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蒂絲現(xiàn)在尷尬極了。
沒想到僅是過了一天,這樣的場面再度發(fā)生。
這一日的早餐過后,蘿拉主動邀請二人一起去畫室練習(xí),并表示今早萊茵若會在樓上練琴。
考慮到此次的目的,露易莎和白蒂絲沒有拒絕。
可是…
“蘿拉老師,你看我畫的怎么樣?”
“大小姐,今天您的功課還沒有完成,請不要在這里耗費(fèi)時間?!?p> “少練一會兒有什么關(guān)系…我聽父親說了,你的本職其實(shí)是畫師,這才是你最擅長的東西吧?教教我?!?p> “這不是我的工作?!?p> 萊茵若一直纏著蘿拉,坐在其身旁畫畫的白蒂絲渾身都不自在了起來,她求助般的看向露易莎,卻發(fā)現(xiàn)她將注意力都集中在了眼前的畫布上,對發(fā)生的這一幕視若無睹。
果然真正的勇者就算面對尷尬的場面也能做到氣定神閑!
不對不對,這不是重點(diǎn)。
重點(diǎn)難道不該是——露易莎居然在認(rèn)真畫畫了!
在畫什么呢?真是好奇啊,湊近看看吧。
白蒂絲輕輕挪動著座椅,小心翼翼來到了露易莎的旁邊,一方面是擔(dān)心驚擾到她,另一方面又害怕自己不小心碰到了她正在作畫的左手。
“嗯?”
看見畫布的時候,小白的視線在露易莎的臉上與畫布之間來回跳動。
眼前人一臉認(rèn)真,讓人忍不住猜想她正在繪制一個怎樣的絢麗世界。
卻沒想到,她在畫卡通畫。
而且畫的還是屋里的四人。
迷你的萊茵若抱著蘿拉的手臂,一臉委屈的張開嘴巴,露出了虎牙,而蘿拉則紅著臉害了羞。
不遠(yuǎn)處的白蒂絲是左顧右盼,一會兒看看二人組,一會兒看看露易莎。
而露易莎筆下的自己則是雙手捂著耳朵,一副不聽不聽的樣子。
“噗…”
小白沒能忍住自己的笑聲。
正在糾纏著的兩個人聽到她的笑聲也停下了手中動作,齊刷刷的看了過來。
“…”
地洞魔法的咒語是?
“大小姐,如果您還繼續(xù)在這里呆著的話,我會將下午原定的逛街時間拿出來補(bǔ)償她們?!?p> “…好吧?!?p> 萊茵若不情愿的站起,在出門前,她回頭看了一眼,想說些什么,但最后只丟下一句。
“我只是某個不知名小鎮(zhèn)鎮(zhèn)長的女兒,大小姐什么的…”
于是,屋子里又只剩下了三個人。
“看來你陷入了這個年紀(jì)常有的煩惱嘛?!?p> 露易莎雖這樣說著,但手中的動作卻沒有停下,她眼皮都不抬一下,自顧自地說。
“這種閑事管起來可沒意思。”
“誰說的,我已經(jīng)嗅到了事件的氣息?!?p> “我記得你以前不是這么八卦的人?!?p> “除了名字和身世,我們對彼此一無所知不是嗎?”
“呵。”
白蒂絲一言不發(fā)的坐在她們之間畫著畫。
上午就這樣平靜的過去,在練習(xí)結(jié)束后,蘿拉查看了露易莎的畫作,然后突然拿起了她的作品,逃也似的離開了。
是畫的太可愛了嗎?小白歪了歪頭。
…
午后,臨近暑期的前幾天總是異常的燥熱,露易莎被收了畫,便以“沒有得到老師評價所以不要練習(xí)”的借口跑去屋里小睡躲暑,剩下白蒂絲一人坐在畫室。
她很喜歡這樣一筆一筆的在紙上勾勒,那由只屬于自己的線條和心血組成的畫面怎么會是浪費(fèi)時間,反而像…是她繪制了時間。
直到醉人的黃昏從窗子溜進(jìn)屋內(nèi),她才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jīng)在這里坐了一整個下午。
伸了個懶腰。
打了個哈欠。
起身走向窗邊。
“這里的風(fēng)景真不錯呀,可以看到這么美的…咦?”
她看著窗外的曲折小徑處,有兩個人影正緩緩向著這里走來。
一位是萊茵若——與之前見過的她都不同,此刻的她腳步輕快,欣喜之情溢于言表,她的手里正抱著幾本書,笑意盈盈的和身邊人說著什么,看著她的舉止,白蒂絲才想起她也是一位教養(yǎng)良好的大家閨秀,那身上透出的端莊和書香氣,不是一扇窗戶、或是遙遠(yuǎn)的視線就能輕易遮蓋的。
是溫和的黃昏磨平了她的棱角,還是現(xiàn)在的她才是萊茵若原本的樣子。
走在她身旁的、個頭稍高的一些的自然就是蘿拉了。
還是和平常一樣板著一張還錢臉。
蘿拉側(cè)著臉,稍稍低下頭看著萊茵若,聽見她不停地叨叨,卻也絲毫沒有不耐煩的樣子。
甚至臉上浮現(xiàn)出了一絲笑意。
“果然不能畫太久嗎?眼睛都花了?!?p> 小白揉了揉眼睛,轉(zhuǎn)身重新踏回陰影,將那幅還未完成的畫小心翼翼收起。
那是她很久之前就想做的事、是人生中第一幅在畫紙上創(chuàng)作的作品。
也是對她而言,很珍貴的東西。