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將惡心人進(jìn)行到底
次日一早,獨(dú)孤依依將召集到了所有弟子來到前院演武場,然后當(dāng)眾將沈路逐出了百里宗。
其實(shí)稍有頭腦的人,都知道這么做是為了讓沈路撇清和百里宗的身份,從而能夠更方便的在漫雪城行動。
所以,看上去是在宣布很嚴(yán)肅的一件事,但其他弟子卻都跟沈路有說有笑的,仿佛和他們一點(diǎn)關(guān)系都沒有。
沈路已經(jīng)收拾好了東西,馬上就要離開。
何冰此時鬼鬼祟祟的來到沈路旁邊,說道:“小六……啊不,該叫你沈城主才對?!?p> “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是城主了。”
“哎呀遲早的事兒,他尹千聲憑什么和你斗?!?p> 接著壓低聲音,悄聲道:“我收到了一條獨(dú)家的絕密消息。大概十天后,會從海外運(yùn)來一批軍備,里面兵器盔甲、符咒丹藥等好東西應(yīng)有盡有。這批軍備是要運(yùn)去都城長歌城的,漫雪城只是一個中轉(zhuǎn)站。但如果在中轉(zhuǎn)站出了問題,那么身為漫雪城城主的尹千聲,會有什么下場呢?嘿嘿嘿,多了我就不說了,你自己看著辦?!?p> 沈路一臉嫌棄的看著何冰道:“何師兄你也太狠了吧,都敢打軍備的主意。以后可不敢再說這句話啊,有人問起來的話我也要說不知道的?!?p> 沈路說的雖然義正言辭,但眼角露出的那份狡黠已經(jīng)出賣了自己。
兩人互相交換了一個‘懂了’的眼神,都心照不宣的不再提起此事。
又和駱正鋒、謝擁證等人告別之后,來到了醫(yī)舍找沐辰。
而沐辰也仿佛知道沈路會來一樣,早早的坐在病床上等候。
“師兄,你傷勢如何?”
“沒什么大礙了,還得多虧你那天的幾枚丹藥。”
在被蔣舟帶走之前,沐辰從沈路那里得到了半瓶子品質(zhì)很高的丹藥,一直藏在身上。感覺到要出事的時候,他就把這些丹藥全部吞了下去,依靠丹藥提供的法力護(hù)住了身體內(nèi)的重要經(jīng)脈和器官。所以沐辰雖然皮外傷很重,但并沒有傷到體內(nèi)的經(jīng)脈或者內(nèi)臟。
說完原委后,沐辰輕嘆道:“這么算起來,我又欠你一條命了?!?p> “你也救過我,我們算是扯平了。你如果真的心里過意不去,就等傷勢痊愈之后再離開百里宗,別著急走。”
聽完沈路這番話,沐辰目光一暗,苦笑道:“我這么容易被猜透嗎?你怎么知道我要離開百里宗?”
沈路道:“不光我,所有人都知道,只是大家心照不宣罷了?!?p> “是啊,我可是馬賊的后代,只會招來禍端和鄙夷。如果不是為了找到姐姐,我可能早已經(jīng)自我了斷了?!?p> 沐辰說的非常輕描淡寫,但那種隱藏在只言片語里的深深絕望,卻連沈路聽著都覺得心底一涼。
“一個紋身而已,算什么?如果你不在乎天下人的看法,那就逍遙自在做自己。如果你在乎天下人的看法,那就向天下人證明,他們的歧視是錯的!最關(guān)鍵的是,你不要自己歧視自己。什么馬賊后代亂七八糟的稱呼,只要你不愿意當(dāng)馬賊,你就不是馬賊!如果你連自己都想不通這一點(diǎn),在別人瞧不起你之前自己先瞧不起自己,那才是真的沒救了?”
“看得起……自己?”
沐辰從沒想過這一點(diǎn)。
他伸手摸了摸自己的紋身。自從知道這個紋身代表著什么的那天起,自己就無比痛恨這個紋身,更覺得自己永遠(yuǎn)低別人一等,永遠(yuǎn)不敢理直氣壯的和別人說話。
為了彌補(bǔ)這種身份上的落差感,他只能拼命修煉,終于在修為上超過了大多的同齡人。
可無論自己有多強(qiáng),自己心中這根刺就和胸口的紋身一樣,一直伴隨著自己,無法甩脫。
沈路這番話雖然起不到什么一語驚醒夢中人的效果,但卻給了沐辰一個值得嘗試的方向:先要自己看得起自己。
再抬起頭時,沈路已經(jīng)離開了。
這一別,不知道何年何月何地才能再見。不過沐辰卻在心里暗暗發(fā)誓,下次見面,自己一定要讓沈路刮目相看。
……
漫雪城,城中。
最繁華的街道上,沈路身穿一襲極為浮夸的綢緞錦衣,腳踩綠尾鱷皮靴,頭戴金翅鳥翎冠,大搖大擺往前走著,要多裝X有多裝X。
只恨這個世界上沒有墨鏡香煙加大金鏈子,否則沈路絕對有信心把自己打扮成世界第一欠打的模樣。
跟在他左右兩邊,是方佑榮最得力的兩個助手。左邊的男子叫鄭天兵,右邊的女孩叫白欣兒,兩人都約莫十九歲左右的年紀(jì)。
而在三人身后,跟的是一批方家的仆從。這里面其中一人手持一桿旗桿,旗上赫然寫著‘城主沈路’這四個大字。而其他人,這是負(fù)責(zé)給沈路拿東西的。
“哎呦,這堆瓷器看起來不錯啊?!鄙蚵饭纸幸宦?,來到街邊一個瓷器攤說道。
一旁的白欣兒提醒道:“這些都是假的?!?p> “假的好啊,我就喜歡假貨。全都買了!”
