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片大片的綠意在向阮晶瑩水眸里鋪開。四周有回旋的鳥鳴,叮咚溪水聲,還充斥著草木芳香。
一行四人正在深入剛果盆地腹地,從高空俯瞰,如一隊行進(jìn)的螞蟻在灌木叢中。
太陽炙烤著大地,林間又濕又熱,四人出發(fā)沒多久,身上已經(jīng)汗?jié)瘛?p> “這也太熱了,受不了了。”陳一橋身上只剩一件短袖T恤了,濕的透透的,隱約可見其健碩的腹肌。
他神色曖昧不清,目光于在場僅有的兩個女生之間流轉(zhuǎn)。
向阮勾唇,逸出一分散漫隨性,好身材見多了,陳一橋這樣的也不過爾爾。
“隨意。”向阮才十九,是隊里最小的。可處事總有種莫名的成熟。
清甜的少女音在這用眼看不見盡頭的熱帶雨林中,仿若杜鵑啼血。
陳一橋抹了把額頭的汗,跟洗了把臉?biāo)频摹?p> 再瞧向阮,如沐春風(fēng)。她鬢角蘊(yùn)著一些濕汗,額頭的散發(fā)松垮地粘在吹彈可破的額頭上。
模樣嬌滴滴白嫩嫩很可人,卻身手矯健,有暴力傾向!第一次見面時陳一橋就被她嬌嫩外表欺騙了,直接被過肩摔出去一米多遠(yuǎn)。
向阮漂亮眸子淡淡掃過陳一橋,視線投向遠(yuǎn)處。
林間哪怕距離很近,走路過去也要花點(diǎn)時間。
而在向阮身旁的陸依略顯嫌惡地皺眉,扯開與陳一橋的距離,“辣眼睛。”
陳一橋已經(jīng)撩起白色T恤,露出六塊腹肌。
瞧陸依蹙起的眉頭,陳一橋手腕頓了頓,又拉了下去。
嘿嘿傻笑,“你倆一點(diǎn)也不像小姑娘,見男人脫衣服臉都不紅一下?!?p> 陸依懶得再搭理他,仰頭喝了口水。林子間還有動物的啼鳴在回蕩,這樹林子真特么大,大的慎人。
氣溫計上顯示的數(shù)字是穩(wěn)定的華氏82,可林中濕度徐徐遞增。
連幾人也明顯感受到了。
“秦睿,快到了?”
秦睿手捧地圖,在幾人休息的地點(diǎn)向四周張望,根據(jù)地圖,一隊人從村口出發(fā)已經(jīng)走了有好幾公里,如果方向不出錯的話,應(yīng)該差不多到了。
四人的目的地是一片沼澤,聽當(dāng)?shù)卮迕裾f,這片沼澤即使在干季也彌漫著氤氳霧氣,而淺淺埋沒樹根的水層如一鍋沸騰的水,咕嚕咕嚕冒泡。
描述的很玄乎。
但未開化的原始部落對科學(xué)的了解不深入,對自然現(xiàn)象保持著一種敬畏心理。在科學(xué)的旗幟下長大的四人,自然不會聽信。
村民平時不會進(jìn)入這片沼澤,除了沼澤會沸騰外,還有個駭人的傳說。
這片沼澤吃人。
這也是一行人來此地的目的——探索超自然生物的蹤跡。
向阮站在巨大的已經(jīng)倒地的樹干上,半瞇著亮眸遠(yuǎn)眺。
“你看到了。”秦低沉嗓音,染著輕笑。
陳一橋也湊到向阮身邊極目遠(yuǎn)眺,卻覺得四周看起來大同小異,一樹更賽一樹粗。
“向阮,你都看到了啥啊?”陳一橋常年在外奔波,膚色黝黑。向阮還穿著深棕色外套,袖口挽了上去,露出白皙手腕。
兩人站一起,黑白雙煞。
向阮手搭遮陽棚,凝視著不遠(yuǎn)處,薄唇輕啟:“沼澤的霧氣?!?p> 順著向阮看去的方向,陳一橋也盯著瞅了半天,最后眼睛都酸了才作罷?!爸敖淌谡f你視力好,我從小怎么折騰這眼睛啊,都不近視。這次有機(jī)會,本還想跟你一較高下?!?p> 秦睿躍上了圓木,拍了拍陳一橋的手臂,“我?guī)нM(jìn)隊的人,你還敢質(zhì)疑?”
