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zhèn)龍塔中的佛光越來越盛。
坐在一層中央的法海不斷結著法印,三具和尚尸體所散發(fā)的佛光也被步步逼退。
老和尚的身體也越來越虛弱。
“小家伙,哦,現在叫做一休了吧,我可能撐不了多久了,以后跟著那位施主出去要聽話,施主是個好人,只是你,你的體質有些特殊,出去之后免不了被人覬覦,以后能不惹事就別惹事……”
老和尚手上不斷結印,嘴上確實絮絮叨叨。
一休苦著臉伸出手,“老和尚你要是實在不行了就吃點我吧,可別把我都吃了,那樣就恢復不了了。”
老和尚笑著搖了搖頭。
“這具身體自打我恢復靈智開始就撐不了太久了,再說都吃了你兩次了,吃都吃膩了,”老和尚說道,手上的動作不停,三具和尚尸體已經搖搖欲墜,“算了,既然那位施主一直惦記著,我死后就把這佛珠跟袈裟都送給施主吧,對了一休,埋我跟三位大師時跟施主說一聲,麻煩把我埋的離三位大師遠點,我可不想到了陰間還要聽這三位念經?!?p> 一休留著眼淚點頭。
眼淚從他的臉頰流下,然后消失。
法海忽然停下法印,伸手抹去小和尚臉上的淚水。
“這有什么好哭的,我都死了十年了,又在枯禪寺外游蕩十年,今天終于要入土為安,有什么不好的?!?p> “當年在藏經閣中一休你總是說老和尚我沒啥能耐吃的又多,我總是跟你吹牛當年降妖伏魔的事跡,你當然不信,今天就讓你看看,老和尚我可不是吹牛?!?p> 法海雙手合十。
“大威天龍,世尊地藏,般若諸佛,般若巴嘛空!”
老和尚朗聲吟誦道。
與此同時,老和尚的渾身骨節(jié)劈啪作響,尤其是老和尚的脊柱,仿佛有一條骨龍從沉睡中蘇醒過來。
緊接著,以老和尚為中心的靈力暴動,一條靈力巨龍順著老和尚的脊柱沖天而起,飛向三人。
在鎮(zhèn)龍塔下層的蘇年也聽到了樓上的動靜。
但他已經完全顧不上了。
眼前的白蛇不知為何已經完全膨脹起來,身形已經接近之前虛影一般巨大。
蘇年涌出的金光小劍在白蛇的眼睛上留下一道深深的傷口,白蛇的一只眼睛已經廢了,卻更加的瘋狂。
之前包裹住白蛇身軀的白鱗長袍更是擴大數倍,如同一條白煉一般飛舞不停。
巨大的白蛇口吐人言,“小子,這就不行了嗎,看來法海那老頭子可沒教你全部本事啊,不如這樣,你我殺破鎮(zhèn)龍塔,枯禪寺的功法秘籍都給你,我只要法海的肉身做我重返人間的第一餐,如何?”
又將數顆聚氣丹丟進嘴里,蘇年嚼的嘎嘣響,“柳大仙,今日就算我不攔你,等你去上面吃飽喝足會放過我?”
柳白吐著鮮紅的蛇信,“桀桀,臭小子倒不笨,不過若是你早早投降我保證讓你少受一些罪如何?”
蘇年又丟了兩顆聚氣丹到嘴里,心想自己真是機智,當初幾乎花光所有錢從白馬商行購買聚氣草和無心液。
這兩樣東西制造的聚氣丹可在這次秋游幫了大忙。
看著眼前這條長達百米的白色巨蛇,人間將他叫做白龍倒也情有可原,只是看著白蛇,蘇年忽然就想起了云鹿城的那個月夜。
白衣銀槍的白幫主似乎更符合蘇年心目中的白龍形象吧。
尤其是第二天那上百白衣游俠兒跟隨白幫主一路西北行,想來如果從天空看去,才更像一條氣勢如虹的白龍王。
眼前這條,也就是條白蛇而已。
而且還是一條茍延殘喘的白蛇。
“怎么樣,考慮的如何了?要知道當年柳大爺吃人可比現在講究多了,一定要是那些二八豆蔻的處女才值得柳大爺張嘴,當年東周那邊的百姓恨不得把自己的閨女送到我這個仙人的嘴里,今日柳大爺要吃你便是你的福分,知道嗎?”
強行吃了太多聚氣丹的蘇年胸口一陣翻涌,吐出一口血水,臉色猙獰的罵道,“知道你大爺知道,老子今日便殺了你這條惡蛇,扒了你的蛇皮當腰帶!”
巨大的白蛇勃然大怒,頭部的毛發(fā)飛揚,“小子好大的口氣,你自己找死可不要怪別人!”
白蛇向鎮(zhèn)龍塔的高處游走,直到到達這底層的樓頂,長著血盆大口朝著蘇年要來。
蘇年深吸一口氣,咬破右臂手指。
九轉天靈陡然逆轉,蘇年身體中的精血仿佛一瞬間便被抽空,一滴金色血液自蘇年的指間滴落。
蘇年將染血的手指按在劍書第二頁,猛然一劃!
金色血液橫向飛濺,覆蓋了第二頁的四句佛家真言。
“吼!”
一條金色巨龍自劍書上飛起,聲勢駭人,迎向半空之中的白蛇。
“轟隆!”
巨響傳來,失去所有力氣的蘇年看到半空之中的白蛇身軀轟然炸裂,鎮(zhèn)龍塔中下了一場血肉之雨。
過了許久,蘇年終于能夠掙扎起身,一瘸一拐的走向鎮(zhèn)龍塔上層。
到了頂層。
小和尚一休正伏在法海的尸體上失聲痛哭,地面上寸寸斷裂,一片狼藉,周圍那三具老和尚的尸體被從腰間截斷。
蘇年跌坐在小和尚身邊,喘著粗氣,想要安慰一下小和尚卻不知道從何說起,只能輕輕拍了拍小和尚的光頭,不知為什么,每次拍小和尚的光頭蘇年總想起小時候和父親買西瓜時拍一拍,看看瓜熟不熟。
想著想著,蘇年輕笑。
小和尚捂著腦袋坐起身,臉上還滾著淚珠,“別拍了,老和尚說過和尚的光頭老虎的屁股都是摸不得的,再說,你總拍把我拍傻了怎么辦?”
看著小和尚情緒還好,蘇年放下心來。
兩人又休息一會,蘇年開始安葬法海大師和那三位不知姓名的老和尚,一休一直在旁邊念誦金剛經。
最后將法海大師的“墓碑”樹立起來,蘇年朝著一休招了招手,“好了,一休你回去休息吧,我還有點事。”
一休搖了搖頭,“今晚我在這陪老和尚,其實他有點怕黑,每天在藏經閣睡覺總要點燈的,唉,蘇年你還有什么事明天做不行嗎?”
蘇年搖搖頭,一瘸一拐走回鎮(zhèn)龍塔。
開玩笑。
白蛇的尸體爆炸就讓蘇年一陣頭疼,再不趁機回收點蛇血豈不是虧大發(fā)了,等到明天蛇血就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