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兩點三十一分,三輛鳴著警笛的警車呼嘯著扎進了老街居民區(qū)。
凌晨兩點三十八分,三輛裝著犯人的警車呼嘯著離開了老街居民區(qū)。
凌晨兩點五十三分,滄瀾市警察局櫻花區(qū)分局。
“姓名?!?p> “李燦?!?p> “年齡?!?p> “21。”
“才二十一歲?身份證號碼說給我聽。”
“沒問題,62..”
狹小的審訊室內(nèi),李燦坐在靠墻一側(cè),而對面正在做筆錄的是位身穿警服,佩戴警徽,英姿颯爽的女警官。
姓陶,名秋,27歲,實習警員。
都是警官證上面的信息。
“你先等一下。”
陶秋起身離開,估計是通過內(nèi)部系統(tǒng)核查李燦的身份,接著沒過幾分鐘,又重新返回審訊室,手里端著一杯熱騰騰的咖啡。
“警局的咖啡不好喝,將就一下。”
“謝謝?!崩顮N沒有客氣。
“你的身份沒問題?!碧涨镏匦伦鄙眢w,眼神比出去之前柔和許多,想來是查到了李燦的身世。
“具體說說是什么情況吧?!?p> “好的?!崩顮N清了清嗓子,將前天晚上大鬧火爆廚房的事情簡單說了一遍,并著重突出是趙剛先叫人到凌家小廚鬧事挑起爭端。
“所以你當時并不知道他是逃犯?”陶秋在詢問的時候一直在觀察李燦的眼神,沒有絲毫閃爍。
“的確不知道?!崩顮N點點頭,“其實我也是被那個紋身刺激到了,不然也不會做出過激的舉動?!?p> “站在普通人的角度,我明白你的心情,但站在警務(wù)人員的角度,我有必要提醒你,你的做法欠妥,好在你沒有危害公共安全,而當事人趙剛也沒有追究你的責任?!?p> “萬幸萬幸?!崩顮N笑道。
“恩,那么具體說說今晚的事吧?!碧涨锿蝗粐烂C起來。
“是這樣的,這兩天我一直感覺有人在跟蹤我..”
“等一下,你的感覺來自哪里?”陶秋強行打斷,“是看見了,聽見了,還是有人提醒你?”
李燦面色不變,可心里卻是一驚,暗道這位實習警官好敏銳的洞察能力,都快趕上洛元那個家伙了。
“純粹就是感覺而已。”他當然不會把馬老板等人扯進來,這不是忘恩負義么。
“那你感覺還挺準的?!碧涨锲届o的說道。
“有些事本就解釋不清?!崩顮N攤了攤手,模棱兩可的說道,“我這人吧,有強迫癥,心里裝著事情的話,寢食難安。
于是我干脆來了個引蛇出洞,看看到底有沒有人跟蹤我?!?p> “所以你就把他引入住宅區(qū)了?”
“不?!崩顮N搖搖頭,“我的本意是想隔著圍墻看看誰在打我的注意,并不想和他發(fā)生沖突?!?p> “但他還是跟著你翻進來了。”陶秋微微蹙眉。
“說實話,我根本不知道他翻進來了,因為他的翻入點和我的翻入點相差很遠?!崩顮N面不紅心不跳的解釋道,“當我打算換個位置返回餐館時,剛好和他撞了個正著。
“你看見他手上拿著刀嗎?”
“沒有,若看見他拿著刀,我早就跑了。”李燦很肯定的說道。
“然后你們兩個就扭打起來了?不對,扭打這個詞好像不能用在你身上?!?p> 陶秋摸出一個類似遙控器的東西,對著李燦右側(cè)的墻壁一按,整面墻突然變得透明起來,露出隔壁房間的情形,
“然后你就把打成這樣了?”
隔壁房間內(nèi)有三個人,兩名身材健碩的警察坐在類似桃雅的位置上,而在他們五米開外的凳子上,癱坐著一名帶著手銬腳銬的罪犯。
罪犯的衣衫上布滿腳印,暴露在外的皮膚青一塊紫一塊,臉頰更是腫得像個豬頭,右眼充血,左眼泛白,看不出人樣來。
但若仔細觀察,還是能看見他頭上有一道貫穿左臉的刀疤,脖子上更是有一個盤蛇紋身。
正是老鷹!