“現(xiàn)在發(fā)現(xiàn)了,我跟人向阮就不是一個物種?!标愐粯蜢t腆一笑。
向阮收回目光,雙手抱胸,眉目間沾染著揶揄,“所以……你不是人?”
陳一橋:……
稍作休息四人又繼續(xù)往沼澤走去。
以向阮目視,不過一百多米,可密林間連條小路也沒有,且越接近沼澤,樹木越稀少,反而是未見過的藤蔓多了起來。
盤根交錯,一條足有兩人的腰身粗。
且濕度越來越大,甚至陸依覺得有熱熱的水汽凝結(jié)在睫毛上。空氣中傳來陣陣整齊又響亮的嗚咽聲,聲勢浩大,由遠(yuǎn)及近。
仿佛擂鼓聲就要傾瀉下來。
四人拉緊之間的繩索,迅速地靠背集合在一起,仰望著高聳的紅木頂端。
屏氣凝息,透出緊繃的情緒。
“是黑猩猩?!鼻仡B曇艉茌p,夏日里老鼠在角落里悉索聲一般。
向阮已經(jīng)透過微茫的霧氣看見了,是成群黑猩猩。
野生黑猩猩一般群居,幾只到幾十只不等。眼前這一群,九只,在樹木間跳躍。
“我們闖進(jìn)了它們的領(lǐng)地?”陸依已經(jīng)拿出了包里的麻醉槍,這是安教授在出發(fā)前分配的,以備不時之需。
“先別動?!鼻仡0醋£懸赖氖滞?,四人站著靜靜等待。
另外三人看不清晰,可向阮都看清楚了。黑猩猩們越接近沼澤的霧氣,越是暴躁難耐。
而且為首的健壯雄性黑猩猩朝沼澤地嘶吼,卻只發(fā)出嗚咽之聲。僵持幾秒后,轉(zhuǎn)身帶著族群又淹沒在茂密的青翠中。
那樹枝間的摩擦、躁動,都靜了下來。
“都走了?”陳一橋還挺開心,黑猩猩體格健壯,又在樹枝上蕩悠來回的,且數(shù)量眾多,真要打起來,就他們四人這瘦胳膊瘦腿的,根本不夠猩猩們造。
向阮目送猩猩們離開,那身影有點(diǎn)像倉皇而逃。
因恐懼。
恐懼的是什么呢……
越靠近沼澤,濕度越大,溫度也略微上升。不過并沒有聽到土著所說的沸騰冒泡聲。
陸依再次嫌棄的撇了眼陳一橋,“你出生的時候是腦子落在娘胎里了嗎?連猩猩都不敢進(jìn)這沼澤地,你開心啥呢?”
陳一橋靈光一閃,得意開口:“或許猩猩怕掉水里頭呢?”
陸依:OK吧。
“噓!”秦睿眼露警告,示意幾人輕聲小語。
向阮只是無聲搖頭,這片沼澤在雨林深處,霧氣厚重,只能瞧得見幾米遠(yuǎn)。
依四人的猜測,沼澤要么被土著妖魔化了,要么有還未記錄在冊的新物種。
大型猛獸是幾人覺得比較可信的方向。
摸索著眾人進(jìn)入了沼澤里,四處都是纏繞彎曲的藤蔓,向阮幾人踩在藤蔓上小心翼翼地行走,那粗壯足有兩人粗的藤蔓因幾人的重量,在水中浮浮沉沉。
進(jìn)入后,陳一橋去搜集土質(zhì)和植物樣本,而秦睿去前方探路,陸依體力有些跟不上,找了棵樹靠著,吃兩口干糧。
向阮稍作歇息。
十點(diǎn)四十,離幾人進(jìn)入?yún)擦忠呀?jīng)三個小時了。
她正低頭看表,目光卻漸漸被腳旁的藤蔓樹干吸引。這樹干的紋路怎么模糊了起來……
兩秒后,向阮輕呼出聲,從原來站立的地方跳開,仿佛看見了什么,動作迅速。臉色則有些灰青,帶著驚恐。
而正抬眸間,她星瞳里,闖入了一個男人清雋的身影。他身著深灰色外套,背著包,碎發(fā)有一點(diǎn)濕意,修長的手臂撐在樹上借力,帶著探究打量著驚呼的向阮。
西右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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