嚴懲!”
李寶來從這段看似無心的話中,捕捉到了兩個關鍵詞,“外出執(zhí)行任務”和“嚴懲”!
一般情況下,只有修為達到了一定層次,才可單獨外出執(zhí)行任務,如今的李寶來還遠遠沒有達到這種級別。而“嚴懲”這個權利,除了紀律部的人,誰都沒有。
如此看來,眼前這少年八成就是紀律部的人,怎么被他撞到了,真是倒霉。
夏晨其實只想給自己找個為何穿著這么差的理由,根本沒有想那么多彎彎繞繞,不料卻歪打正著,讓李寶來越發(fā)害怕。
李寶來心想要不要瞧瞧這家伙紀律部的身份牌。
的確,紀律部的人很少露面,并且人數眾多,自己沒見過也實屬正常,可他實在太年輕了,萬一被忽悠,這樂子就大了。但如果對方身份不假,自己卻質疑他,那日后自己就更難過了。
正在李寶來猶豫之時,夏晨似乎看出其心中所想,忽然聲音一沉,用壓迫性極強的口吻,問道:“既然知道錯了,那便說說看,你錯哪了?”
孤煙黑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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