不過,和之前那副提刀擺造型,抽煙吐煙云的瀟灑形象相比,此時的他卻是一把鼻涕一把淚,不知在和兩名警察說些什么,看著挺心酸的。
噗嗤---
李燦實在沒忍住。
“你還笑得出來?”陶秋關(guān)閉透明墻,柳眉微蹙。
“抱歉?!崩顮N收斂笑容,“我當時真的很慌,尤其當他把刀抽出來的時候更是慌得要死,但我總不能等著他來砍我,所以一個馬步向前,一記左勾拳右勾拳砸了上去。
沒想到這家伙的身體素質(zhì)極好,硬吃兩拳根本沒反映!于是回過神來后,舉刀就是一陣亂砍。
你瞧,把我衣服都砍成露背裝了?!?p> 李燦轉(zhuǎn)過身,讓桃雅可以清楚看見短袖背后的樣子,完全成‘人’字向兩側(cè)分開。
陶秋輕撫額頭,估計是被‘露背裝’三個字逗樂了。
見狀,李燦乘勝追擊,繼續(xù)大吐苦水,
“我但凡慢上一秒,后背要被那家伙砍爛了。生命受到威脅,我也沒了轍,只能和他拼命。
可能是我運氣比較好,也可能是他瞎了只眼睛在黑夜中看不清我,反正我的每一拳每一腳都能精準打到他身上,疼得他嗷嗷直叫喚,然后順利被我制服,接著便立刻報了警。”
“你就得了便宜還賣乖吧。”
陶秋聽得一愣一愣的,最終無奈的搖了搖頭。
“雖然你的做法有些過激,但也的確幫了我們一個大忙,那個老鷹是個殺人潛逃的逃犯,懂些反偵查手段,警方找了他很多年都沒有線索,結(jié)果卻被你誤打誤撞的抓到了。”
“居然是殺人犯?!”李燦將驚恐的眼神拿捏入微。
“所以,你現(xiàn)在知道自己經(jīng)歷了什么嗎?”陶秋鄭重其事的說道,“行了,筆錄做完了,如果今后有需要你配合的地方,會電話通知你的?!?p> “警官,抓住逃犯會有獎勵的吧?”李燦裝模作樣的說道。
“我會將案件詳情呈報上去,會不會有獎勵不是我說了算。鑒于你的確有故意傷人的嫌疑,所以獎勵的可能性很低,你該知足了?!?p> 陶秋起身整理文件,“回去吧,時間不早了?!?p> 李燦沒有多說,尤其想到廚房里還燉著一鍋湯,也沒心情久留。
在他離開之后,一名三十幾歲的警官開門走了進來。
“小陶,沒什么事你就回去休息吧?!?p> “隊長,我覺得這件案子有些蹊蹺。”陶秋沒動,而是重新翻開筆錄。
“哦?你發(fā)現(xiàn)了什么?”
“不算發(fā)現(xiàn)吧,根據(jù)老鷹的口供,他是跟著李燦翻墻而入的,只是翻進去之后,李燦已經(jīng)不見蹤影,期間至少消失了十分鐘才出現(xiàn),并且口口聲聲宣稱李燦承認去11棟居民樓偷了東西。
這份是李燦的筆錄,上面完全不是老鷹說得那么回事?!?p> “不要忘了,老鷹是殺人犯,他的話能信嗎?”中年警官神色不滿,“好了,李燦的身份剛才不是已經(jīng)查證過了嗎?加上他廚神的身份,至于跑去偷東西?”
“當然不會..可我總感覺不對勁?!碧涨镉杂种埂?p> “小陶,你可是這一屆實習警員中最有天分的,千萬不要被‘感覺’兩個字帶偏了!”中年警官冷哼一聲,略微有些失望,轉(zhuǎn)身離開了審訊室。
陶秋顯然沒把隊長的話聽進去,腦子里一直回想和李燦對話的畫面。
他太鎮(zhèn)定了,
鎮(zhèn)定得像提前彩排過的一樣..
(未完待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