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睿兒——”蘭芯嘶聲力竭,用盡全力將簡熠推開,瘋魔似得撲了上去:“睿兒,睿兒——”
骨灰沾了她一臉,可雙手卻在地面撲騰著,想要將散落在一地的骨灰捧起來。
眼淚劃過臉頰,濺落在骨灰上,蘭芯情緒崩潰的用手掌將周邊的骨灰合攏,用手捧起來放在骨灰盒里,嘶啞道:“睿兒,媽媽在這里,媽媽帶你離開,我們永遠離開這里,媽媽把你裝好,一點也不剩?!?p> 簡熠幾乎就要崩潰,他從地面站起來,將文傾柳一把推開,嘶聲力竭大喊:“你為什么要這么做?睿兒也是你的孫子??!”
文傾柳沒想到和自己相依為命的兒子會推自己,腳后跟不穩(wěn),往后退了幾步,震驚道:“我看你是瘋了!”
“我是瘋了,瘋了,被你逼瘋了!”簡熠額頭青筋暴漲,拳頭緊捏,卻最終還是走到蘭芯跟前,將她抱?。骸安灰贀炝恕!?p> 蘭芯忽得一下轉(zhuǎn)身,將他推倒在地,情緒激動:“滾?。。 ?p> 簡熠倒在地面,雙手支撐在身后,怔怔的盯著她。
為什么會變成這樣?
為什么?
蘭芯瘋狂地?fù)斓厣系墓腔?,一點一點的往盒子里面裝,即便到最后已經(jīng)撿完了,她都在用手涂抹地面,仿佛一點灰塵也不愿意留在簡家。
蘭芯將蓋子蓋好,雙手緊緊抱著骨灰盒縮在墻角里,全身都在發(fā)顫,戒備的盯著前方一直盯著自己的簡熠。
雙手纏在骨灰盒上,仿佛想融為一體,不讓任何人搶走她的孩子。
文傾柳今天來的目的是將蘭芯趕出去,可想到兒子剛才對自己的態(tài)度,只得先暫時離開別墅,她不想最后報了仇,卻失去了自己的兒子。
蘭芯抱著骨灰盒之后,再也不肯松手。
她一直坐在地上,不讓任何人靠近自己。
簡熠只要一靠近她,她就會嘶聲尖叫,情緒失控。
簡熠記得醫(yī)生說的話,怕她再受刺激,所以只能讓黃嬸去照顧她。
黃嬸端來晚飯,盯著蘭芯一動不動的坐在地上,骨灰盒放在膝蓋,雙手緊抱著,臉就擱置在上面,眼也不眨的盯著某個虛點,像一具軀殼,讓她心痛的無以加復(fù)。
她雖然只是保姆,可她在這里照顧了夫人三年,夫人人好心善,對她又極好,夫人和自己的女兒一般大,所以這些年看著她就像看著自己的女兒。
“夫人,你一天沒吃東西了,多少吃點吧。”
蘭芯動了一下,將骨灰盒抱得更緊,身體往里縮得動作更大。
“夫人……”
黃嬸不敢靠近,只能端著粥再試著勸道:“夫人,吃點東西吧,小少爺已經(jīng)走了,他最喜歡你了,如果看到你現(xiàn)在的樣子,一定會傷心的?!?p> 蘭芯沒有動,只是戒備的盯著黃嬸。
黃嬸嘆了口氣,只好將碗放在地面:“夫人,那我出去,你如果餓的話,就自己吃?!?p> 她知道,蘭芯是怕睿兒的骨灰盒被人搶走。
心痛的看了一眼蘭芯,黃嬸只好起身離開,將門輕輕關(guān)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