白欣兒翻了個白眼,過去付錢結(jié)賬。
瓷器攤老板都要樂瘋了,急忙千恩萬謝,收了錢之后一溜煙的就跑了。
幾個空著手的仆人很自覺的過來抱起瓷器,跟在了大部隊(duì)后面。
就這樣,沈路這‘囂張跋扈’小隊(duì)又壯大了不少,繼續(xù)在漫雪城里橫行霸道。
他這么做的目的,其一是要向所有人宣布,沈路回來了。
其二就是背后仆人拿著的這桿旗桿,目的就是為了惡心尹千聲。
一路上,其實(shí)有不少人看不慣沈路這張招搖過市的樣子,會跑來詢問:聽說你已讓出城主的位置,為何還要豎起這樣的旗桿?
這個時候,沈路就會讓這個人仔細(xì)看旗桿的最上方,有一個芝麻綠豆大小的字,是一個“前”字。
連起來就是:前城主沈路。
所有人都知道沈路在故意惡心人,但卻拿沈路毫無辦法,因?yàn)槟瞧鞐U上確確實(shí)實(shí)是五個字。而前城主這個稱呼,也沒什么不對的。
可無論任何人遠(yuǎn)遠(yuǎn)的看過去,都只能看到“城主沈路”四個大字。
在漫雪城主要街道逛了一一圈之后,沈路指揮著大隊(duì)人馬往自己的新家走去。
這是一座不大的三進(jìn)宅院,構(gòu)造上并沒有什么特殊。
特殊的,是這座宅邸的位置。在沈路新家西邊的街道盡頭,就是城主府的府邸。
為了將惡心人進(jìn)行到底,沈路還命人打造了一塊匾額,掛在了大門外。
匾額上三個大字:城主府。
任誰走到這里,都會誤以為此處是城主府。
而一旦有人提出疑問,沈路就會架起梯子,讓他爬到上面仔細(xì)觀看匾額的角落。在那里,有一個很不起眼的箭頭。
用沈路的說法就是:我門上的并非是匾額,而是一塊路牌,幫大家指向城主府的方向。
沈路這番招搖過市之后,漫雪城頓時傳的滿城風(fēng)雨。所有人都看出來了,沈路在惡心尹千聲,目的也很明顯,要爭奪城主之位。
而且由于沈路這些稀奇古怪惡心人的花招,更是成了大街小巷閑聊的談資。大家說起來,都覺得這曾經(jīng)的少年城主膽識過人,敢和尹千聲針鋒相對,所以在民間也有了一些聲望,哪怕這些聲望不少是負(fù)面的。
城主府內(nèi)。
尹千聲狠狠摔碎茶杯,氣呼呼的問手下道:“不是讓你派人去把那匾額給我砸了嗎,我今天過去看,怎么還掛著!”
手下委屈說道:“我確實(shí)派人去砸了??蓜傇宜?,他們又換了個新的。不光如此,那沈路還將我們的兄弟抓了起來,現(xiàn)在押送到了城守府衙,控告他毀壞財物,要我們秉公審理。這,我們也沒辦法啊?!?p> “臭小子,凈用這些下三路的手段!”尹千聲氣的快要發(fā)瘋,卻無可奈何。
名義上,沈路沒有觸犯任何律條法規(guī),自己無法名正言順的去對付他。而自己一旦暗中動手動腳,如果被對方抓住把柄,將其公之于眾,到時候自己的名望更會一落千丈。
這正是身在其位,便受其制。以前當(dāng)城守的時候,很多陰損的手段,現(xiàn)在當(dāng)城主已經(jīng)沒辦法用了。
因?yàn)槌侵鞔碇蛔鞘械南笳?,一旦這座城市出現(xiàn)了什么狀況,都得城主出面負(fù)責(zé)。
糾結(jié)半天后,又問道:“呂易呢,回來了沒有?他說要找的高手,有沒有消息?”
“有了。呂爺傳來了口信,說是三天內(nèi)回來。高手也找到了,是幾個曾經(jīng)的逃兵。有兩個綠翎侍衛(wèi)和……”
尹千聲不耐煩打斷道:“綠翎侍衛(wèi)有什么用,那小子也能趨勢得動?!?p> 手下接著說道:“和一名藍(lán)翎侍衛(wèi)?!?p> “藍(lán)翎?修為是不是很高?”
“不錯,據(jù)說是周盈境九重大圓滿,即將跨入小成境!”
尹千聲雙目發(fā)光,一拍桌子叫道:“好!有這樣的高手相助,不愁不能與之一戰(zhàn)了?!?p> “只不過這個高手有點(diǎn)特殊,他要女人?!?p> “女人而已,這有何難?”
“不。他要的是那種,已有未婚夫,但還未成親的女人。他要在女子的未婚夫前……才能滿足?!?p> 那手下說到后面,自己都覺得有些難以啟齒。
尹千聲的臉色也頓時沉了下來,心說老子哪里去找這種人?要想請動個高手真是不容易。不禁嘆道:“要是沈路這個臭小子有個未婚妻多好,到時候讓他們自相殘殺,豈不美哉?”
尹千聲不知道的是,沈路確實(shí)有個未婚妻。而沈路的未婚妻,此時此刻正在狂敲沈路宅院的大門。
“沈路,你給老娘滾出來!你躲了我六年,還要繼續(xù)躲嗎!我今天就要和你成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