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夜邊境,山神廟。
看著四個女子的容貌,小和尚顫聲說道,“蘇年,幾個姐姐變得好丑啊?!?p> 是啊。
人丑心更丑。
因為在四位女子現(xiàn)出原形的時候蘇年就聞到了濃重的血氣,這絕不是殺幾個人所能解決的,而是需要幾十上百的人命才能達到的。
而且必須都是近期所殺才能維持。
看來這些女子便如同撒出去的網(wǎng),捕捉著云夜邊境的旅者。
不過也因為這樣,看來距離離開云夜地界剩下的路不遠了。
聽到一休的話,為首女子面目猙獰的喊道,“敬酒不吃吃罰酒,那你們今夜就都埋骨在此吧,放心,你們的肉身也不會浪費,客棧那邊可是很缺肉呢?!?p> “世尊地藏!”
四柄小劍大放光芒。
黃鼠狼的頭顱落地,其余三只鬼怪也是魂飛魄散。
便在此時,大地忽然一陣地動山搖。
過了許久,等一切都停止了。
蘇年打開山神廟的廟門,門外的景象讓蘇年一驚,牽著蘇年手的一休揉著眼睛,“蘇年,是我睡多了,咱們什么時候跑到這種地方來了?”
一座人間小鎮(zhèn)。
小販,商賈,書生,應(yīng)有盡有。
竟然就這么出現(xiàn)在本該是荒無人煙的山神廟外。
這應(yīng)該就是之前四位女子身后之人的手段了,可光為了自己一個外來者拿出這么大的陣仗?
“蘇年蘇年,那個看起來好好吃,那是什么?。俊?p> 蘇年順著一休的手指,那邊有個慈眉善目的老爺爺正在賣著糖葫蘆。
牽著一休的手,蘇年來到糖葫蘆攤。
“老人家,糖葫蘆怎么賣?”
老人伸出兩個手指,“兩顆靈石,不過公子您吃不了的?!?p> 兩顆靈石?
在人間就是兩萬兩白銀啊,明搶嗎?
可見到小和尚流著口水的樣子,蘇年又實在不忍心,掏出兩顆靈石遞給老人,笑道,“我吃不了,這小家伙能吃?!?p> 這個地方,蘇年觀察了一下。
四周活動的人不像是幻境營造出來的,而擁有本身的靈智。
一座鬼鎮(zhèn),或者說是鬼市。
問題是當年云夜鬼王祭煉云夜國,所有國民全部化作無腦的行尸厲鬼,只有那些意志強大或是本身就懂得一些鬼修之法的人才能保持靈智。
要讓蘇年相信整座鬼市的人都是鬼修?
怎么可能。
何況光看賣糖葫蘆的老大爺就不像懂得修行的人。
“哇,蘇年,這東西好甜好好吃,老爺爺再給我一串唄。”
蘇年肉痛的又掏出了兩顆靈石遞給老人,老人接過靈石笑道,“難得開張一次,我就告訴公子一件事,這么些年像公子一般的外來者也有一些,這地方進來容易,出去可就難了,公子要實在想出去,可以去街頭的景安客棧?!?p> 蘇年點點頭,與老者道謝。
吃完兩串糖葫蘆的一休又開始犯困,蘇年沒有去老者所說的那家景安客棧,而是在長街中間的一處小巷找到出租小院的。
五百靈石一個月。
晚上躺在床上睡覺蘇年都感覺自己是躺在銀子上睡覺一般。
眼見小和尚睡香,蘇年在房屋周圍布下陣法,一人走出小院,腳下用力一踏,便高高躍起,開始探查這座憑空出現(xiàn)的鬼鎮(zhèn)。
這座鬼鎮(zhèn)絕大部分居民都是普通的鬼魂,甚至連厲鬼都算不上,更像是因為某種陣法存在才能夠脫離輪回。
不過在靠近賣糖葫蘆老人所說的那間景安客棧時,一些鬼修陸續(xù)出現(xiàn)。
看來那里便是將蘇年拉扯進這鬼鎮(zhèn)的力量所在了。
蘇年沒有繼續(xù)接近,開始圍繞著鬼鎮(zhèn)游走。
果然,這鬼鎮(zhèn)只有一條長街的范圍,再往外便是無盡的黑暗,似乎有著某種陣法存在,一往外走便如同遇到鬼打墻一般,根本出不去。
蘇年決定再等幾天,實在不行,就去景安客棧會一會那名幕后人。
回到租住的小院,蘇年開始借著燈光畫著鬼鎮(zhèn)地圖。
而在長街街角,景安客棧的招牌隨風飄擺。
客棧兩層,一層是大堂與廚房,樓上則是客房。
此時雖然夜深,客棧卻才迎來最熱鬧的時刻。
此時客棧里慢慢當當坐滿四桌。
一桌客人渾身籠罩在白袍之中,手邊擺放著紙粘的哭喪棒。
旁邊一桌則是一桌子穿著五顏六色布衣的奇怪漢子,他們身后站著一排沉默的黑衣人,黑衣人身上的紙符分外顯眼。
另外兩桌,一桌身形虛無縹緲,正從桌上食物上吸取靈氣。
而另一桌則是一群尚未完全化形的妖族,身上還留有妖身的特征,圍著桌上的食物吃得滿嘴流油。
一個身材瘦小,滿口齙牙的丑陋漢子走到柜臺低聲道,“掌柜的,黃家那群畜生又要了三份烤肉,真是能吃?!?p> 柜臺后面站著一位身材豐滿的女子,看上去不到三十歲,雖然眼角已經(jīng)有了微微皺紋,給人的感覺卻沒有任何老態(tài),反而增添了許多數(shù)不清道不明的韻味。
女子打著算盤,頭也不抬的問道,“前些天殺的那些兩腳羊,還有剩下吧?”
“有是有,”小二回道,“就是剩的不多了,掌柜的你又不是不知道,牛胖子那邊掌勺,一邊做一邊自己吃,結(jié)果做出來的還沒他吃的多。”
女子瞥了眼滿臉諂媚的小二,罵道,“去去去,再看老娘就把你眼睛挖出來!”
那桌妖族的吃完,其中一個粗聲粗氣的喊道,“小二,快些上肉,再上些好酒,快快快!”
小二回頭喊了聲知道了,又小聲問道,“掌柜的,阿蓮她們四個被殺,您不報仇也就算了,怎么還讓那小子來咱們景安鎮(zhèn)?”
將算盤放下,女子拎起小二的耳朵擰了一圈,說道,“我男人定下的規(guī)矩,怎么,你不服?不服可以啊,你要打得過老娘這景安鎮(zhèn)以后就你小六做主如何,說不得以后老娘還得天天給你小子暖被窩呢,怎么樣,想不想試試?”
先是色瞇瞇的在女子的身上掃了一遍,小六的頭搖得撥浪鼓一般。
“掌柜的我這不沒話找話說嘛,阿蓮她們那種貨色死了也就死了,死了再找就行,再說我可不敢壞了咱們景安鎮(zhèn)的規(guī)矩,跟我一萬個膽子也不敢打掌柜的你的主意啊,不過我跟您說,后廚的牛胖子惦記您可不是一天兩天的,您得小心啊?!?p> “咔嚓!”
一柄殺牛刀刺穿小六的腦袋,一個小山一般的人影在骯臟不堪的圍裙上擦了擦油膩的手,罵道,“劉小六,你找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